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唸咒法夢裡有乾坤，盲眼女懷抱舊琵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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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能……”李今義剛要大叫，李慈恩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讓他安靜一點。
“你沒看見她正在用自己的血水湯喂鬼嗎？你先看看那些湯兒有什麼功效？萬一能夠救你的屍毒呢？”
李今義搖搖頭道：“可是這娘們兒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的血水能夠救誰？”
“別傻了，這些東西肯定是有用的！別忘了我和漱金鳥為什麼沒有事？”
李今義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
“不對，你的漱金鳥呢？”
這話一出口，李慈恩也有些遲疑，因為他的確看不到自己的鳥兒了。
此時此刻，不斷有野鬼走上高臺，他們與其說是等著喝那些水，不如說是一擁而上，在搶著喝那些水， 女人舀起一勺湯水所有的鬼都爭先恐後的上去舔舐。
那些浮下湯水的野鬼個個都在服用之後發出一聲喟嘆，彷彿喝到了什麼人間美味一樣。
而即便只是接觸到湯水的鬼，都會一掃之前那種頹靡的精神，大地之上的月光越來越熾盛，而在月光之下，那些接觸過湯水的鬼居然逐漸身體充盈起來，不再那樣輕飄飄的，好像有了肉體一樣。
可惜，僧多粥少。
眼看著一半的鬼都沒沾到湯水，那口銅鍋卻已經見了底。
一些喝過湯水的鬼，為那個女人打來一盆新的水，但是女人卻遲遲沒有割開自己的手。
所有人都平靜下來，看著這一幕。
而女人卻一字一頓道：“餓了，餓了，要吃東西，要吃東西。”
“餓了，餓了，要吃東西，要吃東西。”
這個女人將這幾個詞彙反覆重複了很多遍。
李今義有點奇怪的感覺，方才聽他說話的時候還感覺對方很正常，但自從聽了這幾句話之後，他忽然感覺這個女人的智商可能並不是太高。
“鹿娘娘餓了……”
“鹿娘娘餓了怎麼辦！”
“抓鬼來給鹿娘娘吃！”
“對！抓那些沒有喝過湯水的鬼來給鹿娘娘吃，嘿嘿嘿……”
“誰是下一個鬼？是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下一位即將登臺者的身上，那是一個青年男人，書生打扮，臉色已經嚇得蒼白。
“我，你們別弄我……我想要活下去，你們不要讓鹿娘娘吃掉我！求求你們，不要讓鹿娘娘吃掉我！啊！啊啊啊啊！”
然而沒有任何一個鬼關注他在說什麼，只是將它扛起來，送到那個琵琶女的面前。
那個琵琶女根本就沒有關心過對方的嘴巴里在說什麼，反而在大家把那個書生送到嘴邊時，突然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將那個書生一口吞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這個琵琶女身姿嬌弱，看起來好像吃不下幾碗飯，但當她把那個書生吞掉的時候，身體和胃部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餓……餓……”
“怎麼辦！鹿娘娘還餓！繼續喂！繼續喂！下一個是誰？”
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下一個人身上，那是一個瘦長的男人，生前可能是一個算賬先生或者是什麼教書先生，看起來文縐縐的。
“你們你們別看我！下一個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他邊說邊往後躲去，有鬼想要攔住他，但是在面臨吞噬的結局下，這個受傷的男人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居然將其他人都給擠到了前面去。
而這樣一來最先靠近高臺的人居然是程琚兒母女！
“阿孃！阿孃！”盈娘驚慌失措，被附近的野鬼抓起來，大聲哭喊。
“不要！你們不要傷害我的盈娘！不要！”程琚兒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是在後面的，居然被那個惡毒的男子給推到前面來。
可是，縱使她的心計十分精明，但在絕對力量面前卻仍舊是弱者。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鹿姐姐！鹿姐姐！你救苦救難，求求你放過她吧！”
然而，被這個母親敬仰若神明的鹿娘娘根本就沒有回應她，而是照舊又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不！不要！”
眼看孩子命懸一線，李今義再也忍不下去，衝出鬼群，衝上高臺，卯足了力氣，一下子將那個黑衣琵琶女撞開。
“大家快跑！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神仙，不值得被你們相信！你們不要再受她的矇騙了！”
“神仙只會庇佑你們，不會傷害你們！你們都睜開眼睛看看清楚！”
李今義說完，咬了咬牙，一下揪住了對方的眼帶，隨著他用力拉扯，鹿娘娘的那一雙眼睛也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詭異的觸手瞬間刺出，鬼群驚動，大家紛紛避讓，更有甚者已經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許走！全都不許走！”
琵琶女眼中的觸手突然之間分裂成幾百條！紛紛抓向周圍的野鬼！好多來不及躲藏的野鬼已經被她纏住，可是就在她想要把這些東西都塞進嘴裡的時候。
李今義卻不顧一切撲到她的嘴巴前，用力摁著她不斷下壓的上下顎，就是不讓她把嘴巴張到能吞掉一個人的程度。
“跑！你們快跑！”李今義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抵抗琵琶女身上，絲毫顧不上別的。
琵琶女腥臭的口腔不斷對李今義吐來氣息，噁心地李今義乾嘔不止。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力氣在逐漸增大，而自己這點力氣不過是杯水車薪。
就在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道特別大的力量。
他回頭一看，居然是李慈恩把手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從李慈恩的身上傳來，一瞬間那個女人居然無法繼續對抗他們兩個的力量。
在巨大的憤怒下，她忽然一腳踹在了李今義的胯下，隨後發瘋一樣甩動自己的觸手，把所有的鬼魂都拋了出去。
“我……你仙人，老子要死了！啊！師尊！師哥！疼死我了！”李今義被踹飛出去，疼得滿地打滾。
李今義漫無目的地大叫，他從小沒有爹孃，師尊和師哥是他唯一的親人，因此每當痛到受不了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呼喊他們。
李慈恩也顧不上琵琶女了，連忙跑到李今義面前，摸住李今義的腦袋嘴裡唸唸有詞：“積木水火土，五行助力，六甲同威，天罡……”
“老子沒得中邪，你念個龜兒！”李今義不等他念完，崩潰地推開他的手。
李慈恩很同情他：“我知道那很疼，這是人之常情……”
“放屁常情？你個龜兒有被踹飛出去過嗎？”
李今義還想繼續罵，然而就在這時，臺上的琵琶女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琵琶。
只見她將琵琶放在懷裡，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琴絃。
開始唱一首十分奇怪的歌謠。
這一首歌謠不同於剛才那首，因為那首歌謠還是可以辨認出每一個字的，但這一首歌謠卻顯得晦澀難懂，猶如從地獄傳出的魔音，讓每一個人的大腦都開始跟著不停的震顫。
與此同時，整個大地開始地動山搖，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雜亂，模糊，李今義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精神開始出現錯亂，他忽然大聲尖叫。
一把將身邊的李慈恩推開，並且跳上看臺，隨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琵琶，一下子扔到了煮沸的銅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