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手上持槍統統對準他們,甚至有幾個人已經將拿出針管。

蘇翹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但是她看準一個突破口,一腳衝著那個較為矮小的銀製服人踹過去!

任憑這些怪人如何追逐,他們四個都在拼命的逃。

可是山中的汙染太嚴重了。

駱靜通是第一個倒下的,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徹底混亂,繼續跟著他們,自己純屬累贅。

在自己能保持最後清醒時,她從空間卡里拿出了所有道具。

一把散彈槍跟手榴彈交給蘇翹。

另一把她緊緊地攥在手上。

“蘇蘇姐,我來引開他們——”

“快跑——”

她抬手將蘇翹狠狠推開,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跑啊!”

蘇翹站在她身前,轉身望著她。

眼前的女孩瘦瘦小小,看起來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脆弱。

可她卻發出奮力的嘶吼,想要換取他們剩下的人一線生機。

“跑啊——”

駱靜通掐了一把自己胳膊,強迫自己清醒點,隨後決然的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是一條死路……

蘇翹忍住眼淚,拍打著周小篆,“清醒點!我們不能停下!!”

周小篆意識到駱靜通的離開,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剛剛卓小玲死在他眼前,明明他們上一秒還爭論,西京跟自波的烤肉,哪邊價效比更高。

“走,我們走……”

他跟蘇翹拖著王小巫,三個人在看不到盡頭的樹林裡開始狂奔。

另一邊,駱靜通故意從那群銀製服的人面前走過,她用盡力氣爬上一棵參天古樹。

爬樹這事兒,她本來是不擅長的。

可是被同伴們帶著,愣是學會了。

她坐在粗壯的樹幹上,腦海中回想到自己的母親,還有妹妹、弟弟。

手中的散彈槍以前訓練時她用過,駱家對她而言是束縛,卻也是駱家教會了她一些戰鬥技巧。

可惜,一切都要止步於此了。

她的手指按上了扳機,對準了底下正在掃蕩的銀製服人。

“咻——”

當這群人想要繼續追蘇翹他們的方向時,駱靜通毫不猶豫的下手。

她的攻擊,很快就引起了這群人的警惕。

南佳柱:“所有人小心身後,還有上方!”

他是南寒人,曾經入伍當兵,事後又入職瑞爾公司被調來這個陌生國度。

剷除汙染體是公司交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他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咻——”

又是一聲槍響,他的同事被擊中了胳膊。

南佳柱眯著眼睛,隨手就拉過身邊的人當擋箭牌。

果然,下一發子彈就射中了他身前的擋箭牌同事。

這時,他的視線落在了眼前這棵樹上,那個女孩就坐在上面。

“瞄準——”

“動手!!”

所有人將槍口對準駱靜通,此時的她已是無處可躲。

腦海中莫名想起副本里的那個寺廟,她向肉身菩薩許下心願。

“請保佑我們六人平安歸家。”

這個小小的願望,恐怕是無法實現了。

她乾脆不斷地掃射,對準這些身份不明,卻極為可惡的人!

終於,子彈用光了。

駱靜通的膝蓋被對面的子彈射穿,胳膊也被射中,鮮血湧了出來。

她坐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口袋的手機此時響起鈴聲。

她顫抖著手,用沾滿血汙的手指點了接通。

“姐!”

“姐是你嗎?你還活著!”

電話中駱思宇的聲音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妹妹駱靜逸的喊聲。

“駱思宇,把電話給我!”

“我要聽聽姐姐的聲音!”

“你別搶了,先讓我說完!”

駱靜通甚至還能聽見母親擔憂的聲音,她張嘴,“媽——”

“弟、妹妹……”

敵人的子彈已然射出,這一次對準的是她的頭顱。

駱靜通拿著手機,衝著那群人笑笑。

隨後,她直接往後一墜,像一隻撲火的飛蛾,坦然迎接死亡的降臨。

子彈沒有射中她,她主動選擇了自殺。

山林裡傳來砰砰的槍聲,蘇翹每走一步就心驚膽戰。

她在想駱靜通是不是已經死在槍林彈雨中,等到那群人離開,自己還能不能找到她。

王小巫抱著頭,他已經被汙染到敵我不分,直接推開周小篆。

“滾開——”

“怪物,你們這群怪物!”

周小篆:“你清醒點!”

他其實也感覺腿軟、頭痛,這是發病的前兆,現在他們三人恐怕就只有蘇翹比較清醒。

周小篆從空間卡掏出所有道具,“這幾個興許有用,你拿著替咱們走個生路。”

他走不動了,身體無法控制,坐在地上。

蘇翹看著他手上的升級卡、複製卡,開口:“實在不行,我們就殺回去吧。”

“至少能替小靜、小玲他們報仇。”

她低著頭,不想接過那些東西,明明通關的是六個人,可逐漸就剩下她一個了。

周小篆將東西塞給她,“那就你去,我累了,還得照顧王小巫那個拖油瓶。”

“報仇靠你了。”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別報仇了,大家好不容易通關,能活一個是一個吧。”

周小篆抬手擦了眼淚,“你就當替我們努力活著……”

“走吧,等你逃出去了,替咱們六個人去自波吃頓烤肉!”

“走……”

此時,距離他們百米以內,已經傳來了那群人搜捕的動靜。

瘋掉的王小巫狂叫著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周小篆扶著樹爬起來,他追逐對方而去。

他知道自己即將瘋掉……

蘇翹將道具統統塞進空間卡,她擦乾眼淚,繼續往山林的深處走去。

這條路他們剛剛下山時走過,六個人的打鬧聲,好像還在眼前。

那蜜蜂的嗡鳴聲似乎就在耳邊,她還能聽見同伴說,他們自己的俱樂部就叫蜂巢。

他們抱怨自己取名難聽,沒有什麼幽默感的玩笑話,好像也在耳畔徘徊。

她茫然的狂奔在這座大山裡,濃烈的白霧瀰漫在林中,那群銀色制服的人追逐在後,她就像拼命尋找生路的獵物。

想要替同伴把他們那一份也活下去……

直到她再次逃到那個地方,那個沼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