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費思早上起來,發現臥室廁所裡的燈壞了。

她只能到房間外面的洗漱間洗漱,刷牙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把頭髮紮起來,她一手撈著頭髮,一手拿著牙刷,生怕頭髮掉下來。

祝野路過洗漱間,看見丁費思在刷牙,他伸手把丁費思的頭髮挽住,丁費思得以空出一隻手來,不用舉著手撩頭髮。

丁費思刷完牙,祝野摟住她的腰,“刷完了是吧.”

丁費思敏銳地感覺到祝野要幹嘛,果不其然,祝野低頭就要吻她。

丁費思一隻手捂住了祝野的嘴,“死變態,人家是色即是空,你是有空就色.”

祝野被捂住了嘴,無奈地退後半步,輕笑一聲,“今天還挺有原則.”

丁費思炸毛了,“我一直都很有原則.”

祝野點點頭,“行吧.”

他懶洋洋地靠在門上,“確定不要?”

丁費思把他推出去,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要不要.”

別想著佔她便宜。

丁費思洗漱過後就去醫院看了費秀和小延,沒理祝野。

費秀那邊多了兩個護工,丁費思一問,原來是祝進華請的,費秀還趕她走,說不要她跑來跑去,最近該忙籤售會就忙籤售會。

丁費思聽出了言外之意,她只能無奈地走了,行吧,祝叔叔可能比她更好使一點。

小延倒是容得下她,但是陪著小延打針的時候,小延忽然道,“思姐姐,你失戀了嗎?”

小延的表情認真,圓圓的眼睛看著她。

丁費思摸了摸小延的頭,“誰和你說我談戀愛了?”

小延看向旁邊的護工,又收回視線,低著頭道,“上次不是有個哥哥和你一起來嗎?這次他沒來.”

丁費思心一沉,小延現在的狀態,和她知道媽媽要嫁人時的狀態很像。

曾經只屬於她的媽媽,要屬於別人了。

她生氣,嫉妒,難受。

哪怕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依舊會有那麼多的情緒,媽媽剛剛和祝叔叔在一起的時候,她一個人待著總是忍不住哭。

而小延還只是個孩子,她是小延唯一的依靠。

小延當然會害怕她把生活的中心轉向別人,而忽略他,甚至像以前那些親戚一樣拋棄他。

他是被拋棄過的孩子,格外沒有安全感。

丁費思太瞭解這一點。

他的害怕和恐懼不比丁費思少。

丁費思彎腰抱住小延,“小延,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

“你喜歡姐姐嗎?”

小延輕聲道,“喜歡.”

丁費思輕聲道,“姐姐也很喜歡小延,希望小延一直待在姐姐身邊,無論姐姐是談戀愛還是結婚,或者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都一定會帶上小延,也不會讓別人分走姐姐對小延的喜歡.”

小延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尤其沉靜,“姐姐,要是你不談戀愛就好了.”

丁費思的心卻愈發沉重。

其實她不談戀愛對小延來說,也許是最好的。

媽媽要嫁人給了她多大的打擊,她談戀愛就可能給小延多大打擊。

丁費思回到家還在發呆,祝野和秦競在客廳下棋,莫名其妙的老年愛好。

秦競頗有磁性的聲音還慢悠悠地道,“你走七斗六宮其實能翻盤.”

祝野冷冷道,“你又知道我贏不了?”

他直接落子九州七鬥。

黑白棋子勢態分明,祝野初初落下的一隻散子被秦競誤以為是廢子,忽略了過去,卻沒想到祝野此時倒藉此接連成併吞之勢。

走七斗六宮只能吃掉秦競的一小片棋子。

但祝野落子九州七鬥,秦競的輸勢已經塵埃落定。

與祝野看上去散漫的性格不同,他在黑白棋局之中坐得穩,等得起輸勢,絲毫不見慌亂。

鄭慧言忽然在微信上敲丁費思,“你知道昨天你走了之後發生什麼了嗎?”

丁費思好奇道,“發生什麼了?”

鄭慧言道,“你一走大家基本五分鐘之內就散得差不多了,陸盈臉都氣歪了,本來她想出風頭的,沒想到風頭都讓你出了,最後還是祝少來接你的,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丁費思沒忍住笑了,“管她呢,我自己過得好不好自己知道,她非來找茬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讓著她.”

鄭慧言嘖嘖感嘆,“費大果然是有財閥內氣質了.”

“算了,不說陸盈了,我們學校校花直播你看嗎?”

丁費思好奇道,“你們校花哪個?”

鄭慧言肯定道,“你開啟cctv,古文大賽全場最漂亮那個就是.”

丁費思走到客廳開啟了電視,才意識到秦競和祝野在下棋,看電視很吵。

她正要把電視關了,秦競叫住她,“開著吧,我和祝野下棋也累了.”

三個人坐在客廳,難得有共同興趣。

祝野和丁費思一直在懟。

“這題肯定是元稹.”

“應該是白居易.”

丁費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還覺得尷尬窘迫得想把頭塞進地洞裡。

故意讓她出醜,祝野太狗了。

所以她故意和祝野對著幹,爭著爭著還動手錘他,報昨晚的仇。

祝野鉗制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冷聲道,“我不介意讓秦競看我親你.”

丁費思登時安靜如雞。

而秦競看了幾分鐘之後就起身了,“你們看,我先回去了.”

丁費思一拳錘祝野胸口,“你看,都是你,帥哥回去了!”

祝野鉗制住她的手把她壓在毛毯上,“看再多,他也是國家的.”

丁費思反駁道,“你懂什麼是顏狗?這就是單純對於美好事物的欣賞好嗎?剛剛我看國大校花的時候不也看得很認真,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就知道看無聊刻板的內容?”

祝野傾身下來,光籠罩在他俊美濃烈的面龐上,“那你怎麼不看我?”

一雙淺色的琉璃眸子,鼻樑高挺,眉宇濃郁,煙白的面孔冷峻驚豔不可方物。

突然之間的靠近,讓丁費思心跳加速。

燈光也徒增曖昧,祝野身上雪松的味道在不斷侵入。

丁費思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祝野的唇落在她白皙的指節上。

他要拉開她的手,丁費思緊緊捂住不讓他動。

祝野無奈地把手撐在地毯上,悠悠道,“丁費思,別人要是有個我這樣的男朋友肯定恨不得天天親,你這樣有點暴殄天物.”

丁費思拿腳蹬他,“自戀死了,我才不要被你親.”

而且他也不是她男朋友。

祝野按著她的腿不讓她亂蹬,單手攬住她的腰,微微往上提,握住了她的腰,直接吻了下來。

丁費思呼吸急促,祝野嘗試撬開她牙關的時候,丁費思果斷咬了他下唇一口。

祝野下意識吃痛地“嘶”一聲。

下唇被丁費思咬出了血。

祝野用大拇指略過下唇,血跡染到了指腹上。

他冷笑一聲,“可以,還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