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屋裡看著呢!”

十分鐘之後,現場全部被打掃完畢,抓獲的嫌疑人跟人質也都被帶上了車。

聞聲趕來的街道辦主任,從郝仁這裡接手了這處廢棄的宅院,負責後續對宅院所有人的清查工作。

隨著卡車緩緩開動,四九城的天空上密佈的陰雲也悄然的落下了幾滴雨水,隨後越下越大,很快就淋溼了這座城市。

車隊剛回到軋鋼廠,就看到李懷德撐著傘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的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

看到郝仁推開車門下了車,李懷德趕忙遞來了一把雨傘。

“阿仁,情況怎麼樣?”

“李哥,放心吧,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嗎?”

看著郝仁臉上安然自若的神情,李懷德也跟著放下了懸而未落的心,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意。

“好!太好了!快,雨下的那麼大,先進去吧!”

郝仁衝司機打了個手勢,兩輛卡車很快就冒著雨幕,一路看到了保衛處的辦公樓前,換上了雨衣的戰士們把嫌疑人給按個押解了下來,分開關在了禁閉室裡。

李懷德跟郝仁兩個人走在後面,藉著四周的雨聲,聽著郝仁關於這次行動的描述。

“唉!真是萬分驚險呀!多虧了你及時趕到,在刀下救出了那個盧春花。”

“如果不是阿仁你考慮的周全,提前在何山義的家屬周邊佈下了視線,等到盧春花和兩個孩子一死,所有的黑鍋,可真的就是死無對證了。”

郝仁撐著傘走在雨幕下,腦海裡還在覆盤著整件事情,想到擦肩而過的那輛轎車,不禁放慢了腳步問道。

“李哥,你有聽說過,一個叫章紅良的人嗎?”

“章紅良?聽著確實是有些耳熟……總感覺在哪裡聽過。”

李懷德苦苦思索了好一會兒,褲腳都快被雨水濺溼了也沒想起來。

“我這兒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雨那麼大,咱們先回去吧!”

郝仁也點了點頭,跟著一同回到了保衛處。

“人都關起來了嗎?”

“都已經單獨關起來了,每個人一間,都有咱們的兄弟盯著!”

郝仁跟著李懷德走進一樓的辦公室,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伴隨著閃光亮起,天空中還響起了嗡嗡的雷聲。

“牙齒武器什麼的都檢查過了嗎?一定要搜查仔細,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留下!絕對不能有人死在咱們這裡!”

“是!”

彭強收到命令之後轉身便去安排了,李懷德跟著郝仁在桌邊坐下,突然注意到了被看關在角落裡的兩個人。

渾身凌亂不堪的那名婦女,應該就是何山義的妻子盧春花?

至於半身都是血跡的那名男子,正昏迷的躺在地上,已經有人去醫務室叫人來處理傷勢了。

雖然軋鋼廠通知了工人放假,但是由於保衛處跟舉行活動的人還在廠裡,所以廠裡的醫務室還有人在值班。

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已,從死亡的恐懼中緩過神兒來的盧春花緩緩的轉過頭,也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李懷德。

“李廠長!李廠長!有人要殺我,你快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啊!”

“我不是故意要害老何的……我對不起他,我不想死啊,救救我~都是他們騙我乾的,不是我想要害老何的……”

……

在過來的路上,李懷德已經從郝仁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看著已經有些瘋癲了的盧春花,還在痛哭流涕的裝著可憐,把罪責都往那些人身上推,不禁露出了一抹厭惡的眼神。

誰能想到,何山義作為一名電工,沒有死在電老虎嘴裡,而是死在了幾十年的枕邊人手裡……

如果不是事實就在眼前,李懷德也不會往這個方面想。

很快,廠醫便被帶了回來,為地上的嫌疑人開始了止血縫合包紮。

“盧春花,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都已經掌握了,再怎麼辯解推脫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沒錯,我們的政策你也應該很清楚。坦白從寬吧,老實交代,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不然,後果你是清楚的。”

盧春花低著腦袋,聽著李懷德的話一言未發。

“盧春花,我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浪費時間。”

說著,郝仁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人把搜出的證物拿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厚厚的一沓鈔票、一張紙條、一個信封……

“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他們這些人的供詞,定你的罪也已經足夠了。”

“你只有一分鐘的考慮時間,倒計時開始!60、59、58、57……”

郝仁吐出的每一個數字,聽在盧春花的耳朵裡,彷彿又響起了死亡的鐘聲,深深的絕望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心靈。

“34、33、32……”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願意說!”

看著盧春花已經被擊潰了心理防線,剩下的事情就很輕鬆了,郝仁便準備回辦公室裡發個電話。

那麼多人關在保衛處裡也不是個事兒,至於審訊工作,郝仁也不想自已動手。

畢竟那些人的意圖,可是赤裸裸的在針對軋鋼廠。

在保衛處裡審訊出來的供詞會不會被上面相信是一說,萬一再被潑上一桶屈打成招的髒水,那可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湊到李懷德跟前把事情說了一下,李懷德便也明白了郝仁這麼做,有多麼的明智,不禁又豎起了服氣的大拇指。

“還是阿仁你想的周到,這裡就交給我了!”

隨著李懷德攤開筆記本,開始記錄盧春花所說的資訊,郝仁也就推門出去了。

武裝部裡,孫部長正在批示著檔案,一道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聽完郝仁的彙報之後,早就同李懷德的老丈人透過電話的孫部長也明白了,郝仁的為難之處。

“阿仁,這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既然證人證物跟嫌疑人都湊齊了,那麼後續的事情咱們武裝部就不再參與了。”

“孫叔,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隊伍裡出現了問題,自然會有專門的人來管。”

“好的,我明白了!孫叔,我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李懷德他岳父找過你了?”

孫部長聞聲頓時暢快的大笑了兩聲,顯然心情很好。

“沒錯,你這次可是給你孫叔我狠狠的長了波臉!這才多久呀,就把那個小李的難題給解決了,真不愧是我好大侄兒!”

……

又溝通了一下後續的一些細節才結束通話電話,隨後,孫部長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得意洋洋的對著電話那頭說了起來……

等會到一樓,盧春花的供詞已經基本記錄完畢了。

李懷德還在詢問著一些合夥謀害何山義的過程和細節,一旁躺在地上的嫌疑人已經被處理完了傷口。

半個多鐘頭之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李懷德走出辦公室,來到了郝仁身邊,一同看起了外面的瓢潑大雨。

注意到李懷德的異樣,郝仁不禁笑了笑:“臉色那麼難看,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