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紐西蘭母親協會”得到了承認。從政治方面來講,婦女運動獲得了成功。酒館六點鐘打烊的習俗從1917年開始一直保持到了1967年。不管男人們是喝醉了還是在尋釁滋事,這種制度都能夠確保他們回家吃晚飯。公眾酒吧成為只有男人才能夠進入的地方;酒吧女招待遭到禁止。來自復興的“全國婦女理事會”的壓力為婦女贏得了立法上的好處;1919年,婦女得到了可以成為下院候選人的許可。
不過,婦女仍然不能被任命到上院,即“立法委員會”。當健康成為審美目標,一個女人如要漂亮,她必須健康,並符合“健康”優生學和人種方面的理念,這即是將來成為妻子和母親。1926年,繼“美國小姐”和“澳大利亞小姐”之後,“紐西蘭小姐”為健康麗人確立了標準。具有重要意義的是,已婚婦女也可以贏得“紐西蘭小姐”的頭銜。
發展的當務之急為包括移民政策在內的所有團體政治注入了活力。1920年的一項修正法案確立了未經宣佈的白人紐西蘭政策;任何非英國或愛爾蘭血統或出身的人都被排除在外,而非任由海關部長處理。白人紐西蘭政策針對的是華人;他們是唯一一個受到系統排斥的群體,而且被認為是民主理想的威脅。
已經來到紐西蘭的印度人——古吉拉特人——的妻子和兒女獲得了承認,這表明了婚姻對理想市民資格的重要性,這一市民資格得到延伸以接受包辦婚姻,目的是為了獲得這一廉價的殖民勞動力。英國移民是借“1922年英國帝國定居法案”而抵達紐西蘭的,該法案授權對前往白人自治領的旅程進行資助。該法案的目的群體是單身的農業勞動力、已婚夫婦、十多歲的年輕人和家庭傭工,在很大程度上,這是與19世紀40年代的情形相同的。
到20世紀20年代,紐西蘭人更多地居住在城鎮而非鄉村。在主要城鎮的外圍,郊區迅速地發展,公路上的汽車比以前多了一倍。加利福利亞式的平房作為人們所需要的低成本房舍而取代了城郊小屋:承建商對加利福利亞規劃手冊上的設計進行改造,並輔之以英國的藝術和工藝裝飾。城郊地區進行擴張的驅動力來自於國家抵押貸款。
馬西的改革政府延續了自由黨向勞動者貸款的政策,向勞工和退伍軍人提供多達百分之九十五的家庭貸款,用以購買城郊房舍和地皮。電氣照明、熱水和室內盥洗室讓那些能夠買得起自置居所的人生活得更為輕鬆。電力照亮了房間,也讓灰塵顯露了出來,這致使消費社會的營銷戰略進入了家庭,家庭主婦和母親成為其目標。人們收聽無線電廣播,蜂擁前往電影院觀看無聲電影。帝國奶場
由於國民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依賴於英國經濟,農場主反而成為了“國家的脊柱”。生活水平取決於初級產品的出口。延伸及退伍軍人的殖民契約也有賴於此。一個復員方案把農場獎勵給士兵(不包括毛利人)。通常,丈量給士兵的土地位於人煙稀少的腹地、偏遠而灌木叢生的地區和山區。在這些地區,墾荒的軍人面臨著各種環境障礙和因缺少資金而造成的經濟障礙。
在各個自治領中,紐西蘭對英國這個最大的全球性大國最為依賴。平均來講,在20世紀20年代,至少百分之七十五的紐西蘭出口產品都輸往英國,而百分之五十的進口產品也是從英國購買的。
從1916年到1920年,帝國政府對澳大利亞和紐西蘭年產羊毛的挪用加強了彼此的雙邊關係,但卻導致了其儲存的羊毛無法處理,直到1924年,隨著戰後需求的恢復,這些儲存的羊毛才被處理完畢。戰後的牛奶生產繼續保持在超過英國人需求的水平上,由於紐西蘭產品的價格由海外決定,它不得不再次面臨出口收入不穩定的難題。
從20世紀20年代至20世紀60年代,紐西蘭經歷了“牧場革命”,在這段時間內,以草料為基礎的生產增長了兩倍。在很大程度上講,此種擴張依賴於磷肥,作為從太平洋小島諾魯上開採而來的肥料,它對在貧瘠的土壤上種植牧草來說十分重要。由於“溼潤”地區的氣候和土壤最利於提高奶牛的產奶量,奶牛養殖業便在這樣一些地區得到了發展。於是,奶牛養殖業在懷卡託、瑪納瓦圖和塔拉納基這樣的森林和沼澤地地區發展了起來。
全球性的消費主義促使森林轉變成為了牧場,以便從事密集型農業,而且,這還被認為是現代化的,是通向未來的途徑。奶牛養殖業代表著科學和進步。為了向英國消費者提供食物,奶牛養殖業用改良的英國牧草和歐洲家畜——弗里斯蘭奶牛和澤西種奶牛——取代了當地的灌木林和蕨類植物,從而使整個地理景觀呈現出單調的格局。在20世紀20年代,紐西蘭提供了英國所需乳酪的一半以及黃油的四分之一。
紐西蘭人將出口營銷中使用的形象“帝國牛奶場”進行了內化,這一點也不讓人感到奇怪。對於紐西蘭是一個“整潔而青翠”的地方、一個養育子女的健康之地以及文學中男性味十足的奶農等形象來說,牛奶至關重要。牛奶作為滋補食物代表了一種文化帝國主義形式,這種文化帝國主義並非源自於英國,而是源自於在紐西蘭境內所創立的帝國。
醫學主張幫助牛奶轉變成為“重要的食品”、一個帝國健康的象徵以及防止種族退化的良藥。作為兒童的食品,它與健康和純潔聯絡在一起。隨著消費主義進入科學和民主的行列而成為新世界秩序的組成部分,牛奶這種食品則成為了母親和祖國之養育的象徵。而且,牛奶製品還獲得了男性特質,與健康、力量與男子氣概聯絡在一起。為了成為帝國的締造者,牛奶必須展示其男性特性。
在20世紀20年代,1923年建立的“奶製品出口管制委員會”攝製了六部影片來對牛奶製品進行營銷,其中就包括《紐西蘭:帝國牛奶場》。所有六部影片都宣傳“豐力富”是民族品牌,這類似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採用鳳尾竹作為標誌計程車兵。這些影片以這樣一些話作為自己的開場白:“健康的家畜、沐浴在陽光下的牧場、流水潺潺的溪流——夢寐以求產品的保障”,這再次投射出了“豐饒的自然”的見解。
所有的影片都以“在‘如夢如畫’的夕照中,一艘汽船運載著向英國輸送的產品,航行在海洋上,最後消失於地平線的盡頭”來作為自己的結尾。同樣,紐西蘭最大的牛奶協作企業“紐西蘭協作牛奶共同”所採用的安佳商標則體現了其與皇家海軍和英國船運業間的聯絡。
實際上,這些影片表明了英國牧草是如何出口到紐西蘭,並作為帝國牛奶製品而被重新進口的。其中,這些牛奶製品的質量證實了紐西蘭的繁榮和農業發展的成功。有關“作為帝國建造者的奶牛”的影片開篇便提及了自紐西蘭戰爭以來毛利人從武士轉變為工人的想來“浪漫”的歷史:“在50年前毛利武士牽制英國軍隊的地方,現今,他們的後裔每天都會去兜個圈兒,不過為的卻是收集牛奶罐!”顯然,“為英國提供黃油導致了這一變化”,這一從“以前的荒野”向“今日繁榮的農場家園……以及欣欣向榮的農村城鎮的發展局面”的變化。於是,荒野的開化和毛利人的文明是向英國人的飯桌生產輔助食品的結果。
這些影片是一個自覺運動的一部分,目的是為了向英國大眾提供有關紐西蘭牛奶產業的資訊。這些影片在倫敦、格拉斯哥和利物浦的展銷會上進行播放,它們以女性消費者為宣傳的物件,因為購買食物和照料家人生活是由婦女們負責的。隨著戰時徵購在1921年的終結和自由市場的恢復,物價迅速下降。
自治領的奶農沒有辦法再依靠英國政府,不得不親自向英國消費者們宣傳自己。紐西蘭試圖建立一個統一的帝國,並在其境內推行特惠貿易,然而,由於英國反對帝國特惠制,紐西蘭的願望落空了。作為替代性的措施,“奶製品委員會”轉向於家庭帝國主義,因為家庭主婦掌握著“居家的開支”,它希望英國的家庭主婦能夠優先購買“她們自己的海外帝國所生產的品質純正的食品”。經濟的不安全與政治的不確定性
紐西蘭和澳大利亞都依賴於出口收入,因此,兩國都經受不住外部的衝擊;由於紐西蘭的經濟更為開放,它就特別經受不住外部衝擊。在20世紀20年代,“最大限度地增加農場收入是一個難以實現的目標”,因為英國的需求制約了發展。
戰後人們所期望的持續繁榮局面並沒有實現。相反,透過建立肉類和乳製品營銷委員會並向農場主提供國家財政資助,決策者努力控制收入不穩定的局面。1922年成立的“肉類生產商委員會”是世界首個出口壟斷委員會,它提高了國家試驗的民族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