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董事長恨鐵不成鋼地打斷她,“祝家苦惱和你有什麼關係?再不和諧也是人家的家事,你一直插手還覺得自己很正義?”

他冷了冷臉,“亦或是私心作祟,要拆散人家夫妻,你自己上位!”

這話像是響亮地一耳光扇在了溫孤斯臉上。

溫孤斯不敢置通道,“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

溫孤董事長難以理解她到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慍怒道,“你還要我怎麼說?要不是你是我的親女兒,我都想把你扔出去餵狗,你知不知道我聽見秘書和我彙報的有什麼?別人嘴裡,說你不知廉恥都是輕的了!”

“再這樣你就給我滾回國外去!”

溫孤斯眼圈通紅,哭著從會議室跑了出去。

但是坐在了車裡,她又不知道該找誰傾訴,打電話給楚鈺,楚鈺看到她的來電,直接掛掉。

心裡還要暗暗感嘆。

東窗事發了,可憐哦。

楚鈺對面的帥哥問楚鈺怎麼了,楚鈺只是巧笑倩兮,衝對面的人拋媚眼,“推銷電話,不要讓它打擾我們.”

溫孤斯被自己爸爸罵得慘了,又被楚鈺掛了電話,竟然惡向膽邊生,第一次大膽著,想要和丁費思正面對峙。

她從主編那裡要來丁費思的聯絡方式,直接打給丁費思。

丁費思正在和祝野逗貓,貓和她滿屋子亂跑,她卻被祝野抓住摟在了懷裡撓癢癢,忍不住一直笑。

手機突然響了,旺財乖乖地跑到手機旁邊喵了一聲,提醒丁費思接電話。

丁費思如解脫般,連忙掙脫祝野的懷抱,跑過去接電話。

溫孤斯極力把哭腔壓下去,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漠,像是很冷靜的樣子,“丁費思,在上次見面的餐廳再見一次吧,有些話,我想我們應該當面說.”

旺財跑過來咬她的褲腿,丁費思拉長聲音教訓道:“旺財,不可以咬媽媽的褲子.”

溫孤斯做足了心理準備,但丁費思只是不以為然,教訓完貓又來回答她,“好啊,可以啊,最好就現在.”

溫孤斯結束通話電話,趴在方向盤上哽咽,生怕自己再多一秒都撐不下去。

丁費思沒讓祝野跟著,隻身赴宴,但祝野還是偷偷跟著去了。

溫孤斯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眼圈周遭還有未褪下去的紅,但卻竭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出來。

她一見丁費思來了就拉下臉。

丁費思看了都想笑,努力壓抑住想笑的衝動,淡淡道,“你找我做什麼?”

溫孤斯咬著牙,把心裡的委屈憤怒全都壓下去,冷著臉宣告道,“你不要以為我是想搶祝野,我只是為了祝爺爺,覺得不值.”

丁費思真笑出聲來了,她噗嗤一聲,風吹過她的耳際,撩起墨黑的捲髮,容色驚豔。

溫孤斯瞳孔放大,不敢置通道,“你笑什麼?”

丁費思含笑慢悠悠道,“我笑什麼?我笑你幼稚,自欺欺人.”

她撩起眼皮,帶著淡淡笑意道,“祝老爺子的希冀是一回事,但你的喜歡,你的私心又是一回事.”

溫孤斯想反駁,丁費思卻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你喜歡祝野,但是又怕別人發現,所以就拿祝老爺子當藉口,義正言辭說自己是在維持正義,實際上,不就是因為你喜歡祝野,不希望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

“這樣的話,被發現你還能狡辯說是為了長輩.”

她像是哄小孩一樣,這種語氣用到為溫孤斯身上,卻無端透露著一股子輕佻玩弄之感,“小姑娘,是不是啊?”

追星的都不希望自己喜歡的愛豆有女朋友,何況這種情竇初開的?那不把祝野當成男神了?溫孤斯所有心機都被戳穿,霎時心一沉,卻冷著臉,嘴硬道,“你別汙衊我,我只是為了祝爺爺而已.”

丁費思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行,就當你是為了祝老爺子.”

她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檸檬冰水,才轉而抬眸看溫孤斯,“但是,小妹妹,我還是要提醒你,祝野是長得帥,學歷家世都不錯,但是也因此有很多人喜歡他,你可不是唯一一個.”

溫孤斯臉一白。

丁費思的指腹摩挲過那杯檸檬水的磨砂水杯,含笑瀲灩的一雙眼睛的波光卻讓人寒心,“還有,我要告訴你,他沒穿衣服的樣子我先看過,他的嘴唇我先吻過,他的肩膀我靠過,更親密的事情我們都做過,你能接受嗎?”

溫孤斯瞳孔放大地看著丁費思,一雙眼睛完全失神,心狠狠一沉,心悸隱隱作痛。

丁費思只是短短几句話就讓她的心臟壓抑難受。

丁費思冷笑一聲,“就算是我走了,你上位,你能做到完全不膈應嗎?”

溫孤斯連嘴唇都白了。

丁費思一雙美眸睥睨著她,指尖壓在檸檬水杯壁上輕輕摩挲,“小妹妹,你現在是嫉妒還是心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你少點幻想吧.”

溫孤斯的心臟跳動每一聲都格外清晰,她從來沒覺得有一刻,世界有這麼難堪,會有這種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心痛和窘迫。

她只是無力地握緊手,握得手都發白,指尖仍舊冰涼。

聲音有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發抖,卻還在辯解道,“你能為他帶來什麼,不就是讓他被別人羞辱嗎…”丁費思屬實是覺得和一個情竇初開,完全沒有戀愛經驗和社會經驗的女孩子說話,太沒有必要了。

她輕蔑地淡淡一笑,眉眼波光流轉,把自己的包拿起來,“我要回去哄祝野睡覺了,小妹妹,拜拜.”

為他帶來什麼?當然是溫孤斯不能帶給他的。

比如陪祝野睡覺?溫孤斯的臉更白了,簡直是唰一下地變得像白紙一樣。

丁費思突然又回頭,好心地提醒道,“你的問題,我擴大到全網你估計很慌吧.”

她輕飄飄地道,“不過你記住了,我在這個行業待得比你久,成年人的遊戲,不要胡亂參與.”

丁費思悠悠含笑,“尤其是,我還是一把很鋒利的刀.”

丁費思的手握住了那杯檸檬水。

溫孤斯幾乎是瞬間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下意識往旁邊躲避。

然而丁費思卻沒有潑出去,看著溫孤斯被嚇得不輕,她忍不住笑了,把杯子放定在桌面上,冷聲道,“溫孤斯,你插手我的家庭,阻撓我的事業,照一般套路來說,我是應該潑你一身水的,但是你涉世未深,所以我放過你.”

她直起身,冷臉道,“但是往後,不會有人對你這麼寬容,換成別人,潑你一身硫酸都有可能,社會上上趕著做小三的,要麼為了錢,要麼為了情,但你就算成功了也兩頭得不著.”

溫孤斯眼圈通紅地盯著丁費思。

丁費思蔑笑道,“你說你是為了正義,這可笑不可笑?”

風從廣開的綠檀木窗子中吹過來,丁費思清豔奪目的面容只剩冷冽,冷聲教訓道,“做小三這種事情,就是用自己千金不換的青春去換萬劫不復的地獄,以後不要做了.”

作為正室,丁費思其實已經給足了溫孤斯尊嚴。

與其說是正室教訓外人,不如說是長輩對晚輩的口吻,希望她往好了走。

對上丁費思沉重的眼神,溫孤斯奇異般竟有種被重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羞恥,窘迫,讓她難以面對這是那個讓她無比輕視的女人說出來的話。

她一直被家人排外,爸媽忽視,把她扔到國外,兄弟姐妹不聯絡她,只怕她順藤回來爭財產,國外那邊富二代的圈子她也融不進去,人人嫌她土鱉怯弱,玩不開,上不了檯面。

可是這一刻,有一個年齡與她姐姐相仿的女孩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耳提面命,嚴厲地告訴她道理,溫孤斯竟有一種終於被重視到的感覺。

可這竟然是丁費思給她的。

丁費思語重心長,“你還很年輕,十九歲還可以做很多事情,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考學,要是想談戀愛可以和單身的同齡人接觸,沒有必要做這種誰都討好不了的蠢事.”

“我就說到這,走了.”

溫孤斯連忙叫住她,“等等!”

丁費思冷著臉道,“你還有什麼事?”

溫孤斯握緊袖角,“對不起.”

丁費思不置可否,直接離開。

可是溫孤斯卻想哭,餘光裡看見那杯檸檬水,她甚至恨不得這一刻丁費思真的把這杯水潑了下來。

才能緩解她的窘迫愧疚。

祝野跟著丁費思出去,沒有再停留。

丁費思故意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等他出來。

祝野一出來,看見她就忍不住輕笑。

丁費思齜牙咧嘴,兇兇地道,“你笑什麼!”

祝野垂眸含笑看著她,“我第一次見到你罵人,當然覺得好笑.”

以前丁費思不喜歡和人爭辯,哪怕是明悅那檔子事情發生之後,都不見她去爭辯什麼。

她喜歡做,多過說,能在無言之中步步緊逼。

這還是她第一次靠說來壓過對手。

丁費思嘆了口氣,“其實小女孩嘛,我不希望她因為入世未深時候的一點小事就波及一輩子,如果她再來,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直接把該做的做了,讓她自己承受,但現在就讓我聖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