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坦誠你的夢

“16號……16號？”

周醫生的聲音把她從虛幻中撕扯出來，蘇翹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人，頗為不好意思的解釋：“抱歉，我可能又在發呆了。”

感受到她的無措，周醫生立刻安慰道：“放心吧，這裡沒有人會怪你。”

“16號，請坦誠的告訴大家，昨晚你夢見什麼了？”

蘇翹：“我……”

她猶豫了一秒鐘，最終沒有說實話。

“我夢見一團白色的雲，又軟又綿，棉花糖一樣。”

“然後夢著夢著就醒了。”

其餘六個人聽著她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護士坐在椅子上，不斷地往筆記本記載著內容。

周醫生繼續引導她，說：“沒有夢見其他東西嗎？”

“那你醒來的時候，大概幾點鐘？”

蘇翹：“沒有夢見什麼了，我醒來的時候，應該天矇矇亮。”

周醫生：“真的嗎？”

“16號，我希望你能夠坦誠的回答，這樣有助於制定病情的方案。”

蘇翹：“真的。”

她神色如常的回答道。

明明夢見那個詭異的心臟、古怪的黑貓，可偏偏心底有個聲音，反覆的叮囑她，不要告訴這些人。

蘇翹：“周醫生，該下一個人了。”

周醫生：“好吧，15號，你昨晚有夢見什麼嘛？”

那個被稱為15號的女孩，仍然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她看起來像是沒有靈魂，就連眨眼都很少。

周醫生繼續重複：“15號，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夢嗎？”

15號保持平靜，她這個樣子，看上去很難治療，蘇翹覺得如果自己是醫生的話，大概會對她選擇放棄。

她看向不斷耐心詢問的周醫生，感嘆他真是個好人，對每個病人都這樣有耐心。

可儘管他這樣有耐心，15號仍然沒有回應，周醫生無奈的搖頭，看向她旁邊的13號病人。

周醫生：“最近覺得怎麼了？你的腿……還有感覺嗎？”

13號的下半身空蕩蕩，可見雙腿被截肢時，傷口面積非常大。

他看起來像個無差別攻擊人的瘋子，暴怒讓他沒有任何理智。

“我的腿還在！我的腿還在的！！”

“這都是你們的陰謀！都是你們故意來害我！！”

他咆哮著就要跳下輪椅，可惜沒有雙腿，只能匍匐在地上。

“我要弄死你這個庸醫！！”

蘇翹微微蹙眉，頗為不滿的看著13號病人。

周醫生這麼負責、有耐心，他怎麼能這樣說呢！

蘇翹：“13號，你真是太過分了！”

“周醫生每天為病人們忙前忙後，你怎麼能這樣詆譭他！”

周醫生：“別生氣，16號，任誰都無法接受自己被截肢，我們要理解13號的心情。”

他溫和的對蘇翹笑笑，看著趴在地上的13號，問：“13號，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治療，這樣才能更快痊癒、進行復建，然後出院。”

“現在請回答我。”

“你的腿，還痛嗎？”

13號趴在地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這讓他的自尊心非常受挫。

“我說了……我的腿還在……”

他眼膜充血，看起來非常暴躁，像是打算把所有人都活活咬死。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我的雙腿。”

“你們休想給我洗腦。”

蘇翹：“沒有人給你洗腦，你的腿已經……”

13號病人：“你閉嘴！你閉嘴！”

“你懂什麼！你們都被這個醫生騙了，他根本不是醫生，他是……”

周醫生溫和一笑：“我是什麼？”

明明他語氣溫柔，可偏偏讓13號病人倍感壓力，甚至覺得對方是在威脅自己，等到他身邊沒有人時，就會對自己做出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此時，周醫生從椅子上走過來，他蹲在地上，看著13號病人，追問：“你記得我是什麼嗎？”

“13號病人，你真的知道嗎？”

這樣近距離的壓迫感，讓13號病人更加害怕，他顫抖著身體，默默的搖頭。

“不知道……”

他隨口回答道。

對於這樣的回答，周醫生感到非常滿意，把人提起來，放回輪椅上面。

“你只是病人，而我會治療你的病。”

“13號，你應該積極主動的配合治療，要向16號學習啊。”

無人發現13號病人，此刻渾身冒冷汗，他像是回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就連嘴唇都發紫了。

周醫生走向護士的位置，低聲跟她叮囑了兩句，緊接著坐回座位，看向1號病人。

1號病人很靦腆，但是人很溫和，表面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老好人。

在場的病人裡，他是第一個認真回答周醫生問題的。

1號病人：“我……我夢見了……”

青年有點害羞的撓頭，他臉色微紅解釋道：“我夢見了……一個女孩子。”

“其實我暗戀她很久了，但是她太耀眼，所以沒有敢搭訕。”

“周醫生，我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呢？”

“我想要出院以後去找她，告訴她……我喜歡她很久了。”

大概是他看起來太正常了，連蘇翹都忍不住側目看向他。

青年臉色蒼白，但是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說話邏輯條理清晰，完全不像是有病。

蘇翹：“1號，你喜歡她什麼呢？”

她突然很好奇，能讓這個1號病人喜歡的女孩，究竟是什麼樣子？

1號病人：“她……她很漂亮，但是吸引我的優點更多。”

“她喜歡美術，可更擅長舞蹈，還是一位舞蹈家。”

“我曾經作為觀眾，看過她跳芭蕾舞！”

“她就像是一隻野天鵝，伸展著潔白的翅膀，像是會飛走一樣！”

青年說起暗戀的人時，蒼白的臉上透露出紅暈，甚至緊張的扯著衣襬。

“對不起，我的話太多了……”

“周醫生，請繼續吧。”

素來對病人有耐心的周醫生，此時卻面無表情，甚至沒有對他回應，只是看向7號病人，示意他說出自己的夢。

蘇翹覺得很奇怪，她看了一眼周醫生，竟然莫名覺得對方很厭惡……甚至是忌憚1號病人。

7號病人是個小孩，他膚色蒼白的像是得了白化病。

“我……夢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