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個可捨不得吃,這麼機靈好看的,擺在架子上,當個擺件都行。”平日裡和何秀關係不錯的堂姐何娉也拿起了一顆醒獅酥,卻捨不得下口。
“二姐姐,這點心做得再好看,如果不吃,那就沒有價值了,好看又好吃,才最要緊。你嚐嚐看,這真的不是花架子!”
“秀兒這話對!”何謙捧場,直接一口下去,吃掉小半個獅頭,酥皮入口即化,和著餡料一起,口感層次豐富,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葛氏本想說些什麼,被何謙一個眼刀丟過去,嚥下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她不說了,不代表別人不問,昨天何家去鄉長家拜年的又不止她一個,那吳家的袁氏說那話,又不是她一人聽到。
這邊何謙過來主要是和妹妹交代一聲,有一個遠親去歲才考了秀才,好巧今天來到了何家,父親請他指點妹夫功課,午飯前妹夫就不過來了。交代完畢何謙就去前院陪客了。後院這邊何母處理中饋,事情較多,只露了一面就去忙了,這偏廳裡也就只有他們同輩的一些姐姐妹妹們。
何家地方大,房屋也多,連那隔房的姑娘們初二回孃家,都一股腦的來何家園子裡,過年這幾天,何家園子都不得安生。何父何母為人厚道,也喜歡熱鬧,倒是歡迎的很。葛氏明裡暗裡和何母說過幾次,何母卻不搭理她,讓她有什麼和何謙商量去。葛氏哪裡敢和何謙說,只能暗自生氣。
“秀妹妹,陸家的滷味賣的那麼火,我們平日裡幾乎都買不到,你回來沒給我們都帶一些嗎?”
葛氏一直想問何秀的話,還真有人問了,葛氏望去,說話的是隔房的何淑。
“你和大哥說去呀,一大半都給他拿去了。”何秀才不搭理她呢,平時這個何淑對她就陰陽怪氣的,還老想著要她的衣裳首飾什麼的,她可不慣何淑這毛病!
“說起來,大哥也是和陸家進貨的,秀妹妹有這樣的好方子,在咱們家時候怎麼也不露一手,給我們都見識見識呢?”何淑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何秀頗有些不耐煩,卻也不敢認下這方子是出自她手,她掃視了一圈,大多數姐妹都安靜下來,望著她這邊,想來都是想要知道,這方子是哪來的。
“我哪有什麼方子,”何秀皺眉說:“再讓我聽到哪個說這樣的話,我撕了她的嘴!”在座的雖然大都比她年長,可她們孃家也多是依附著她家這一房,何秀要是真發起火來,多少還是有點分量,一時沒人敢再開口。
“那陸家以前也沒聽說有什麼滷味方子,怎麼妹妹一嫁過去,陸家就又是吉祥畫,又是滷味的,誰能不疑心?”葛氏看其他人被何秀給鎮住,不敢再追問,她自是不怕,開口就問了出來。
“連大嫂也懷疑,這方子是我的?”何秀盯著葛氏,眼神有些驚人。
“妹妹若是不解釋清楚,在座的都是有懷疑的,那方子的價值誰人不知,如果是咱家的那就該還回來,妹妹藏著掖著帶到了陸家……”
“大嫂,禁聲!”何秀喝道:“大嫂,別說我不尊敬你,待會我自有交待!麻煩娉姐姐幫我請娘過來。”說罷抬腿出門要去前院。葛氏心驚,若是給丈夫或者公公知道自己在這裡強逼何秀拿出方子,那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嗎? 萬不能給他們知道!
想著就要去拉住何秀,卻給何秀一甩袖子“蹬蹬蹬”的跑了。
葛氏正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懊悔自己不該這麼就問了出來,卻又覺得那本就該是何家的方子,憑什麼小姑子給陸家,自家鋪子現在賣的滷味,竟然還要從陸家進貨。一想到這些,葛氏又給自己鼓勁,她沒錯!她都是為了何家!哪像小姑子,胳膊肘往外拐!
這時,何母身邊的婆子過來,請葛氏和何淑到前廳。
那婆子一臉嚴肅,葛氏想和她打聽點什麼,那婆子也不接話,只說:大少奶奶到了就知道了。
何淑倒是一臉無所謂,反正只要能刺刺何秀,她就開心。本來以為何秀嫁個窮書生,自己嫁的雖是商戶,但是家境殷實,自己總算壓了何秀一頭,這些天她都趾高氣昂的。
直到何秀的年禮一出,她就覺得自己矮了一頭,又聽姐妹們說何秀婆家最近做了門滷味生意,她是知道滷味生意的火爆程度的,他男人計算過其中利潤,感嘆為什麼自家沒路子也做這個生意,何淑也曾感嘆過,卻沒想到這生意竟然是何秀婆家做的,何淑又聽了別的姐妹唧唧咕咕說昨天在鄉長家拜年,吳家袁氏說的話,何淑很是贊同。方子是陸家的,她可佔不到便宜,若是何家的,自己少不得也能分一杯羹。
來到前廳,何父何母坐在主位,何秀坐在何母跟前,陸長海在何秀跟前站著,何母正跟何秀說些什麼。
幾房的當家人也都在兩側坐著,何娉也在,就站在二房當家人身後。
葛氏和何淑行了禮,何淑就去站在她父親的身後,葛氏想去末座何謙那裡站著,卻見何謙起身拉著她,上前幾步,跪在何父何母面前。何秀側了側身,對著擔心的陸長海露出一個微笑。
“何謙,帶著你媳婦起來,用不著這樣。”何父皺眉:“就一點小事,用不著這麼嚴肅。”
“回父親,葛氏說話無狀,惹了妹妹大過年的不痛快,勞動父親母親諸位長輩來教導,是我們不孝順。”何謙恭恭敬敬地回話。
“行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你妹妹人小不懂事,還和小時候一樣,受了點子委屈就找爹孃……你們夫妻倆去坐著吧。事情說清楚就成!”何母輕聲說道。
見何謙去坐下,何父示意何秀說話。
何秀還氣著呢,開口就說:“爹,這方子是陸家大嫂子的,我大哥一開始就知道。我哥想要這方子也成,把何家酒樓給陸家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