顧儷:“爸,醫生說了,為了病患不那樣恐病怕病慌病,影響心態,過度緊張,醫生說,告家屬書不能給病患看。”
“可是不看爺更緊張!”霍大志大牙根牙齦磨得擦擦的。
顧儷嚇得脖子一縮,連忙不作聲。
反正有蘇晚在,她不怕他。
“讓醫生拿來!”霍大志衝她吼。
顧儷低著臉不敢應聲。
悄悄看了眼身邊的蘇晚,呼救。
蘇晚問道:“壟山合園裡怎麼會有馬蜂呢?就算是有馬蜂,那也是霍家養的馬蜂,你來我往的,這都這麼熟了,怎麼敢蜇爸呢?”
“不是合園裡頭的馬蜂!”霍大志盯著蘇晚瞪著老眼吼。
這猛的一嗓子吼得顧儷三人嚇得膽顫,好在吼的是蘇晚,不是她們。
“那是哪兒的馬蜂這麼毒?再說這天氣都冷了,哪裡會來的馬蜂?”
“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啊?”霍大志吼得唾沫星子直飛。
蘇晚擦了一臉,皺眉狠狠地說道:“當然得查,敢蜇我兒子女兒的親爺爺,我讓所有的馬蜂在這個城市裡消失,連根剷除,一毛不留,趕盡殺絕,瞧給我爸給蜇得,氣死我了!”
顧儷三人清晰的看到,蘇晚這義憤填膺的話一說,老爺子臉上的表情稍微那麼緩和了一下下,她們趁機趕緊附和。
“是啊是啊,必須趕盡殺絕!馬蜂也太害人了,再說在桐城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對馬蜂坐視不管,必須找到它們,燒了它們的老巢。”
說著,顧儷掠了老爺子一眼,似乎被這波馬屁給滋潤到了,她立馬上狠招兒,轉頭問老爺的貼身保鏢:“劉三省,老爺子是在哪裡被馬蜂蜇到的?”
霍大志緩緩偏臉,意圖警告劉三省禁止透露,可是他太老,臉偏得慢了一步。
劉三省:“回三夫人,老爺是和他的廣場舞夥伴們去爬山,幾個爺爺用竹竿捅了馬蜂窩。”
霍大志的老眼都盯疼了,可是他一向都老眼充滿著嚴厲,劉三省沒能將這次的眼色區別對待,如實稟報。
蘇晚連同三個嫂子震驚到了。
“好好的,您去捅什麼馬蜂窩?其他人蜇到沒有?”
霍大志眼睛梭了梭,有些難堪。
爺的威望從此就毀在了一隻馬蜂窩上了。
“他們都被蜇到了,不過,沒有爺這麼嚴重,爺每年向國家交那麼多稅,馬蜂只蜇我,不蜇那幾個老頭子,簡直沒長眼。”
老二媳婦柏如月趕緊趁機拍馬屁:“爸,您以後出門您一定要戴頂帽子,您看人家都有頭髮,有毛擋著,馬蜂進不去,您這出門不戴帽子鐵定吃虧。”
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霍大志剛剛平復下的怒火蹭的一下子躥老高,盯著她就吼:“你在說老子沒毛兒?”
柏如月嚇得差點當場去世。
連連解釋:“我是說下次您戴上帽子,臉上戴著口罩,再帶著他們那些老頭兒出去捅,讓馬蜂蜇他們,把他們蜇腫。”
霍大志眼色緩和了一些。
有道理。
那些個老頭兒長得苟延殘喘的,兜裡還沒幾個錢,可是個個都有好舞伴,只有爺,可能都是在畏懼爺的氣場,沒什麼大媽敢往他身邊湊。
不就是爺有幾次不小心踩了大媽的腳嗎?那幾個老頭就到處散發謠言,說爺手腳不規矩。
老二媳婦的建議不錯,下次爺就戴著帽子,拉著他們再去捅馬蜂窩,走著瞧!
可是主意再好,他也不想讓這些婆娘們知道。
“餿主意,爺是那種狹隘的人嗎?”
蘇晚吩咐劉三省:“帶人過去,把馬蜂的家給抄了,給老爺子復仇。”
劉三省:“好的,七夫人,我立馬安排。”
“別!”霍大志抬手製止。
一行人望著老頭兒。
霍大志眯著老眼,嘴巴陰冷的抽了一下冷哼一聲,“我們霍家赫赫有名,怎能幹出破壞大自然的事情,爺還沒有惡毒到連小生命都不放過的地步,這事就算了。”
“好的,老爺。”
“爸,您真棒,您簡直太豁達了。”
三個媳婦樂呵呵的拍著馬屁,實則心裡都知道,他絕對是打著蜇那幾個老頭兒的心思才要打著這熱愛小生命的幌子。
“爸,您乖乖進去躺好,我們去找主任醫生簽字,好早點開刀。”
拍馬屁正拍得熱火朝天老頭兒高興的時候,一個聲音立馬讓這場面變得很寂靜。
霍大志緩緩偏臉,一眼逮住了老大媳婦。
老大媳婦的臉色頓時煞白。
她說了什麼?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好像說得也沒有什麼問題。
“你怕是早就想給爺開刀了吧?”
霍大志陰沉著老眼,跟天下在下刀子一像,嚇得老大媳婦低著臉,一張老臉喪得要哭。
“爺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最好祈禱爺死在手術檯上,要是沒能死成,爺回去就立遺囑,把你們這一家子的繼承名額,給劃了。”
老大媳婦憋屈壞了,“是醫生說的要開刀,又不是我說的。”
霍大志老眼剜了她一眼,“個老女人,說話跟噴糞一樣。”
“……”
很老嗎?
再說再老,她能有他霍大志老嗎?
老得連牙都只剩一顆,還好意思罵人家是‘老女人’。
蘇晚看著老頭頭頂腫著的大包,有些憂慮。
人家馬蜂蜇到了,是又腫又紅,他這只是腫,連點紅印都沒看到,怕不止是馬蜂蜇到的那麼簡單。
得找個機會問一問醫生。
“爸,您先去房間裡坐一會兒,我去把主治醫生叫過來。”
“唔。”
這才說得像句人話,還是老七媳婦有眼界。
霍大志滿意的應了一聲。
“去吧,早點抹點消炎的膏子,好早點出院,啊,晚上還得去廣場跳舞。”
“好的。”
蘇晚轉身去找主治醫生。
三個嫂子可不想留在這裡陪老頭兒,她們趕緊跟著蘇晚身後一起去‘喊醫生’。
走出老頭的視野,蘇晚問道:“老頭腦袋上的包不像是被馬蜂蜇到的,腫那麼大,怎麼不見紅?”
顧儷生怕老頭長了千里耳,回頭仔細瞄了一眼。
安全。
“哎呀,老頭兒撲了粉的,我剛買的氣墊被他給糟蹋了。”
蘇晚眼皮一跳。
“原來是修飾過的,老頭子還挺講究。”
顧儷恨老頭子恨到骨子裡,一聽到蘇晚也背後說‘老爺子’,頓時就找到了共鳴,她咬著牙憤憤然:“就是!老頭兒愛漂亮,臨死前怕還是要再畫個年輕帥氣的妝,他請的那個私人髮型師也不知道錢用完了沒有,不知道死人髮型他做不做,老頭子脾氣太臭,心太惡毒,連馬蜂都只蜇他,怕是活不久了!”
話音還未落,突然感受到某股冰冷的空氣迎面襲來。
三個媳婦腳步一頓。
顧自吐槽洩憤的顧儷差點撞到了蘇晚背上。
猛的抬臉,便見老七。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老……,老七,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