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龍營與祖龍營快速交接,各自奔赴自己的陣地。

蕭策跳上旋翼運輸直升機,飛機上後勤組的燭龍軍成員遞上了裝備箱。

蕭策到夏暮雨身邊坐下,就看見這姑娘默默地開啟裝備箱,將兩把消音手槍插在小腿位置。

大腿上,纏了整整一圈飛刀。

腰間懸掛了八顆約束手雷。

裝備箱裡還有一支可拼裝狙擊步槍,八顆12.7mm100%濃度弒神者子彈。

不過這也是經驗豐富的作戰人員才能分到的子彈,畢竟弒神者如果射偏,不亞於扔一顆火箭彈進小區。

夏暮雨把八顆子彈拿出,將狙擊槍關在了箱子裡,把子彈扔給了蕭策。

“那把槍,你不帶?”蕭策疑惑。

“我射擊課程沒及格。”夏暮雨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臉不紅心不跳。

蕭策嘴巴稍稍張大,愣了兩秒,問:“營首裡……還有其他人射擊課程不及格的麼?”

“沒有。”夏暮雨橫了蕭策一眼,“有意見?”

蕭策當即閉嘴。

單聰偷偷在蕭策耳邊說:“咱們營首看遠距離的時候,能看見空間的波動,但是這也對射擊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蕭策恍然。

五架運輸直升機起飛,這一次,飛機上的梟龍營成員一個個表情嚴肅,再無平時玩鬧的感覺。

這兩天,號稱無敵的龍武,死了不少人了,其中有些,還是已經服役五六年的老手。

梟龍營中不少人,還是他們帶出來的。

整個飛機上,除了郭旭還在刷抖音看小姐姐換裝跳舞,其他人都在擦拭著武器,檢查著裝甲。

甚至有人還在翻閱作戰手冊,看著各種遠古生物和變異生物該怎麼對付。

“現在的局面,是整個海城被各類生物包圍,目前赤龍營在虹口區、普陀區,螭龍營在閔行區、松江區,青龍營在浦東新區,戰龍營在離我們最近的長寧區,蒼龍營負責寶山區,嘉定區,祖龍營鎮守海岸線,潛龍營還是作為後勤營,在全華夏各個城市配合鐵軍進行鎮守。”

“加上我們梟龍營——龍武八營齊出,就一個要求——在七點半之前,解決所有隱藏在海城的敵人。”單聰看著手裡的電子地圖,小聲對蕭策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們腳下每處地方都是戰場,還有不少人員沒有撤離出海城……我們都低估波塞冬了!”蕭策看了眼手錶,對著機艙大喊一聲:“所有人準備,三分鐘後,機艙開啟,所有人看好自己的指定位置,然後跳機!”

“兩人一組,梯次跳下,時刻注意戰術眼鏡上的生命探測器!”夏暮雨補充了一句,“希望所有人怎麼樣來的,怎麼樣回去。”

沒過多久,機艙開啟,單聰第一個,和許惟一起縱身而下。

“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悲壯?像是一對苦命鴛鴦?”郭旭在後面小聲說了句。

他直接被夏暮雨抓著脖領子,丟了下去。

“他的搭檔是誰?”蕭策問。

“他一個人,不夠麼?”夏暮雨輕輕哼了聲,“放心,我死了這牲口都死不了,他太善於逃命了!”

八分鐘後,蕭策落地。

他也沒帶任何搭檔。

落地的一瞬間,他將兩把軍刺握在了手裡。

拿著三尖兩刃刀走在凌晨的大街上太扎眼了。

剛落地,蕭策就看見生命探測儀上,幾個黃點連續閃爍。

龍武的生命探測儀分為紅黃綠三個顏色,綠色是低階生物,一階到二階不等。黃色的中等生物,一般是三階以上,五階以下,至於紅色,那就是實打實的五階生物。

不是神格沾染已久的墮落者,就是已經蛻變為神的生物。

“什麼運氣,血咒天降幸運是沒用的麼?”蕭策懊惱地說了句。

“你得這麼想——遇到五階生物,也說不準是你的運氣不好,還是那些生物的運氣不好。”漁樵翁嘿嘿一笑。

“釣你的魚吧!天天釣魚,就沒看見你釣上一條來過!”蕭策直接打斷了漁樵翁的騷話。

他的身邊,是一片公園和住宅小區。

已經有幾盞燈光亮起,五點,確實有人該起床了。

晨霧在街頭巷尾瀰漫,蕭策隱隱能聽見遠處炸油條的聲音。

油鍋裡刺啦一聲響,伴隨著大餅油條的香味,散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

年輕人大多都跑出城了,而老人們出於對神州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不願意離開自己這一方小窩。

所以他們選擇了躲在家裡。

蕭策左右轉了一圈,生命探測儀不斷地閃爍,但附近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的生物。

於是蕭策只能走向那家早餐店。

晨霧中,爐火泛著紅光,一陣陣的熱氣撲面而來。

經營這家早餐店的,是一對老夫妻。

老爺爺負責炸油條,做大餅,老奶奶擦桌子,熬豆漿,兩個人永遠這麼背對著,也有著歲月沉澱的默契。

蕭策走到兩位的面前,剛想問問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但是他瞬間沉默了。

黃色的燈光在戰術眼鏡上不停地閃爍,愈發快速。

兩個老人的身上,也傳遞出了大量的輻射訊號。

神格——開始侵蝕了,這是個不可逆的過程,至少人類現在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

“活到這年月了,慾望已經到了谷底,是怎麼能被侵蝕的呢?”蕭策自言自語了一聲,仗著藝高人膽大,還是走進了那家早餐店。

一對老夫妻依舊低頭做著早餐,猶如沒有看見蕭策進入這間屋子。

店鋪裡已經滿是黃黑色的油漬,角落裡甚至還能見到兩張蜘蛛網,一切都是歲月侵蝕的痕跡。

蕭策滿懷殺意而來,到了這裡,只能站在油鍋前,問:“大餅油條多少錢一副。”

“兩塊。”老爺子的聲音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

“來一副。”蕭策說著,拿出手機掃碼,一邊問,“最近,有沒有人問你們,最想要的是什麼?”

蕭策問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是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

“最想要的?要錢嘍,拿錢給孫子看病。”老人越說,手越發顫,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影響著他。

而蕭策知道,老人的動作,說的話,反而是他本身的潛意識和肌肉記憶。

神格,已經完全地吞沒了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