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濺起在她臉上,撲面而來的鐵鏽味,讓她意識逐漸清醒,身下的女人渾身的血,看起來快被打死了。

蘇翹瞳孔微縮,她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沾滿血跡,有些不敢置信。

忽然,她嚐到嘴裡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血液對我而言也算補品。】

那個聲音迴盪在她的腦海中,蘇翹根本來不及多想,從空間卡拿出紗布,緊緊地捂住宋湛恩的脖子。

那雪白的脖子上有個豁口,鮮血如注往外流,似乎是被人咬穿了血管!

蘇翹有些茫然,她明明記得自己準備繼續前進,尋找更多線索。

然而,後腦勺被東西砸的巨疼,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時,宋湛恩已經被她吸掉一半的血,看起來離死不遠。

“是你乾的對嗎!”

她感到憤怒!

自己的意識居然被這個來路不明的東西短暫操控,雖然現在只是個開始,如果往後經常發生,誰知道祂會用自己的身軀做什麼事情。

腦海中的祂似乎精神不錯。

【的確是我。】

【如果我沒有干預,你現在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我寄生在你的腦袋裡,宿主死亡我也得跟著死亡!】

蘇翹冷笑:“那你為什麼吸她的血?”

她用瘋捂住那處裂開的傷口,試圖進行急救,可沒有醫護人員跟醫療裝置,想要縫合宋湛恩持續大出血的傷口,簡直是痴人說夢。

她恨得牙癢癢,怒罵:“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從開始就不明白,為什麼那鞍山的泥潭裡那麼多具屍體,偏偏只有我掉下去活了。”

“而你……”“你究竟是我的另一重人格,還是什麼奇怪的……”

她的質疑沒有說完,就感覺左眼極為刺疼,疼的不由得閉緊雙眼,雙手仍然死死按住傷口,可惜沒有什麼用處。

宋湛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渙散的看著上空,逐漸失去最後一點光澤!

蘇翹捂住左眼,疼的在地上打滾,隨後她感覺眼眶裡什麼東西,動了動。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感覺掌心捂住的地方,有東西擠開她的眼球掉了出來。

照明燈將這個地方照的清晰,那也是一隻眼球,只不過……

這隻眼球通體都是金色,唯有邊緣是淺色眼白。

蘇翹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的左眼極為模糊,像是近視1000度。

“這就是你的本體?”

【不。】

那個聲音再度從她腦海中傳出來。

【這只是我的一部分載體,包括寄生在你大腦裡的我,也是載體。】

【當你凝視我的本體時,會瘋……】

那鬼魅的聲音就像是可怖的詛咒,可蘇翹不為所動。

她撿起地上的金眼球,面無表情塞回自己的眼眶裡。

“那就別廢話了,載體先生!”

“我還得去尋找出口。”

她看向平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宋湛恩,抬手替她合上眼睛,轉身拿起照明燈繼續前行。

每一步都感覺陷進泥漿裡面,等到走到盡頭時,仍然沒有出口。

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就連她手上的照明燈道具,也快到時限了。

冷卻時間是1小時,接下來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蘇翹靠在身後的泥牆上,整個人昏昏欲睡,也對,她已經兩天兩夜沒睡過覺了。

哪怕是經過藥劑強化過的身體,也沒辦法堅持更久了……

這種過分的安靜,整個世界的黑暗,讓她竟然莫名安心的睡去。

絳寨果然如它的名字一般,每家每戶硃紅的牆壁貼在一起,恍惚間都能看錯,甚至找不到具體方位。

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兩三人分為一隊,對著整個絳寨開啟地毯式搜尋!

這些民房他們大部分昨天夜裡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冥燈帶著熊磊,兩個人各憑本事檢視線索。

熊磊試圖嗅到更多的氣味,而冥燈不斷開啟自己的重瞳雙目,想看看陰陽交界之間,會不會暗藏玄機。

然而,他們將整個絳寨翻了底朝天,都沒找到村長跟李柱的藏身處!

熊磊聞的鼻子都快出血了,他甩甩頭,整個人累得不行。

“燈哥,聞不到,根本聞不到。”

“那老頭跟男人的味道,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冥燈眼睛已經迎風落淚,他感覺疼的血都要流出來了。

“我也一樣,這麼大的村子,除了看到那些神智混亂、四處飄蕩的鬼怪,其他什麼都沒有。”

另外的隊伍也朝著這邊走來,他們個個面色凝重,顯然是空手而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又到了晌午。

他們都感到飢餓,可這麼大個絳寨,居然找不到一戶人家的廚房有糧食。

小王:“奇了?昨天村長的飯菜又是哪裡變出來的。”

荊文捷臉色難看,“誰知道呢,保不齊我們吃了什麼鬼東西!”

他回想起昨日白天、半夜的兩頓飯,就覺得陣陣反胃。

單大山早就餓壞了,他趁著沒有人注意,順著村口的河,走向了湖泊的方向。

清可見底的湖水中,有不少肥美的鱸魚正在仰泳。

他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飢餓已經佔據了頭腦。

“抓幾條回去吃,總比餓死強!”

他好歹是下過幾次S級副本的老手了,所以跳進水裡前,特意掏出了道具來電魚。

果然短短五分鐘,不少鮮美肥胖的魚都翻著肚子漂浮在水面。

單大山脫下外套,做了個簡易撈魚網。

對著那些電死的魚就是一通狂撈!

當他感覺樹幹碰到了沉重的東西時,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電到了大魚!

都說釣魚佬從不空軍,他今天定會滿載而歸。

已經撈上來的魚躺在土裡,眼神懼怕又懵懂。

如果單大山多看幾眼,興許會覺得這些魚的臉極為眼熟。

這種比例,這種摸樣的東西,當真會是魚嗎?

當他試圖不斷拖起水底的大魚,突然冒出來一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下一秒,視線都被一抹硃紅佔據,渾身溼漉漉的紅喜神,從水中冒出來一個腦袋,左手直接攀住了單大山的胳膊!

“嗬——”

他發出一聲駭人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