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這樣扛著走!這滋味真不好受。

“哦!哦!哦!”

一些單調的音節在這些人口中發出,所有的人都高舉手中的武器指向天際,這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樹上有一些類似木屋的東西,有的稱之為木屋,有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吊繩,有些人還不時的從木層裡鑽出來,那裡看上去,倒像他們住的地方。

“喂,死小子,你說他們是不是在歡呼迎接我們的到來?”

泥菩薩靠近劉楦問道。

劉楦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面前不遠處有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鍋,鍋旁竟然是一堆白骨,看形狀到像是一些大型獸類,顯然這口鍋就是他們煮食物用的。

“外公,他們更像是要吃了我們.”

劉楦說出自己的想法。

“啊!”

泥菩薩大叫一聲。

“#$%$#@@a;^!"“好,我不說話,我不說話!”

泥菩薩乖乖的閉上嘴巴,而團團將自己圍住的這些人緩緩退了下去。

突然,一聲急促的聲音響起,泥菩薩的身子微微一振,而這些人也都紛紛跪了下去,模樣十分虔誠,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死小子,我覺得我們要是再不走,肯定會被吃了!”

泥菩薩說完,便見到劉楦已經解下身上的草繩,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後知後覺的那一個。

正當兩人身輕如雁的躍入叢林之中的時候,這些人突然站起身來,一看到獵物跑了,頓時向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雖然不及兩人的速度,但是這些人彷彿有神通一般總能找到他們逃走的方向。

就好像,狗一樣,應該是追蹤他們身上的氣味。

半日過去了,這些人還不依不饒的追在後面,劉楦與泥菩薩對視一眼,藏身於一顆參天大樹背後,難道這些人除了吃他們,就沒有食物可吃了嗎?“死小子,好像沒有動靜了.”

泥菩薩細聽了一會,果然沒有什麼動靜。

“外公,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只要往這個方向跑,他們就會停下來,只要我們再出現在其它的方向,他們又會像蒼蠅一樣粘上來.”

劉楦早已經分不清方向,指了指自己的前方。

蒼蠅?這個形容的好,就像蒼蠅!泥菩薩順著劉楦手指的地方,既然這個方向他們不會追來,那他們就一直往這個地方走!管他有什麼豺狼虎豹,也總比被人當成食物一樣等著下鍋強。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迅速的向著那個方向而去——雲盡之處,幽冥之界。

究竟是個什麼地方?纖雪微微鄒眉,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彷徨,原來,劉楦已經在她的心裡佔據那麼重要的地位,比自己還要重要,沒有了他在身邊,她的心會這麼空虛。

“一人椅窗望,一思愁斷腸,郎啊郎何時入夢鄉,一副嬌滴樣,一心兩茫茫,郎阿郎,為何不見我的郎.”

一道聲音從原處傳來,纖雪立即站直身子。

這曲子是出自海虞,人人會唱,來的人是誰,纖雪一聽便之。

他怎麼來了?“來人啊!有刺客!”

纖雪衝著月色籠罩的夜空大喚了一聲,只聽遠處一陣樹葉晃動的聲音傳來,接著便出現一個藍色的身影,還沒有落下樹來,暗影便已經在地下恭候著了。

“纖雪!才多長時間不見,你怎麼就這麼負心了!”

花纖月不副不怕死的模樣,落下身來一步一步向纖雪而來。

“天羅地網!”

影一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暗影立即散開身形。

只見那個藍色的身影一招未出,就這麼被暗影給擒獲了,暗影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解的看向纖雪。

一時之前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花纖月。

“大膽刺客!竟然敢夜闖皇后寢宮!給本殿下殺無赦!”

一道稚嫩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暗影立即會意。

“孃親,沒嚇著你吧?”

銀寶立即來到纖雪身側柔聲問道。

纖雪淡笑著搖搖頭。

“孃親,那我們進去吧,這麼血腥的事情,還是不要親眼見才好,你的傷還沒有痊癒,今天晚上我們兩個在這裡陪娘.”

金寶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纖雪往殿內走。

“你們快動手啊!”

銀寶催促道。

暗影一聽,紛紛抽出武器,絲毫不留一點情面的襲向被網羅其中的花纖月。

“喂!纖雪!我是花纖月,你不記得我了嗎?纖雪,纖雪,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喂!我說哥們,你也太陰了吧,我的幸福差點斷在你手裡了.”

花纖月一邊吵個不停,一邊躲開暗影的襲擊,雖然未曾傷到根本,但身上也有幾處外傷血染了藍袍。

這些人,他媽的來真的!纖雪回頭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花纖月,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她到是沒所謂,畢竟他們的仇還沒有到達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就不怕宗政祈爍,劉楦他們報復嗎?“孃親,你放心,玩不死他.”

金寶以為纖雪擔心花纖月,小聲勸慰道。

“你們最好玩死他!”

纖雪一想到在島上呆的那幾個月,一想到她差點死在那片海域之上,她的心裡說不想拆了花纖月是假的。

“金寶,銀寶,你們的孃親不認識我了,你們不可能不認識我吧?我是花花啊!不要打了,有話好好說,靠!又攻下三路!”

花纖月現在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應對這些不真正傷他,卻讓他分身乏術的人,若是一不小心還有可能缺胳膊少腿,更有可能少掉某些重要的部件,他不得不小心應付,果然百里纖雪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不是好東西!殿內的三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笑出聲來,他花纖月也有今天啊!不過,他好像真的認為孃親失憶,所以一個勁的叫個不停。

“纖雪,你真的不記得一切了嗎?雲池,我哥,還有我!最重要的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這些你都忘了嗎?”

花纖月喊的聲音都有些走調了,但依然不死心的向前挪動著身子,可是每向前一步,都比他原本想像的要難。

這群黑烏鴉,想玩死他啊!“纖雪,你等著我啊!等我解決了這些黑烏鴉我就去找你,你不要怕,我一定能夠讓你恢復記憶.”

花纖月一邊小心應付暗影不時使出的暗招,一邊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纖雪,你再耐心等會,我已經佔據上風了!靠!又來!老子記住你了.”

花纖雪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殿內的三人早已笑成一團,不知道是誰老愛往花纖月的下三路攻,竟然把這個花花快要逼瘋了。

花纖月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若不是外面的打鬥還在繼續,他們一定以為花纖月逃走了!很快,花纖月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明顯的沒有上次那麼響亮,彷彿是咬牙說出來的,“纖雪,別怕,我外公有一個寶物叫回憶草,只要一片葉子就能記起遺忘的過往,不就是失憶嘛,一棵草服用下去,保證你連前世的事情都記得起來!”

花纖月也不管自己的說法有多誇張,只要纖雪相信他,他才不管呢,再說了,回憶草本來就有喚起人的記憶的功效,是外公親口告訴他的!“回憶草?!”

纖雪猛得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

“都住手!”

花纖月見纖雪出來,立馬喜上眉梢,剛上前一步,便被影四暗襲了一招,整個人呈個大字型趴在地上,臉更是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花纖月飛身而起,轉過身來將影一至影十八逐個掃了個遍,無奈,他背後又沒長眼睛,跟本不知道是誰偷襲了他,“不是說都住手嘛!怎麼還打!?”

回覆他的,只有十八道白眼。

“花纖月,那個回憶草你外公何處得來?”

纖雪不理會花纖月與暗影的暗戰,有些心急的問道。

“我好像聽說是從一個地方得來的,那可是我們花家的傳家寶呢!”

花纖月生怕纖雪不信,連傳家寶這個幌子都搬了出來。

“你可曾見過?”

“當然見過,想當初,還差一點被我當成參草燉鴿子了!”

“畫出來!”

十八個人立即上前將花纖月押入殿中,花纖月在眾人的目光下,輕輕的畫出這株傳說中的回憶草,只見上面有五片葉子,葉子中間突出一根莖,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果子,到是有些像一些參類的模樣,但是葉子卻是從未見過的雲狀。

“纖雪,隨我回去,我一定把你的失憶治好.”

花纖月說完就要拉離自己不遠的纖雪,手還未夠著,便被一個小東西給嚇得硬生生的縮了回去,只見一隻小蛙好似很喜歡的模樣順拋跳到花纖月的肩膀上。

“小蛙,給本殿下好好的盯著他!若是他再有什麼舉動就給本殿下滅了他!”

金寶的聲音陰沉沉的,讓人不寒而慄。

花纖月果然老實多了,狠狠的剜了一眼一旁神氣從容的小娃娃,心中暗忖,這個小娃什麼時候變成的這麼狠心了,一副看到他就想吃了他的模樣!“看來,知道這個東西來歷的只有花島主了.”

纖雪若有所思,只是知道那兩句提示,她們還真的無從找起。

“花島主?!纖雪,你沒失憶啊!”

花纖月這才發現自己如一個跳樑小醜一樣被人給耍了。

他的心中那個憤怒啊!“影一,你拿著這副畫去找,只要能找到這種回憶草的地方,都要問一下出處,務必找到那個幽冥之境!”

纖雪輕聲吩咐道。

“是!”

影一拿著手中的畫,剛走兩步,突然又轉了回來,衝著花纖月挑眉一笑,“花花公子,你不介意幫我們一個忙吧?”

影一的聲音怎麼聽都有些不懷好意。

“我介意!”

花纖月想也沒想便回覆道。

“來人啊!把這個刺客給本殿下押入天牢!”

金寶高聲喝道,只見殿外立即站滿了侍衛一個個看著花纖月的模樣,分明就衝上來第一個拿下他好爭個頭功。

他認命了,這一輩子就栽在這母子三人手裡了。

“說吧,什麼忙?”

“你既然見過,那麼就幫我們一起找,人多力量總歸是大一點的!”

影一說完,拉著花纖月的衣領便退了下去。

這個有前科並且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副不純良的模樣,怎麼能夠放認他留在主子身邊,只要他還敢呆在這裡,就非整得他脫成皮不可!“我說,你們這些傻子,這個地方就算是掘地本尺也找不到這種草的!”

花纖月的聲音殺豬一般的傳來,但是沒有人理會他。

“孃親,為什麼要放過那個人,是他害我們分離這麼久,而且爹爹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銀寶不滿意的看著被影一硬拉走的藍色身影,從孃親失蹤那天開始,她就很不喜歡這個花花了!沒想到,他竟然又出現了!“因為,他是個好人.”

纖雪撫著銀寶的頭說道——扶桑大殿,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暗處走出,月光灑在臉上,另一邊側臉滿是陰影,大步走到軟榻上隨意的靠了上去,同樣的暗處,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曼妙的走到宗政祈爍身邊跪下身來。

“皇上.”

柔柔的喚了一聲,如若無骨的身子就要靠過去。

“滾!”

發洩了某種慾望之後,宗政祈爍就只剩下煩悶,看著這女子眉宇之間有些相像的模樣,心中的煩悶更甚。

“是.”

女子被嚇得渾身哆嗦,現在更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立即退了出去。

宗政祈爍微微閉上雙眸,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有傳來纖雪的訊息?難道是纖雪出了什麼事不成?宗政祈爍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剛走到殿門處,便見到福公公急匆匆的身影。

“皇上,久等了.”

福公公笑著行了一禮。

“她怎麼樣?”

宗政祈爍的聲音很淡漠,彷彿問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福公公的心中又是一陣難受,接著將纖雪的情況一一彙報,“劉楦至從上次逃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後來才知道,他去尋什麼失憶草,現在也不知道下落,前幾天纖雪姑娘的祭天儀式過後,恐怕天下人皆知西秦皇后就是百里纖雪,劉楦若是得到訊息,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去。

如今,他還沒有出現,有可能,凶多吉少.”

福公公連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若劉楦真的有什麼不測,那麼主子是不是還有一絲希望?突然,他被這種想法嚇到,他怎麼也學會主子了,竟做起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來。

“如今,纖雪姑娘到處派人尋找這種草,可能就是想借此找到劉楦.”

“失憶草!”

宗政祈爍唸唸有詞,從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到一點點緊張情愫,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仔細跟蹤纖雪的一切動向,一日三報!”

一日三報?!福公公心中一陣驚詫異,對上宗政祈爍的目光,立即低下頭去,“是,奴才這就去辦!”

福公公立即退了下去。

“慢著,對於西秦的戰事暫且壓下來.”

宗政祈爍像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再次吩咐道。

“皇上,軍令如山,豈可這麼朝令夕改,以恐影響軍心,打擊我軍勢氣啊!”

福公公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要對付的是劉楦,又不是百里纖雪.”

宗政祈爍說完,再次靠到軟榻之上,這一句話,硬生生的將福公公心中那些慷慨激昂的話語給嚥了回去,福公公的喉嚨裡好像卡著一個雞蛋一樣,縱使有千言萬語,面對這樣一句十分直接的話,他也只有無語的份。

看來,這個回憶草,定然沒那麼簡單啊!回憶草,可解人失憶之症,但若平常人用之,即會望卻一切,心智受控。

宗政祈爍靠回軟榻之上,修長的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樹上貓的著的兩人髮絲凌亂的衣衫染汙,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向著前方的河流一一跳了下去,叢林裡呆了這麼多天,他們身上早就一陣惡臭,如今,更是迷失了方向,就連來時的路都找不到了,能夠慶幸的是,他們再也沒有碰到那些古怪的人,也沒有一副看到他們就垂涎三尺的種族。

兩個放心的靠在河岸邊上,閉目養神。

“哈哈哈,來抓我,快來抓我啊!”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嬌笑。

水裡的兩人同時一個激凌,迅速的向那個笑聲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那笑聲是從上游傳來,上游全被幾棵茂密的大樹給遮擋了,跟本無法看到前方。

兩個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向上遊游去。

突然,一片富麗堂皇的世界呈現在兩人面前,只見河的一岸是金碧輝煌的宮殿,河水也被引到一旁繞著宮殿向流動著,河流的裡面,全是各種從未見過的花花草草,其中就有一種與劉楦身上的畫上的回憶草一模一樣,劉楦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想上前游去,卻被泥菩薩拉住身形,這才發現,那個笑聲不斷的女子身上一絲不掛,雖然他們從這個角度看去,只看到她的一個背影,而且背上還柔順的垂著烏黑的青絲,兩人第一直覺就是先找個地方藏身,等待女子嬉戲完畢再來討要回憶草。

“誰在哪?”

女子轉過身來,看著劉楦兩人的方向,眼中突然多了幾分笑意。

好似她早就認識劉楦一樣。

劉楦微微一顫,這個聲音,他好像在哪聽過。

劉楦環顧了一下四周,哪裡還有泥菩薩的身影,這個老頭子一定是先自己一步躲開了!心中那個憤恨,“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唐突姑娘.”

劉楦著急的解釋道,一邊轉過身去。

女子靈巧的身形迅速的向劉楦遊了過來,從劉楦的正面抱住劉楦腰,“唐突是什麼意思?就像這樣?”

女子睜著一雙純淨的大眼,好似不經世事一般。

緊緊的貼著劉楦的身子。

“姑娘,請你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別汙了姑娘的名譽!”

劉楦能感覺到這個女子曼妙的身姿,此時,她正在輕微的在自己的心上摩擦著,這動種帶著無盡的挑逗,想要推開,卻不知道從哪下手。

“死小子,別做出對不起我寶貝外孫女的事情,小心我告訴我外孫女!”

泥菩薩的聲音透過傳音傳來,劉楦面色一變,慌亂的將這個女子推開。

女子的眼中衝滿水霧彷彿受盡無限委屈,但很快將自己的委屈隱去,衝著劉楦甜甜一笑,小臉上立即出現兩個醉人的梨渦。

“走,回宮.”

女子拉起劉楦向一旁游去,劉楦看著那些翠鬱的回憶草,心中一陣激動,找了這麼多天,終於給他找到了。

拉著劉楦的女子突然鬆開雙手,劉楦這才發現,河水之中還有一些不絲不掛的男子,這種場景讓他目瞪口呆!這個女子看似純潔非凡,怎麼是,是這樣的?不遠處,一條白玉臺階深入水底,又有幾個男子隨著披著一件衣服向這走來。

“宮主,讓我來侍候你更衣吧?”

一個男子游到那個女子身旁,輕輕的為她披上一層薄紗,女子被幾個男子扶著向那個白玉臺階而去。

“劉楦,你準備呆在水裡多久?還不快來?”

女子轉過身來,千嬌百媚的指著劉楦說道。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劉楦心中猛然一滯,看著眼前的那個女子,突然和那晚上的那個黑衣女子重疊,她就是那個告訴自己回憶草的人!只是,好究竟是敵是友?看著那個女子臉上曖昧的笑意,劉楦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著那個女子的目光一同而來的,還有十幾道目光,就算劉楦遲頓,他也能感覺到那些目光之中充滿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