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學生的缺勤率很高,因為農耕家庭對兒童勞動力的需求遠比對他們學業的需求要多。真正從國家的免費小學教育中受益的是工人階段家的女孩。隨著女孩子們越來越多地去上學,隨後又在婚前找到了工作,她們的生活經歷了比男孩子更加猛烈的變化。
男孩和女孩都仍然按照“性別化的角色規定”而生活。1890年,納比爾鎮外的塔拉達爾學校樹起了一道鐵籬笆,將男、女學生的活動場地分割開來。在主要的城鎮,在與教會學校競爭的過程中,國家資助建立了獨立的男、女中學,在這些學校中,聰明的孩子可以獲得獎學金。
早在1856年,納爾遜學院便建立起來了,與此同時,奧塔戈和克賴斯特徹奇的男子高中則成為了新成立的地方大學學院的預備學校,而這些地方大學的學院是按照議會法案的要求建立的。同時,奧塔戈和克賴斯特徹奇還建立了兩所女子學校,其中奧塔戈的女子學校建立於1869年,而克賴斯特徹奇的女子高中則是在1877年建立的。
殖民地的第一所大學學院奧塔戈(1869)和第二所大學學院坎特伯雷(1873)分別成為了繼悉尼和墨爾本之後大洋洲的第三所和第四所大學。坎特伯雷學院一開始起便以和男生同樣的條件招收女生入校,因為做為建立該學院的教授之一的約翰·麥克米倫·布朗堅持認為,“真正的民主”要求“最優秀的女性及最優秀的男性”在藝術和行政學方面佔有恰當的地位。
1881年,海倫·康農在坎特伯雷學院以優異的英語和拉丁語成績而獲得了文學碩士學位,成為了英帝國內首位以優異成績畢業的女性。約翰·麥克米倫·布朗教過海倫·康農,又娶了她。海倫·康農的朋友凱特·艾吉1877年從奧克蘭大學學院畢業,她則是首位獲得學士學位的女畢業生。在1993年婦女選舉權一百週年紀念之際,這些曾經被埋沒了數十年的女性同道們被再次發現。
海倫·麥克米倫·布朗因為嫁給了自己的教授而成為早期各代女學生的行為榜樣,她代表了新的都市女性,優雅、有學問而且漂亮。當時,批評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們認為,過多地學習會損害母性。海倫·麥克米倫·布朗則對這些主張進行了駁斥。
她取得的最偉大的公共成就便是作為克賴斯特徹奇女子高中的第二任校長。她透過向大學培養輸送女學生而為該學校建立了學術聲譽。與此同時,她雖然已為人妻,並且是兩個小女孩的母親,但她卻打破傳統,進行全職工作。
事實表明,早期的女性畢業生也是其他方面的開路人。從人口學的角度來講,她們引領著家庭規模的變化,而這改變了整個歐洲世界的家庭:在坎特伯雷大學最初50年的歷史中,百分之五十五的女性畢業生都終生未婚,而即便是那些結了婚的女畢業生,她們組建的家庭規模也很小。
這樣一些統計數字似乎證實了有關“女性受教育越高就越不適合做母親”的成見。但女性畢業生卻認為高等教育讓她們更好地具備了養育高素質子女的能力。
如果說殖民者都毫不例外地帶來了這樣一些為他們所繼承的觀念和文化實踐的話,他們在其他一些方面則堅持進行創新。在導致生育力下降的自助和家庭責任等原則的激勵之下,殖民者的紐西蘭開始了一些學者所詮釋的殖民地福利試驗,在這些試驗中,自立和自願佔著統治地位。
政府透過實行移民和土地開墾的政策而不是透過收入補助政策來對各個家庭進行幫助。殖民者決定不採用濟貧法,因為他們認為,就定義來看,新世界比舊世界更好,因此濟貧措施應該是不必要的。各個家庭應該自己照顧好自己,一個渴望安居樂業的社會應該選擇自助,而不是對那些流浪者進行幫助,他們只是一些危及到事物本來的可貴秩序的“不中用”的流浪漢而已。
相反,紐西蘭從澳大利亞的殖民地借用了一些概念。1884年,已婚婦女財產法案容許妻子擁有獨立於丈夫的財產;1885年,殖民地建立了全國性的醫院和慈善救助體系,這些醫院和慈善機構處於當地董事會的控制之中,從而形成了一種地方自治模式,它們的資金來源各異,救助也較為隨意。在喪失了養家餬口男人的婦女當中,寡婦是優先救助的物件,而未婚母親則是最後救濟的物件。
與此同時,失業而沒有家庭的男人被認為是“不配做人的”,他們應該自己照料自己。直至1939年,醫院一律實行“用者自付的原則”。這些機構的發展反映了這樣一種核心的信念,即:在一個異常健康的國度,殖民者應該享受生活的樂趣。健康的戶外生活、特別是兒童健康戶外生活的形象不斷地激勵著紐西蘭的市場。在19世紀晚期。
紐西蘭被宣傳成了療養勝地,它預示了“旅遊和療養地事務部”在1901年的設立,而這個部門本身也是世界上同類機構中的第一個。旅遊和健康相結合是符合邏輯的,因為身體健康與新鮮空氣、乾淨而沒有受到破壞的環境是聯絡在一起的。
毛利人在療養勝地、特別是在羅託魯阿周圍的特阿拉瓦地熱區療養地的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當作為藝術家和政治家的威廉·福克斯教促政府在羅託魯阿地區仿照黃石的模式建立一個國家公園之際,特阿拉瓦地區則提議建立一個環繞羅託魯阿溫泉的城鎮,他們的想法就是為遊客建立一個療養地,在這個療養地,來訪者可以在溫泉中浸泡,享受熱水治療。
1881年,毛利人同意對當地的天然熱噴泉區進行租借而非出售,他們同時還同意政府對為期99年的租借期進行拍賣。然而,按照 1881年“溫泉區法案”,政府獲得了購買和租借擁有溫泉、湖泊和河流的廣大地區的壟斷權。結果,到該世紀末,羅託魯阿地區的一半都給賣了出去,而“土著土地法庭”的審理則持續了一代人之久,這使特阿拉瓦地區的經濟處於不穩定的狀態之中。
問題的癥結在於,是政府而非“土著所有者”控制著這些地區的租借權。在19世紀80年代的經濟蕭條中,承租人不再履行自己的責任,而政府在這些困難年月中的管理不善則造成了它們被強制出售。
不過,透過把羅託魯阿建立為旅遊和療養勝地的活動,特阿拉瓦開始在塑造種族關係及“別具風情”的毛利人形象方面發揮影響。透過乘坐汽船或火車,遊客前往風景如畫的地區進行體驗變得越來越容易,於是,一系列關於“沸水翻騰之地”的旅行指南疾風驟雨般地問世了。
到19世紀80年代,許多遊客都從澳六利亞前來參觀羅託魯阿及其自然奇蹟,這些自然奇蹟包括粉紅色和白色的臺地,而它們卻在1886年的火山爆發中被破壞了。
紐西蘭的第一個國家公園湯加里羅國家公園之所以能夠出現,僅僅是因為納提圖華雷圖阿族人的最高酋長特·胡胡·圖基諾四世在1887年將包括北島中部的三座火山山峰——魯阿佩胡山是其中之一——的廣大地區饋贈給了紐西蘭人民。其姿態似乎是一個具有很高地位的酋長在運用其權威;土著土地法庭對那裡的土地進行了分割,並將湯加里羅山和魯阿佩胡山的山頂獎勵給了特·胡胡一個人。
接著,他又根據政府的意願,將兩座山拿出來供人民(既指歐洲人,也指毛利人)建立國家公園。這一高尚的舉動從政治的角度來講同樣是一種權宜之計,因為除了用來進行旅遊外,火山用來進行農耕的價值並不大。白種人和毛利人逐漸開始認識到紐西蘭的漂亮,並開始考慮進行風景保護,當然,他們僅僅是在不利於採伐木材和種植牧草的地區才進行風景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