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在沈渡身旁坐下,打量著他的臉,有點不確定道,“你怎麼冷著一張臉,生氣啦?”

沈渡沒有說話,薄唇緊抿著,從喉嚨發出一聲輕哼,溫梨見狀,立馬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她抱著男人的手臂撒嬌,“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只是興上頭了,就忘記時間了。”

此話一出,沈渡心裡更悶了,他從十一點鐘開始,就陸陸續續給溫梨打電話。

但奈何一直沒有接,他一開始還沒有多想,想著她和朋友們好久沒見,說說笑笑,估計是沒聽見,也是正常的。

但越到後面,他的心就越越亂,不知為何,他腦海裡浮現出溫梨和一幫狐朋狗友喝的酩酊大醉的畫面。

溫梨今晚出門的時候,穿的那身小黑裙;他現在一閉上眼睛,都是她起伏明顯的弧度。

他一想到她穿著這麼性感的裙子和那個叫舒青的一起喝酒,心裡就莫名的不爽快。

他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焦躁,不滿,嫉妒,吃醋……

沈渡心裡想著事情,連夾在指間的煙燙到面板了,也沒有察覺。

沈渡沒辦法再幹坐著等,他當即拿過茶几上的車鑰匙,往車庫走去。

剛走出客廳大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車門上鎖的聲音,緊接著那抹俏麗,纖細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沈渡看到溫梨的臉頰微微紅潤,j手裡的小手包晃來晃去,看樣子,還喝了不少。

沈渡見她安然回來,心裡莫名鬆懈了不少,他不動聲色走回二樓,上樓的時候還不忘把壁燈開啟。

……

溫梨把玩著男人腰間的帶子,邊玩邊把在天上人間發生的小插曲告訴沈渡,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溫梨心裡還十分觸動,現在社會真是什麼人都有,哪裡都不安全,還是呆在家裡最踏實。

“你有沒有吃虧?”

說著說著,忽然被沈渡打斷,放在腰間的大手以絕對霸道的力量來把她抱進懷裡,就像抱小孩一樣,男人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處,帶著絲絲癢意。

溫梨抬起頭,對上沈渡那雙漆黑的眼眸,語氣裡盡是關心和擔憂,溫梨眸光閃了閃,搖搖頭,“沒有,不過我朋友被嚇到了,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

沈渡聽到她說沒事,微蹙的眉間輕輕鬆開,他身體向床頭的一靠,幾秒後,眼底劃過幾分揶揄,“嗯,那你下次再去,穿上那些性感的裙子,說不定那些男人目標,就轉移到你身上了。”

溫梨要是這時候還聽不出沈渡的話中有話,就枉費吃了這二十三年的白米飯了,她頭搖得像撥浪鼓,表情一臉誠懇,“不不,我下次再也不這麼晚出去玩了。”

她說著,還舉起四根手指頭髮誓,“我要是下次再這麼晚出去玩,就罰自己吃一個月榴蓮。”

眾所周知,榴蓮是溫梨最討厭的水果,不僅不喜歡吃,還討厭聞到它的味道,她每次看到夏語在津津有味吃榴蓮,都避而三舍,這味道這麼臭,和吃粑粑有什麼區別。

但夏語總是一副你不懂的享受的樣子,回懟溫梨,“這玩意就和臭豆腐一樣,聞著臭,吃著香,你吃吃看嘛,吃過過保證還想吃。”

沈渡看著溫梨舉起的四根手指頭,唇角不自覺勾了勾,他半開玩笑道,“沈太太,誰發誓舉四根手指頭的?”

溫梨眨了眨眼睛,見他表情有所鬆散,也跟著笑了笑,“不是嘛?”

沈渡輕輕一笑,嗤笑道,“當然不是。”

溫梨彎了彎眼睛,“你笑了,今晚這事就當過去了,不許再生氣了哦。”

沈渡沉聲道,“沈太太,我笑了,並不代表我解氣了,為了讓你記住下次不能這麼晚出去玩,我要罰你。”

溫梨眼睛一瞪,她眸光裡閃過不服氣,剛想問怎麼罰時,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抱的更緊,薄唇直接吻上嬌嫩的唇瓣,反覆廝磨。

溫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連眼睛也忘了閉,她睜著一雙沁水的美眸,直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沈渡也沒有閉眼,兩人四目相對,他深深看著溫梨,手也沒有閒著,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溫梨渾身一顫,全敏感的動了動,她嗚了一聲,輕哼聲直接從喉嚨溢位,她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含糊不清道,“還沒有洗澡……”

沈渡摸了摸她額間的頭髮,在她額間深深一吻,暗啞道,“沒事,等會一起洗。”

……

另一邊。

江妄沒有喝酒,自己開的車,路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下,側眸看著身旁的夏語。

夏語喝了不少酒,這會兒直犯困,她眯著眼睛,整個身體東倒西傾,嘴裡還碎碎念,“媽的,就是欺負我後面沒人,不然她怎麼敢這麼欺負我…”

她一開始只是小聲唸叨著,到後面,不知怎的,情緒突然失控,直接大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掉往下掉,哭的時候上氣不接下氣,肩膀一抖一抖,委屈的像個孩子。

江妄心裡狠狠一顫,他抬手摸了摸夏語的臉頰,摸到滿臉淚痕,他心裡不是滋味,直接解夏語的安全帶,把人抱進懷裡安慰著,“夏夏,不哭了,不是還有我嘛,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江妄黑眸中帶著深情,把手伸過她的後腰,在她的後背輕輕撫動著,動作輕柔,柔情滿滿。

夏語打了個哭嗝,把臉上的眼淚鼻涕全部擦在江妄限量版的襯衫上。

她揉了揉眼睛,對上男人那張俊臉,突然伸手一推,發脾氣道,“就是你欺負我,你這個討厭鬼,明明分手了,還在我眼前上跳下躥的,幹嘛,想吸引我的注意啊?”

江妄沉聲道,“嗯,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只要你想,我們可以立馬複合。”

夏語道,“你想也不要想,我才不要和你複合…”

她說著,胃裡突然一陣難受,她眉毛輕擰著,下一秒,直接“嘔”了一聲,不偏不倚吐在江妄的拉鍊處。

江妄想拿手接都來不及,他眼睜睜看著一堆嘔吐物直接吐到他褲子上,空氣中開始蔓延著怪異的味道…

江妄立刻失去表情管理。

他一邊叫著,一邊拿過紙巾齜牙咧嘴擦拭著,要不是面前的女人是他喜歡的,他分分鐘把人拎起來暴打一頓。

夏語吐了之後,胃裡稍微舒服一點,但是腦袋還是犯渾著,她撇了撇嘴,“我好難受,我想喝水。”

江妄第一時間開啟了車窗,拿著紙巾擦拭了好幾遍,一張薄唇緊抿著,他現在心情有點不美麗,一個字也不想多說。

眼見著擦也擦不乾淨,他乾脆放棄,嘆息一聲,拿起自己喝過的礦泉水,開啟餵給夏語。

見她喝的差不多後,他打著方向盤,直接往自家方向駛去,他現在急需洗澡,一刻也不能耽誤。

……

夏語幽幽睜開眼睛,就對上頭頂頭頂奢華,璀璨的吊燈。

她捧著酸脹的腦袋從沙發上坐起,就看到洗手間的門被拉開了,江妄從裡面出來,他沒有穿衣服,下半身簡單圍了一塊浴巾。

髮梢還滴著水,順著肌理線條緩緩往下,滑入浴巾消失不見。

夏語一時之間沒有挪開視線,直到男人走到眼前,她才反應過來,咳嗽一聲,“你不是說送我回家嘛,怎麼又來你這裡了?”

江妄坐在沙發上,他拿著毛巾輕擦著頭髮,哼笑一聲,“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吐了我一身嘔吐物,我不得先洗個澡。”

夏語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她只是喝醉了酒,並不是失憶,自然記得吐在江妄身上的場景,最要命的是,還吐在他拉鍊處那個尷尬的地方。

她臉莫名一紅,訕訕道,“我當時的情況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不是也知道嘛,我不勝酒力。”

“我當然知道,在美國的時候,和你那幫朋友出去喝酒,喝的爛醉,我揹你回家的時候,直接吐在我頭上,我記憶尤深。”

江妄眯了眯眼睛,似乎陷入回想,他活了二十八年,一共就被人吐了兩次,這兩次均是夏語所為。

這事,他誰都沒說,就連最好的那兩哥們的也沒說。

以他對那群朋友的瞭解,要是說出去,指不定他們怎麼笑話他。

沈渡倒還好,主要是景黎,那小子平常一副高冷的做派,但私底下悶騷的很,逮到這樣的好機會,肯定數落他。

夏語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淡淡道,“你還記得啊?”

“當然記得。”

江妄把頭髮擦的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扔在旁邊,兩條長腿自在舒適的敞開,懶懶道,“夏語,按照我們帝都的習俗,你要是吐在別人身上,是要煮一碗雞蛋麵道歉賠償的。”

夏語說,“不就是一碗雞蛋麵嗎嘛,給你煮就是了。”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欠江妄人情,一碗麵就能解決的事情,她何樂而不為。

江妄從沙發站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眸掩飾不住的開心,“那你去煮吧,食材都在冰箱裡。”

話落,他就往臥室的方向走去,夏語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腰窩中間紋著一條黑色的蛇,蛇身盤旋著,露出倒三角的腦袋,暗紅色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神秘莫測。

夏語目光怔了怔,她看著江妄後腰的紋身,情不自禁伸手摸向自己腰後的紋身,【蛇纏玫瑰】他們的情侶紋身,江妄是蛇,她是玫瑰。

她依稀記得江妄很喜歡她後腰的紋身,每次在床上時,總是反覆親吻,直到白色的肌膚印出紅色的吻痕才肯罷休。

夏語低垂著眼眸,忍不住問道,“你這紋身,你怎麼還留著。”

江妄腳步一頓,回頭輕笑一聲,“我捨不得,看到這紋身,我就想起你。”

夏語道,“都分手了,還留著幹什麼?”

江妄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不也留著嗎,這是不是代表你對我念念不忘。”

夏語眸光閃了閃,她眉尖微皺,“不是,是因為洗紋身太痛了。”

江妄………

……

溫梨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她舒服翻了個身,被子下的小手下意識往旁邊的位置探去。

摸到沈渡的腹肌後,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的笑容,整個人直接往他懷裡縮去。

身體一動,溫梨突然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她身形頓了頓,揭開被子往沈渡身上看了一眼。

好傢伙,這男人好歹給自己穿了一條內褲,對她卻這麼隨便,溫梨皺皺鼻子,心裡有點不滿。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記得上一回,沈渡也沒有給她穿。

每次一醒來,身上都是光溜溜的,溫梨莫名來氣,直接伸手在男人的腹部捏了一下。

沈渡沒有睜眼,他直接長手一撈,把溫梨抱在懷裡,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倦怠,他低聲道,“別鬧,再睡一會。”

溫梨就是要和他鬧,她抬起一雙水眸,直逼沈渡,“你昨晚怎麼不給我穿衣服?”

男人的手停留在她後背的位置上下撫摸著,他嗯了一聲,幾秒後,緩緩道,“太困,忘記了。”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不給溫梨穿衣服,是為了方便自己,貪戀她身嬌體軟,想時時刻刻和她貼貼。

溫梨幽幽道,“你上次也這麼說,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男人睜開雙眼,對上溫梨那雙幽怨的眼睛,明顯心虛了一下,他不自然咳嗽了一聲,輕哄著,“下次,下次一定記住。”

說著,把溫梨抱緊些,“今天週末,不用上班,再睡一會。”

溫梨睡覺有個習慣,睡著了雷打不動,但要是醒來後,就很難再入睡了,除非是那天特別累,或者姨媽期。

溫梨說,“不睡了,我去樓下看看忠嫂早餐做什麼。”

下樓後,溫梨就看到忠嫂正往桌上端早餐。

“太太,早上好。”忠嫂抬起頭,笑眯眯打招呼。

“早。”溫梨在餐桌前坐下。

忠嫂站在一旁伺候著,看到溫梨脖子處的紅痕後,嘴角忍不住上揚,他來沈家工作多年,和沈渡的關係早已經超出主僕關係,看到沈渡和溫梨恩愛,她打心眼裡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