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遲他們去天香樓旁時,樓裡已經來了不少的客人。

進入天香樓後,之前朱媽媽身上的味道在這裡更加的濃烈,大堂裡幾乎一半的桌子已經坐了客人。

大堂中央的舞臺上有一個妙齡的少女正在跳著舞。

“添香呢?添香怎麼不出來跳舞?”

一桌客人抱著手邊的女子,對著不遠處的朱媽媽叫道。

旁邊幾桌的客人聽到後也附和道:“對呀,我們特意來看添香跳舞的,她怎麼不出來?”

朱媽媽拿著紗娟走過來,輕輕的用紗娟在那些叫囂的人臉上撫過,討好道:“添香這兩天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段時間,各位大爺多多包涵,您看這臺上的霓裳跳的也不錯的,這樣,我每桌送一壺酒,就當是我給各位賠罪了。”

說完對著那些人身邊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那些女子接到眼色後,立刻對著身邊的客人調笑撒嬌了起來,想辦法讓他們忘了這一茬。

朱媽媽這時才有空走到剛剛進樓的尤遲身邊,低聲說道:“尤老闆,你可算來了。”

說完用眼神示意他們跟她走。

隨著朱媽媽走到二樓,走到一間房門口,就見到一個伺候的丫鬟站在門口,見到朱媽媽來了之後,輕聲叫了聲:“朱媽媽。”

之後又對著尤遲他們行了個禮。

“添香在裡面嗎?”朱媽媽對著丫鬟問道。

丫鬟點頭:“添香姐受傷後,就沒出過門。”

朱媽媽聽後表示知道了,敲了敲房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

“進來。”

朱媽媽這才推開門,帶著尤遲他們進了房間。

進門後對著門的就是一張圓桌,但是他們並沒有看見人。

這時才從對著床的屏風後緩緩的走出一人,出來的是一個長的豔麗卻不俗氣的女子,應該就是前面說的添香了。

添香此刻臉色臉上未施粉黛,顯得臉上蒼白的毫無血色,一隻手臂還被白色的紗布包著,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尤老闆來了?”添香柔柔的說道。

尤遲對她微笑著點點頭:“姑娘這是怎麼了?”

朱媽媽這時在一旁說道:“還不是那個偷香怪害的,昨夜睡下前都還好好的,今早起來添香這手就斷了。這添香可是我們天香樓的花魁,這手一斷,至少要半年都接待不了客人了。”

添香在一旁微微點頭,一臉無助。

尤遲聽完後露出惋惜的神情:“那這偷香怪的確是怪可惡的,苦了添香姑娘了。”

李時蒼半靠在門邊看著他們的對話,臉上毫無表情。

從進這天香樓開始,到這房間裡為止,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妖氣,他不相信尤遲沒有看出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裝不知道,於是就冷眼看著他們。

“我看添香姑娘身上還有些偷香怪留下的妖氣,朱媽媽,要麼你看你先去門外等一下,我先將添香姑娘身上的妖氣去了?”

尤遲轉頭對朱媽媽說道,朱媽媽聽後,怕這妖氣傷了花魁的身子,更怕妖氣會使她容貌有損,立刻就帶著丫鬟到門外等著了。

等朱媽媽走到外面,順手還將門帶上後,尤遲卻再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才想起還有一人,問李時蒼:“你喝嗎?”

李時蒼走過來,接過水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了下來。

兩人喝了好一會水後,一直站在一旁的添香見二人都只顧著喝水,弱弱的問道:“尤老闆,不是除妖氣嗎?”

尤遲聽後笑了一下,抬眼看她:“昨夜這偷香怪到底有沒有來,想必添香姑娘比我們更清楚。”

紅袖聽後臉色唰的一下的更白了,嘴唇顫抖著說道:“你會和朱媽媽說嗎?”

“要說的話,我前面就不會讓朱媽媽出去後才和你說了。”

添香聽他這麼說後,才有安下心說:“我只是不想再接客了,秦郎說他回鄉後,會盡快拿了錢來贖我出去。”

李時蒼聽她說完後,心中閃過一絲熟悉感,問道:“那秦郎可曾拿過你的錢?”

紅袖詫異的看他一眼,點頭說:“他到長安後,因為夜夜宿在我們這天香樓,導致帶來的錢全部用完了,回去的路費都不夠了,我才將我的積蓄拿了出來,助他返鄉,但是他只要了一半。”

李時蒼心想:果然。

“你如何確認他回鄉後必定會拿錢來贖你?”

添香甜甜的笑了下,似乎想起那人臉色都好看不少,兩頰泛起了紅暈:“他說,我便信。”

“但是......”

李時蒼的話還沒說話,尤遲便打斷他對添香說道:“倘若,我是說倘若,你這手最多半年也就恢復了,半年後秦郎若是來不及回來贖你,你要怎麼辦,再想辦法斷一次手嗎?”

添香看向他緩緩說道:“到那時再說吧,”說完後又看向李時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一直生活在這天香樓裡,聽客人們說的事可多了,但我仍願意相信他,即使到最後他真是騙我的,大不了我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罷了,但至少這半年我是幸福的。”

說完後對著他們微微一笑。

李時蒼竟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尤遲卻站起身對著添香溫和一笑:“那祝添香姑娘不負痴心,盼的歸人。”

“謝尤老闆吉言。”

尤遲走到門邊開啟了門,對著朱媽媽說:“好了,朱媽媽,可以進來了。”

朱媽媽進來後忙問:“尤老闆,怎麼樣?這妖氣可去了?”

尤遲對她點頭道:“妖氣已去,朱媽媽可以放心了。”

朱媽媽仍是不放心的問:“那這偷香怪怎麼辦?要是再來,我這其他姑娘可是也要倒黴的。”

尤遲道:“前面在去妖氣的時候我也順勢探查了下,發覺這妖氣的來源已經不在這長安裡了,我覺得應該只是一個路過的偷香怪,接下來或許不會再有姑娘受傷了。”

朱媽媽這才安下心來,順勢從兜裡掏出一個小錢袋放到尤遲手上。

“那有勞尤老闆了。”

尤遲接下後,喜笑晏晏對她說:“朱媽媽,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