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帳後的夏暮雨，發現曹宛瑤蹲在角落裡，啃著手指甲。
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曹宛瑤抬頭，看見是夏暮雨。
她咧嘴一笑。
現在她算是認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來家裡家訪過。
那個時候，她說自己是蕭策的老師。
夏暮雨在她面前蹲下：“整個龍武，有八個營，我是其中梟龍營的營首，夏暮雨，你哥是副營首。”
“哇。”曹宛瑤哇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驚歎於眼前這個營首的年輕，還是驚歎副營首的更年輕。
“你哥是全世界年輕人裡，最優秀的一個。”夏暮雨微笑地看向曹宛瑤，“知道為什麼嗎？”
曹宛瑤搖頭。
“是我練出來的！”夏暮雨站了起來，順手把一個塞滿彈夾的防彈背心披在了曹宛瑤的身上，大喊一聲，“新生曹宛瑤，繞營地跑十圈，現在開始！”
魔鬼。
都是魔鬼！
十圈，一圈一千米。
周圍的探照燈全部開啟，給她指引了奔跑的路線。
她癟著小嘴，跑得慢慢悠悠。
營帳裡不少人走了出來，一個個議論紛紛。
“這麼年輕的新生？這就給派到海城戰場上來了？”
“據說是蕭策親自到伍報國那裡搶人的！估計是看上這姑娘了？”
“孟如萱和咱們營首，不夠折騰的？”
忽然，蕭策的聲音，透過喇叭在營地裡響起。
“喂喂喂，各位梟龍營的戰友，你們看見的這位，是我的表妹，曹宛瑤。很幸運，她覺醒了，也很不幸，她被我搶到了梟龍營。我想讓她在戰場上活著回來，所以，勞煩各位幫我盯緊了，看住了，她必須在訓練場上一絲不苟！”
“好嘞，大舅子！”場地裡響起了一陣大喊，是單聰的聲音。
“蕭策，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大舅子！”這是郭旭的聲音。
一時此起彼伏。
“想做大舅子的，營地中心見，打得過，才能開口叫大舅子。”蕭策的聲音在喇叭裡傳來。
聲音平息了。
蕭策據說到了四階。
梟龍營四階的也不少，比如單聰，比如郭旭，還有不少老成員。
但是四階能斬神的——沒有！
龍武到現在一共斬過幾個神？蕭策一個人快佔了三分之一了！
第七圈開始，曹宛瑤幾乎是在走，第八圈，連走帶爬，第九圈，幾乎是在挪動。
大家都在喊加油，於是她幾乎是翻著白眼挪過了第九圈。
然後第十圈，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差點沒暈在營地邊上。
夏暮雨一桶涼水潑了上去，打得她渾身發顫。
“最後一圈，跑完，洗澡，吃牛肉餅，睡覺！”雖然看著有些於心不忍，但想起對蕭策的承諾。
“行，我幫你練，至少不給你蕭策丟臉。”
她艱難地挪過了終點線，一頭仰面栽倒。
等在那裡的許惟伸手扶住了曹宛瑤。
“好好的，能做公主的命，偏偏攤上這麼個哥哥。”許惟嘆口氣，心說還好我是鹹魚，又沒有哥哥。
“那個誰，帶她去洗澡，換身衣服，給她安排床位，拿點吃的！”站在半空中的夏暮雨喊了聲。
“好嘞！我去帶她洗澡！”郭旭自告奮勇。
嗡地一聲，寒芒一閃，三尖兩刃刀從天而降，直落郭旭的面前。
郭旭猛地一顫，喊了聲：“口誤口誤，我去幫忙燒熱水！”
許惟突然想起什麼：“老大，沒空的床位了！”
“送我那裡吧！”夏暮雨想了想，這方面的特殊，應該還是能搞的。
就在這時，周圍紅色的燈光亮起，警笛聲大作！
“防空警報？”一直在看熱鬧的凱瑟琳·伊麗莎白和李素真對視一眼。
“不像。”奧列格搖頭。
這時，場地內的廣播響起。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東海海域上，出現大量穿著元素鎧甲的娜迦！該位置，我發四艘漁船正在歸崗，請作戰人員準備！”
“所有2021級，已經過完整訓練的新生準備戰鬥，戰龍營出動魚雷快艇，輔佐救援行動！”
“新生，做好直升機索降和短兵相接的準備！注意，熱武器可能會傷到船員，儘量短兵相接！”
蕭策走到了郭旭面前，伸手抽出了三尖兩刃刀，一邊說：“許惟，帶她洗個澡，去營首辦公室看戰鬥直播！”
“那我呢？”郭旭滿懷期待。
“你？好好活著，努力呼吸。”蕭策說著，有一架直升機已經迎面飛來。
東海海域，深夜。
圓月掛在東面，猶如一輪明鏡一般高懸。
古人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是一副絕美的意境，但是有些人，可能不會這麼想。
漁滬3714號捕魚船。
船長叫劉平安，副船長叫劉平濤，大副叫劉振海。
他們也就是論著這麼叫，這艘漁船是劉平安的，平濤和振海兩個人算是他的表兄弟。
加上幾個收網的船員，湊了這麼一批人，出海，賺點營生。
藉著月光和前頭黃白色的漁燈，整整一網魚正在被往上拉。
還挺沉。
劉平安看著船員們費勁的樣子，不禁喜笑顏開。
這次出來，之前算是白混了，三網下去，餌料放了不少，上來的魚還沒餌料多。
漁業這個東西，就是看天吃飯。
他想著快接近海岸線了，最後再來一網。
沒想到，就是這一網，看起來收穫頗豐。
上岸後，找那些魚販子一傾銷，兒子的奧迪A3就有著落了！
劉平安這麼想著，哼起了小曲兒。
墨綠色的網，收上來一堆，鼓得已經像是銀色圓球一樣的魚群，直徑怕是有三四米左右！
“哇嗚！”船員們已經開始慶祝了。
撈上來的魚越多，他們的收入也就越高。
風急浪起，大海變幻無常，誰來大海，不是為了討生活呢？
自稱大副的劉振海從駕駛艙跑到了甲板上，網被開啟，海量的海鮮撲了滿滿一地！
黃魚，帶魚，梭子蟹，蝦姑，豆腐魚，鯧魚。
這些東海常見魚種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一條兩米五左右的巨大海鰻！
“嘿嘿嘿，有點意思！”劉振海大喊一聲，“買了貨，上岸，我們吃酒！”
船員們一陣歡呼。
劉振海低頭，要先把大海鰻撈上來。
忽然，他定睛一看，原本在那裡的海鰻，沒有了！
魚群中間開了個洞，正在被兩邊的小魚填滿。
只是那些小魚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濃濃的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