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裡的宋純目光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儘管他竭力剋制,眼睛裡的閃爍還是有些抑制不住。

半晌,他才整了整衣領,調整了一個陽光到不能再陽光的笑臉,珍重再三才緩緩開口:“阿漓,嫁給我!”

畫面停止“嫁給我”紅底白字明晃晃出現在一幢幢林立的高樓上。

江漓整個人完全處於蒙了狀態。

當時她憤然離席,幾乎所有人都在看宋純的笑話。

是什麼信念支撐著他在那樣的情景說出如此堅定的話?

江漓甚至都不敢想,說完這句話的宋純,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黯然離開主*席臺的。

兩年了,自己消無聲息離開的這兩年。

宋純是用怎麼樣的心態周旋在熟悉的圈子裡。

想著宋純一個人獨自面對那些或者輕視或嘲弄的流言,江漓的整個心臟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戒指不知什麼時候換到了宋純手上,他西裝革履,單膝跪地,目光虔誠又炙熱:“阿漓,嫁給我……”

“我答應你!”

江漓直接打斷了宋純尾音,破不解開口。

宋純似乎沒料到這麼順利,動容和歡喜讓的給江漓戴戒指的手都微微發著顫。

最後還是江漓自己動手把戒指擼了上去。

同一時間,腳下的燈光焰火直衝雲霄。

遊客和看熱鬧的人歡呼一浪高過一浪。

如果按照電視劇裡的橋段,兩人怎麼都該逆著光接個吻什麼的,然後熱烈的BGM從身後響起。

事實上江漓也是這麼打算的。

宋純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江漓甚至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熟悉的親吻卻沒有落下來,宋純目光自上而下充滿審視:“江董,我現在可以稱呼你為宋太太了嗎?”

江漓嗓子有些啞:“理論上,是的。”

宋純點點頭:“那宋太太,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小葡萄要叫肯西林爸爸嗎?”

江漓微微一愣“噗嗤”一聲笑了,笑完了心臟就高高揚起,不管怎麼變,宋小奶狗的醋精本質依然沒變。

“你笑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江漓肩背輕輕聳動:“你確定這時候要提他?”

“我確定肯定以及篤定。”

這陣子肯西林的存在對於宋純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如鯁在喉,每天一睜眼想的都是怎麼不惹江漓生氣,錘死肯西林。

尤其是每次肯西林故意當他面顯擺跟江漓和小葡萄的親近,他就覺得自己像是下一刻就活不下去了。

宋純咬牙切齒的模樣,自然沒能瞞過江漓的火眼金睛:“人家肯總比你聰明,第一次懷疑我和父親的關係,就直接問我了。”

“問你你就承認?”

“不然呢?”江漓一臉坦蕩,“如果當時你沒有偷偷摸摸查DNA而是直接問我,我也會說的。”

宋純一臉憤恨,江漓止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瞧你那樣,當年我接到父親病危的電話誰也沒說,帶著申克和奶奶就直接去了加拿大,肯西林來探望父親,後來我懷孕生小葡萄,他也經常過來,我們沒聊私事,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是乾爸爸,你才是真爸爸,別膈應了啊?”

宋純反手抓住江漓的手,緊緊護在胸口,低頭在江漓耳廓撥出一口熱氣,說出的話卻酸溜溜的:“那你懷小葡萄生小葡萄他都陪著你嗎?”

“什麼話?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陪著我?都是奶奶和阿姨陪著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肯讓自己辛苦?”

話雖然這麼說,宋純心裡還是不好受。

他低頭狎暱地在江漓耳廓上撥出一口熱氣:“那不行……”

“什麼不行?”江漓一愣。

腳下的燈光秀正熱鬧,宋純眼眸一暗,突然彎腰把江漓扛上了肩膀。

重心驟然不穩,江漓來不及驚呼宋純便大步往電梯走去。

江漓在宋純脊背上擂了一拳:“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回去再生一個,我要天天陪著你。”

江漓失笑:“宋總裁故伎重施又扎孔?”

“扎什麼孔?現在名正言順,老子不用那勞什子了!”

因為太名正言順,所以三個月後的婚禮,江漓手上牽一個,肚子還揣了一個。

江漓是典型的務實派,總覺得孩子都有了婚禮這樣的儀式不要也罷。

宋純也捨不得江漓辛苦,求婚第二天帶著江漓去民政局領證後也不怎麼在意婚禮的事情。

可憐宋煌,拖著一副老胳膊老腿,整整忙活了三個月。

從婚宴規格,到嘉賓人數,事無鉅細,樂此不疲。

青禾集團和宋氏集團聯姻這樣的盛況自然要連著霸佔熱搜的。

準確來說,自宋純求婚以來,兩人的熱搜就沒有下來過。

婚禮這天更是盛況空前。

青禾集團和宋氏集團的生意遍佈全球,婚禮當天江城的機場爆滿,還有很多私人飛機無處停放,只好停到鄰城的機場,再坐車來參加婚宴。

江城堵車堵了半個城。

田教授紅光滿面被簇擁著坐在上首,她本來就喜歡宋純,後來蕭合嘴瓢說了宋純給她輸血的事情。

她對宋純更是親近有加。

蔣潮那天答應宋純帶走小葡萄給他們創造二人世界,宋純也答應幫蔣潮解決黃香香拍段子的事情。

宋純的做法非常簡單粗暴。

給平臺那邊稍微一合計,限了黃香香的流。

黃香香掙扎著拍一個段子,以前轉發和評論成百上千萬條,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只有寥寥數百人。

但她只要一直播帶貨,直播間裡又是人氣滿滿。

時間一長,她自然不再倒騰。

江漓也爭氣,沒過幾天又讓他懷了二胎,黃香香徹底不掙扎了。

蔣潮喜上眉梢,對宋純佩服得五體投地,儼然一副小迷弟的架勢。

宋純和江漓的婚禮,他忙前忙後,比誰張羅的都歡實。

婚禮這天,肯西林也來了。

宋純也大度,至少他表現出來的是這樣。

肯西林被安排到距離觀禮臺最近的位置。

宋純每一次對江漓施展魅力都逃不出肯西林的眼睛。

宋陽慢吞吞踱步到肯西林身邊坐下:“肯總別介意,小純就那性子,從小被我和父親慣壞了,這幾年你對弟妹的照顧,我們都是感激的。”

從小到大給宋純善後,幾乎是宋陽的本能。

他溫文爾雅。

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姑且不論身份,單論這個人肯西林也不會有情緒。

況且,剛回來那陣子他也沒少刺激宋純,兩人也算是扯平了。

吳星河也來了。

一個人,身邊並沒有跟鍾廂蕊。

吳星河給宋陽和肯西林點了點頭,在兩人身邊的位置坐下。

賓客雲集,歡笑晏晏。

主持人鼓動江漓扔捧花,宋純和吳星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用力。

肯西林被推了出去。

他重心不穩,什麼東西劈頭蓋臉砸下來,他來不及細看,順手接了。

周圍掌聲雷動。

看清手裡的東西是捧花,肯西林下意識抬頭,臺上的宋純和江漓笑得促狹。

遠一手捧紅的小花,垂眸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