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的眉毛又擰了起來，心說這趙長歌要麼不說話，一旦說話就是字字藏著刀鋒。
就剛才那句“錢哪兒來的”，他都可能已經去查過蕭策的銀行流水了。
不過好在花旗銀行的這筆存款，並不在蕭策的名下，而是一個代號為伽馬的名字。
“聽諸葛齊提起過。”蕭策語氣平靜。
趙長歌嗯了聲：“對於這個計劃，你的看法呢？”
蕭策語氣平靜：“科研的成果很棒，可惜過程有些艱難，犧牲頗為巨大。總之初衷是好的，至於結果……”
“誰能預判結果呢？”蕭策反問。
趙長歌失聲笑了出來：“這真是一個令人不快的看法啊！”
蕭策皺眉，他知道父親給龍武成員帶去了巨大的傷害。
因為當時他認為變種人的親屬擁有更高的成功率，這個成功率甚至能達到50%，就算不成功，也能透過藥物重新洗清血液裡的基因。
但是最後，這個機率連0.5%都沒有，而且失敗的人，統統變成了墮落者，不得已進行擊斃。
但是你不能在一個孩子面前天天說他爹的不是。
哪怕他爹罪大惡極。
“不愉快麼？”蕭策眯了眯眼，“死了人了，誰會愉快呢？但這一切的起因，是這天地變得讓我們不得不去做一些不愉快的選擇啊！況且，這個成功率和後果，真的沒有預想到麼？還是有一群人，知道呢？”
電話兩頭的人，在蕭策說完這句話之後，都沉默了。
“剛才這個問題，是我趙長歌，代表個人問的。”趙長歌最後補了一句，來說明這不是龍武的意思。
蕭策嗯了聲，算是應答，也算是敷衍。
趙長歌清了清嗓子：“還有，那塊地，想買的話可以買下來，因為地下城的建造審批權在龍武的手裡，那個地方的地質結構，是可以建設地下避難所的！”
蕭策感覺自己眉宇間靈光一閃。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未來的不動產一定會呈現崩塌式的下跌，一些郊區的獨棟建築可能會受到熱捧。
當然，最熱門的一定是地下城！
神祇與人類的戰鬥會給地表帶來巨大的破壞。
比如天照和魏行舟放開了打，可能拼一拳，附近百來米的房屋玻璃都得破碎，有些甚至會倒塌。
只有地下城才能避免災難的衝擊。
“批這塊地建設地下城，需要多少錢？”蕭策問，這是個極其重大的問題，他看過，那個廠房佔地大概是8畝左右，按照平方米算大概是5300平方米。
不算大，但也能建設一個小型的地下城了。
“作為龍武的成員，而且是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我們只需要保證你嚴格按照地下城的施工標準進行建造，其他我們並不會過多幹預！也不會向你收取費用。”趙長歌說，“這一切的具體負責人是伍報國和包天青，你們之間應該很熟悉了。”
蕭策頓時對那塊地皮有了點興趣。
“但是再三強調一點，不準向那些留學生借錢，包括星紗真由美！”趙長歌再度警告。
蕭策嘖嘖了兩聲：“好嘞，財神爺，不過我現在錢不湊手，要不讓基金會幫我出點血？改天我保證給你把艾吉爾宰了！”
“一個艾吉爾？一千萬。”趙長歌緩緩說。
唐安琪和曹宛瑤正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看甜甜的戀愛劇，忽然聽見拍桌子的怒吼：“你說啥？要臉不？多少錢？”
趙長歌結束通話電話後，蕭策還在那生氣不已。
“蕭哥哥怎麼了？”唐安琪小聲問曹宛瑤。
曹宛瑤搖了搖頭：“上次在餐館打工，打破一個盤子，老闆扣了他300塊錢的時候，他也是這幅德行，我都習慣了！”
“可是好man哦！”唐安琪透過門縫看著賑災憤恨的蕭策，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
“看這樣子，應該是扣了500.”曹宛瑤言之鑿鑿。
而蕭策想的是，一個抬手把東京晴空塔腐蝕了的神祇，老子宰了他你才給1000萬？
你問問瀛洲一個東京晴空塔賣他們30個億他們接不接受！
那我先放他多毀點東西，然後你再看著開價！
這頓發火，似乎更多是在宣洩壓力，沒過多久，蕭策抱著一堆草稿紙又開始了推演，唐安琪沒有能夠看到蕭策更加MAN的一面，大失所望。
很快，表叔表嬸下班回家。
看見蕭策在家，也是有些驚喜。
“回來也不說一聲，還好今天安琪來家裡吃飯，菜買得不少！”表叔曹超繫上了圍裙，“小策也18了是吧？剛好，能陪著喝點酒了！這輩子還沒喝過酒呢吧？”
蕭策心說我上次喝酒是在東京的酒店裡，現在那酒店應該是東京儲存最完好的建築了吧？
那個酒店的員工未免也太幸運了，被選作人類長城聯盟的辦公地點，當時，必然成為了整個東京最安全的地方！
六菜一湯，兩夫妻聯手做出了一桌子的菜，一家人上桌的時候，已經接近七點半。
電視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晚間新聞，開始播報了。
只是，今天的新聞不太一樣。
“突發訊息，就在十五分鐘前，瀛洲向全世界通報，猶如地震引發海嘯，對東京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壞。同時，因輻射產生變異的生物登陸東京，從昨天晚間開始，東京進入了失聯狀態，而截止目前，整個東京已經成為了一片人間煉獄！”主播用沉痛的語氣向電視機前的所有人播報。
剛剛端起酒杯的曹超又愕然地把酒杯放了下去，新聞上閃過一個個的片段，是變異了的巨型蜥蜴在街道上覓食。
當然，為了身心健康，新聞並沒有播出他們的進食畫面，整個東京好像是被鬆土了一般，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火光還有汙濁的流水。
“哎呦喂，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啊！隔壁三姐她昨天還跟我炫耀說她兒子在東京留學呢！”表嬸嘆了口氣，“看樣子，是沒了吧？”
蕭策心說您的表情倒是挺痛心的，可是說話怎麼就那麼不中聽呢？
難怪那天撤僑的時候，看見有個人特別眼熟，應該就是他了吧？
不過當時龍武的所有人都穿著奈米防護服和防彈面罩，他應該認不出來吧。
整個東京覆滅，這新聞在所有的社交媒體上都炸開了鍋。
“可惜啊，我們還沒等到道歉，這東京就先遭天譴，可能是老天爺也等不及了！”曹超長吁短嘆了一聲，“做人啊，還是得留一線，給子孫後輩謀個福！”
他催蕭策倒酒，喝一杯。
蕭策把一小杯二鍋頭一口氣灌進肚子裡，把旁邊的唐安琪嚇了一跳。
“可以啊，小子，虎父無犬子啊！”曹超大喊一聲，似乎對蕭策的酒品非常滿意。
表嬸周杏花橫著瞪了曹超一眼，似乎是責怪他說多了。
“對，虎父無犬子！”蕭策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倒滿酒，再次碰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