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的9月19日,陽光燦爛得像是給週末特製的,比蘭加洛國家公園在澳大利亞的懷抱中悠閒地曬著太陽。肯恩,一個熱愛大自然的探險家,正穿梭在鬱鬱蔥蔥的峽谷裡,享受著與自然的親密接觸。可偏偏一股不速之客——刺鼻的惡臭,打斷了他的森林冒險夢。跟著這股“特別”的指引,他撞見了一個奇怪的土堆,上面雜亂無章地鋪著樹葉、散落的人骨、一縷長髮、一件褪色的圓領汗衫,還有一隻孤單的鞋跟,彷彿是某個糟糕故事的預告片。肯恩二話不說,立刻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心裡嘀咕著:“這可不是尋常的週末發現。”
誰能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報警電話,竟會牽扯出澳大利亞史上最驚心動魄的謀殺案調查,連警察叔叔們也懵了,完全沒料到這場悲劇的漣漪會跨越千山萬水,觸動世界的神經。第二天,兩位治安官在林間繼續搜尋,又撞上了一個同樣被樹葉半遮半掩的秘密,第二具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訊息像野火燎原,瞬間席捲了澳大利亞,甚至跨海越洋,讓遠在歐洲的家庭坐立不安,他們焦急地聯絡澳洲警方,心存一絲希望,又害怕萬一,只盼那不是他們失聯在比蘭加洛的孩子。
9月20日,警方證實了最壞的猜想,那兩具遺體屬於英國的揹包客凱若琳和瓊安,她們的旅行夢想不幸終結於這片遙遠的土地。
這是一場殘忍至極的暴力犯罪,瓊安的心肺被刺穿,以至於背後的脊椎都未能倖免;凱若琳也同樣遭受重創,利刃穿透了她的胸背,頭顱上還留有十個觸目驚心的彈孔。讓人揪心的是,瓊安的手上依舊戴著那些閃耀的飾品,彷彿時間在那一刻凝固。
經驗豐富的法醫密爾頓,一個在犯罪現場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的老手,他的觀察如同剝洋蔥一般層層深入。他推測,凱若琳遇害時可能被迫跪地,衣物和內衣被粗暴撕裂,尊嚴被無情踐踏;而瓊安則像是進行了激烈的抵抗,她的衣物凌亂不堪,襯衫被粗魯地往上拉,牛仔褲的拉鍊敞開著,但內褲和襪子卻神秘消失,這讓密爾頓懷疑,這些私人物品或許成了兇手炫耀戰果的“紀念品”。面對這一切,警方雖竭盡全力,卻依然線索寥寥,心頭不由得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案件陷入了僵局,讓人不禁感嘆,這世界上的邪惡,有時真是難以捉摸。
正當警方愁眉不展之際,鎮上冒出了個名叫布魯斯的硬漢,對抓兇手這事信心滿滿,彷彿天生自帶GPS導航。布魯斯是個地道的本地人,對這起家門口的慘案格外上心,尤其是作為三個寶貝女兒的超級老爸,他對受害者的家人感同身受。官方搜查隊鳴金收兵後,他卻二話不說,開著他的老爺車一頭扎進了森林,全憑直覺鎖定了一片看似不起眼的“T”形路口,那裡雜草叢生,岩石嶙峋,怎麼看都不像兇手會藏匿秘密的地方。
兩個小時的叢林大冒險後,布魯斯像是被幸運女神親吻過一般,在離車大約150步遠的地方,竟然踢到了一塊大骨頭,看著就不像動物的。接著,他在草叢深處又有了驚人發現——一個小小的頭骨,大小像是孩子的或是女士的。布魯斯二話不說,直接連線警方,這次換他當了回線人。
訊息就像森林裡的野火,迅速燎原。電視臺的直升機在比蘭加洛上空轉得跟陀螺似的,記者們擠破腦袋想進現場,偵探們也緊鑼密鼓地開啟了新一輪的探秘之旅。不久,林子裡又冒出了一頂黑帽子、揹包、相機,還有另一副讓人揪心的骸骨。新發現的受害者遭遇和瓊安、凱若琳如出一轍,心肺被刺得透透的,胸背骨也是慘不忍睹。經過一番牙齒鑑定,謎底揭曉,他們是兩年前人間蒸發的德國徒步夫妻檔——黛博拉和埃弗里斯特。於是乎,澳警方組建了“揹包殺手專案組”,由警界老江湖林奇掛帥,誓要翻遍比蘭加洛的每一片葉子。林奇把森林劃分得跟棋盤似的,每個格子代表750平方英尺,40名警員一字排開,像掃雷遊戲一樣排查每一寸土地,還派出了嗅覺比狗鼻子還靈的特訓犬,專門追蹤死屍特有的化學氣息。
另一邊,兇手的作案工具——點22口徑來福槍,也成了搜捕的重點。警方對所有來福槍俱樂部會員來了個大起底。有個會員透露,他曾見過一輛可疑的銀色越野車溜進森林,後座上似乎還有一位嘴巴被堵住的女士。
當搜查隊挺進最後一片待探索的林間空地時,一系列粉色女襪、牛仔褲、藍黃相間的衣物,外加空彈殼、飲料瓶、罐頭,像是佈置好的展覽,出現在眾人眼前。更驚人的是,在一塊大石頭背後,警方還發現了一隻令人膽寒的手骨和一個佈滿四個彈孔的頭骨。經過確認,這些屬於失蹤已久的德國女孩西莫妮,她最後一次露面是在1991年的猛拉森林,從此人間蒸發。
這一系列發現,就像拼圖一樣,慢慢勾勒出了那個潛伏在暗處的惡魔身影。
警方心裡嘀咕,這森林裡說不定還藏著不少未解之謎。果不其然,兩天一晃,他們在離西莫妮最後歸宿不遠處,又挖出了1991年末消失的德國情侶安賈和達利的“骨感真相”。這對小情侶也未能倖免,同樣的命運,胸口和背脊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生命終止符”,姿勢彷彿也在訴說著跪地求饒的絕望。特別行動小組終於向媒體坦白,他們現在追捕的,是一位“連環殺手”——七條生命,同樣的悲慘劇本,捱揍、下跪、勒頸、槍擊、刀刺,甚至斬首,男女通吃,還極有可能附贈“特殊待遇”。
不過,生活偶爾也喜歡開點積極的小玩笑。在這串死亡名單中,還真有位名叫保羅的南斯拉夫裔英國人,成了唯一的漏網之魚。這傢伙來澳大利亞本是為了一場說走就走的徒步旅行,簽證一簽就是半年。眼看錢包日漸消瘦,他琢磨著找個臨時工賺點外快,朋友推薦他去摘水果,他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那是1990年1月25日,天剛矇矇亮,保羅就站在公路邊,滿懷期待地豎起拇指,希望能搭個順風車。好運還真來了,一輛閃亮的銀色“尼桑巡洋艦”嘎吱一聲停在他面前,駕駛座上的壯漢自稱為“比爾”,熱情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車程一個小時,風景如畫,直到“比爾”一進入比蘭加洛地界,畫風突變,從鄰家大哥秒變毒舌大爺,對著英國佬一頓狂轟濫炸。接近午時,保羅察覺到“比爾”開始頻繁變換車速,還不時偷瞄後視鏡,眼神裡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保羅的小心臟蹦到了嗓子眼兒——“比爾”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套作案工具:鋒利的刀、粗壯的繩,還有一把黑漆漆的左輪手槍,目標直指保羅。保羅嚇得肝兒顫,腎上腺素一激,乾脆上演了一出“生死時速”,直接跳車逃生。天無絕人之路,一輛貨車恰好路過,保羅聲嘶力竭地呼救,貨車裡的奧妮女士,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公路天使”,一腳剎車,將保羅從鬼門關拽了回來,隨後火速將他送到了最近的警局。可惜,等警察叔叔們趕到現場,那位“比爾”先生早就腳底抹油,溜得無影無蹤了。
儘管七具骨骼已經擺在眼前,澳大利亞的探員們卻像沒對上頻道,壓根兒沒想到這些事兒跟保羅的驚魂記能扯上關係。特別行動組的熱線電話響個不停,每週都能接到成千上萬的“熱心市民”來電,但大多數都是來湊熱鬧的。好在,亂花叢中還是有兩朵“奇葩”格外顯眼。
一朵是來自一位神秘女子的匿名電話,她說自已的男朋友和一個傢伙勾搭在一起,那人在森林邊上有個小王國,還在一家名叫雷迪電信的大公司上班,開著閃閃發光的銀色越野車,槍支收藏堪比軍火庫,而這人正是江湖人稱伊凡·米拉特的男子;另一朵則是咱們的公路英雄奧妮女士,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差點成為保羅噩夢背景的那輛銀色越野車。
時間跳轉到1993年的聖誕前夕,澳大利亞警方從茫茫人海中篩選出了一萬多條線索,然後又從中精挑細選出了兩千個“潛力股”,其中就有那兩通電話提到的男主角。老練的治安官戈登親自披掛上陣,跑到悉尼雷迪電信的澳洲分舵,一探究竟。伊凡·米拉特,這位高材生工程師,工作勤勤懇懇,生活規規矩矩,簡直就是公司裡的五好員工。可偏偏每次殺人事件發生時,他都“恰好”不在場,這時間管理能力,簡直讓人嘖嘖稱奇。更絕的是,據說早在1971年,伊凡就給兩位搭便車的揹包客上過一堂生動的生存課,用刀子和繩子做道具,上演了一場真實的“驚悚片”。遺憾的是,因為手裡沒實錘,伊凡最終還是逍遙法外了。
沒過多久,戈登調兵遣將,派出了四個火眼金睛的偵探,24小時盯著伊凡,心裡頭那個篤定啊,就像獵人已經嗅到了獵物的氣息,就差最後一撲了。
三個月的摸爬滾打後,偵探們終於挖出了猛料:伊凡在比蘭加洛郊外二十五英里的地方,不僅坐擁一塊地皮,還藏著一輛閃瞎眼的銀色小越野。可詭異的是,就在倆英國姑娘的骨頭被發現後不久,他竟然把車給轉手了。新車主一臉懵地給警察展示了個大彩蛋——在駕駛座下翻出的點22口徑步槍子彈,和凱若琳骨頭上那不速之客的吻痕完美匹配。伊凡的同事們在接受盤問時,更是不吝嗇分享他對槍械的痴迷,其中一位繪聲繪色地形容他的家簡直就是個槍械展覽館。
1994年4月13日,戈登大手一揮,請來了命大的保羅,從英國遠道而來,為的就是讓他那雙火眼金睛認認嫌疑人。保羅對著那堆照片左瞧右看,最後猛一點頭:“就是他,四號!”伊凡,中獎了。
警方這招棋走得既機智又高效。戈登趁熱打鐵,以襲擊保羅的罪名先把伊凡請進了局子。5月22日,星期天,天還沒亮透,50名警察浩浩蕩蕩地衝進伊凡的家,收穫了一籮筐的罪證:
一張紐西蘭友人的明信片,親切地稱他為“比爾”;臥室裡躺著幾顆點22口徑的子彈,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衣櫃裡藏著兩個睡袋,一查,原來是失蹤的西莫妮和黛博拉的;
另一個房間更精彩,一把單刃獵刀,還附贈一張凱若琳的照片;車庫的架子上,帳篷和睡袋卷得整整齊齊,沒錯,又是西莫妮的;
車庫天花板上藏著個秘密,警察踩著梯子上去,嘿,兩把點22步槍和一堆配件就這樣現形了;廚房裡,堆滿了野外生存和烹飪的裝備,全是那倆失蹤姑娘的;
更別提那些散彈槍、刀子、石弓、彎刀,簡直是個小型軍火庫。
1995年7月,澳大利亞史上最大的“揹包客剋星”伊凡迎來了他的審判日。356件證據、數百張照片,法庭裡哭聲一片,145位證人憤怒得幾乎要掀翻屋頂,要求嚴懲。7月27日,陪審團一錘定音,伊凡因襲擊保羅獲刑六年,性侵及殺害七人性命,則讓他餘生只能與鐵窗為伴。
1995年的7月,伊凡這位“人生贏家”喜提終生監禁大獎,住進了悉尼西南方最大、最安全的監獄豪宅。但這傢伙顯然不甘寂寞,一個月後便上演了一場“飛越瘋人院”的戲碼,結果被直接“晉升”到了古伯恩監獄,那可是緊挨著比蘭加洛森林的超級安保VIP套房。不過,伊凡的故事遠沒到大結局。
伊凡的親哥哥波利斯對著記者大爆猛料,說伊凡從小就是家裡的掌上明珠,但這顆明珠卻自帶暗黑屬性,愛好包括用刀給貓貓狗狗做“心臟開窗”手術,直至穿透脊樑骨,還曾用刀威脅小蘿莉,活脫脫一個現實版的“驚悚片導演”。據波利斯透露,伊凡每到一處,那地兒就像中了魔咒,人口總是莫名其妙減少。“他手底下少說也得有28條人命。”波利斯如是說。
時間跳躍到2001年的炎炎夏日,伊凡又有了新劇本——作為主角接受另一場謀殺案的審訊,這次的劇情涉及1978至1979年間消失的三位青春主演:莉妮、阿曼達和小羅賓森。接下來幾年,伊凡簡直是審訊室的常駐嘉賓,2003年因兩位巴爾幹半島護士的失蹤案被召喚,2005年又因疑似在1980年導演了阿內特的悲劇而被召回,2007年底則因為賈米安和巴爾肯兩位年輕人的1981年失蹤謎案再次成為焦點。
警察蜀黍們對伊凡的關注從未降溫,而伊凡在鐵窗內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2001年,他先是嘗試了“刀片消化法”和“彈簧吞嚥挑戰”,兩次自導自演的“絕命終結站”都以失敗告終。到了2009年,他更是腦洞大開,用塑膠餐刀完成了“自我改造計劃”——切除小指,然後優雅地將其打包寄給了澳洲高等法院,堪稱“史上最硬核郵包”。之後,伊凡享受了一趟醫院之旅,不過接指手術沒能上演奇蹟,晚上他又回到了監獄,雖然身體無恙,卻玩起了“絕食抗議”。
對此,州監獄部門西南區的二把手約翰·敦桑在接受澳大利亞2UE電臺採訪時無奈表示:“這絕對是絕望的表現,而伊凡·米拉特,無疑是絕望排行榜的冠軍。”
在遙遠的澳大利亞,有個名叫伊凡·米拉特的傢伙,他犯下的罪行,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不僅把無數受害者的家庭攪得天翻地覆,連他自家的根都差點被拔起。
就在2007年的那個金秋十月,當滿地的落葉還在和秋風纏綿時,澳大利亞的《悉尼每日電訊報》卻用一條大標題《你會投她一票嗎?》讓整個國家都沸騰了。原來,報紙上介紹的是一位名叫麗莎·米拉特的女士,她可是澳大利亞自由民主黨推出的參議院競選人之一,前途無量。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她居然還是那臭名昭著的“揹包殺手”伊凡·米拉特的弟媳!
這訊息一出,整個澳大利亞都炸開了鍋。報刊們就像聞到了腥味的貓,一邊瘋狂地報道麗莎的競選活動,一邊又深挖伊凡的罪行。伊凡那傢伙,明明已經被判了終身監禁,可新的犯罪線索還是層出不窮,就像他的人生一樣,永遠都在給社會添亂。
麗莎·米拉特當然也不甘示弱,她急忙發表宣告,說自已和伊凡那個混蛋半點關係都沒有。但媒體們可不管這些,他們就像一群聞到肉味的野狗,緊緊地盯著麗莎不放。除了媒體炒作、競選對手暗中使絆子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警方也希望能借助這次事件,發動更多的人來檢舉伊凡的罪行,一舉將他徹底打倒,讓他那申請假釋的美夢徹底破滅。
但最讓人痛心的,還是伊凡的侄孫馬修·米拉特。這個年僅19歲的小夥子,在2010年的一個冬日裡,居然在好友克萊因17歲生日的派對上,用斧頭殘忍地砍殺了克萊因。他這一舉動,簡直就是步了伊凡的後塵,被判了終生監禁。據說,馬修從小就對伊凡崇拜得五體投地,他犯下的罪行,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伊凡的影響。這一下,剛剛回歸正常生活的米拉特家族,又被拖入了深淵。
哎,這伊凡·米拉特,真是個禍害啊!不僅害了自已,還害了整個家族。他這一輩子,恐怕都要在監獄裡度過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