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諸葛歡破解保險櫃的時候,教堂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一陣腳步聲如潮水般湧了進來,踩踏的密室天花板陣陣作響。

蔣波凌聞聽動靜,起身說道:“諸葛大爺,你先忙著,我出去瞧瞧。”

諸葛歡“嗯”了一聲,蔣波凌快步從小密室裡走了出去,跟朱大龍匯合。

朱大龍也聽見了上面的腳步聲,又驚又喜道:“還真有人來了!兄弟們,帶好傢伙,跟我出去拿賊!”

“是!”

眾警士紛紛從暗門裡鑽了出去,恰與一群人撞了個正著。

蔣波凌、朱大龍定睛看時,但見對面居然也都是身穿制服的大簷帽,個個明火執仗,把偌大的教堂照的燈火通明!

為首一人,居然是金子凱!

而金子凱身旁,則是被兩個警士用藤椅抬著的金小嘉。

另有個洋人跟著,正是史蒂芬。

兩下里對上,各自站住,彼此對視,都很驚訝。

金子凱、金小嘉父子倆顯然是沒有想到朱大龍會帶人捷足先登,出現在教堂裡。

朱大龍也沒料到,來的不是懷履光,而是金子凱。

“朱大龍,你好大的膽子!”

金子凱率先發難,聲色俱厲道:“剛升了官,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帶這麼多人夜闖教堂的?一旦造成外交事件,你一個小小的副署長擔當得起嗎?!”

“金廳,先不要著急罵人嘛。卑職接到了線報,說這

教堂是窩藏洛陽金村周王陵被盜文物的賊穴,因此才率人前來查探究竟。”

朱大龍不卑不亢,反問道:“金廳帶了這麼人過來,難道是也接到了線報?”

金子凱一愣,臉色稍變:“洛陽金村周王陵被盜的文物會在這裡?你敢確定?”

朱大龍冷笑道:“卑職非常確定!這教堂地下修建有密室,密室裡藏著大批被盜的文物,卑職已經讓人查封了!金廳要不要下去看看呢?卑職保證您大開眼界!”

金子凱神色複雜的看向了史蒂芬。

史蒂芬低聲說道:“那是懷先生的東西。金,你得讓你的部下把它們全都運到美利堅駐汴城領事館裡去。”

金子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心情也煩悶到了極點,他低聲回道:“史先生,此事有些棘手啊,對面那群人不是我的心腹手下,想要轉移文物,只怕他們不同意啊。”

史蒂芬皺眉道:“你不是整個中州警界最大的官嗎?他們不都得聽你的話嗎?”

金子凱苦笑道:“道理上是這樣,可實際上有些出入。對面那個朱大龍是齊都督親自提拔上來的人,未必會買我的面子。”

史蒂芬不悅道:“那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要快,不能耽誤了懷先生的事!”

金子凱暗罵道:“屎憋屁股門了,才想著找茅坑,老子能怎麼解決!?”

金小嘉幽幽說道:“爹,讓朱大龍帶人滾蛋,他要是不滾,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

幹掉!”

金子凱吃了一驚,低聲喝道:“你瘋了?他可是齊振林的人!”

金小嘉冷笑道:“齊振林的人又怎麼了?爹啊,你以為齊振林還信任你呢?他今天能撤我的職,明天就能撤掉你的!他不仁,就別怪咱們父子不義!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選一條道走到黑了!幫懷先生解決掉這個麻煩,以後還能託他的關係另謀出路!不然,咱們父子可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金子凱沉吟不語,腦子裡飛速的旋轉,思索利害。

對面,蔣波凌也低聲對朱大龍說道:“老朱,你瞧他們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時不時的偷瞄你,看模樣,像是要對咱們不利啊。”

“眾目睽睽,諒他們也不敢。”朱大龍自然知道金氏父子是什麼貨色,可他不怕。

“那個洋人是誰?是不是懷履光的人?”蔣波凌覷看著史蒂芬詢問道。

“對,他就是史蒂芬。”朱大龍道:“金氏父子應該就是被他叫來的。”

“大哥料事如神,說懷履光會轉移掉這批古董,果然如此。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他們都是懷履光叫來幫忙擦屁股的!”蔣波凌很是憤慨。

朱大龍神色堅毅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就在此時,金子凱也終於下了決斷,兒子說的不錯,齊振林對自己的不滿已經擺在明面上了,撤自己兒子的職務連說都沒說一聲,以後還能善待自己嗎?被整是遲早的

事情!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徹底跟懷履光綁在一起,以後藉助美國人的勢力,再造前途呢。

“朱大龍,帶上你的人離開教堂,這裡由我接管了。”金子凱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朱大龍嘿然一笑:“不必了吧金廳?這裡是卑職的轄區,卑職的人也已經清點完贓物並登記造冊了,馬上就要解送警署!金廳公務繁忙,眼下又是深夜,還是回去休息吧。”

金子凱把臉一板:“洛陽金村周王陵被盜一案舉國震驚,是省裡督辦的大案!要案!我親自接管,理所應當!”

朱大龍不慌不忙道:“話雖如此,可是金廳,這教堂隸屬中州教區,而中州教區的大主教是懷履光,所以他應該被列為此案的嫌犯!又據卑職所瞭解,金廳與懷履光的私交一向不錯,時有往來。那眼下理應避嫌啊。”

金子凱大怒:“朱大龍,你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不能秉公執法了?!”

朱大龍直接頂了回去:“金廳要是這麼說,那也沒錯!畢竟你身邊站著的史蒂芬就是懷履光的人,卑職不能不有所懷疑!”

金子凱氣急敗壞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金小嘉也罵道:“朱大龍,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就是齊都督胯下的一條狗!僥倖得寵而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不然,有你好看!”

朱大龍目光一寒,森然說道:“金小嘉,你一個自

動脫離警署的人,沒有資格在這裡說話!我看你受到的教訓還是輕!再這麼囂張下去,小心另一隻耳朵另一隻腳也保不住!”

“你——”金小嘉氣的七竅生煙,伸手就把身邊警士的槍給抽到了手裡,舉起來對著朱大龍罵道:“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你的準頭可不如我!”

朱大龍立刻也把槍舉了起來,又吩咐下屬道:“兄弟們不要怕,把傢伙都亮出來!咱們查獲的大案,沒道理讓給別人!他們想來搶功,咱們就用子彈招呼!看他們敢把咱們怎麼樣?!”

“嘩啦啦~~”

十幾把槍都舉了起來。

蔣波凌暗暗讚歎:“這個朱大龍有膽有識,而且還長了一張好嘴啊,難怪大哥能認他做朋友呢。”

金子凱那邊一聲令下,也有十幾條槍舉了起來。

“總署的兄弟們聽著,我是金子凱!朱大龍犯上作亂,不聽省廳命令,實屬可惡!我現在就撤他的職!你們要是不想耽誤前途的話,就放下槍,站到我這邊來,我保證你們榮華富貴!”

金子凱開始策反朱大龍的手下。

朱大龍立刻說道:“兄弟們不要聽他的!你們也該知道,我能上位,是齊大帥親自保舉的!他姓金的不過區區一廳之長,與齊大帥相比,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清楚!還有對面的兄弟,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齊大帥對姓金的早已心生不滿,換掉他是遲早的事情!他連自己的位

置都保不住了,有個屁能耐保你們榮華富貴!”

這話一說出來,金子凱帶來的警士們不由得面面相覷,有些慌了。

金子凱頓時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奶奶的,沒能策反他的人反倒被他策反了自己人,再說下去,局面可就徹底失控了。

“打!”

他一聲令下,率先開槍。

朱大龍貓腰一閃,迅疾抬手反擊!

兩下里頓時亂作一團,各找掩體,亂槍發射!

霎時間,教堂裡“乒乒乓乓”,槍火閃爍,硝煙瀰漫,咒罵陣陣,慘叫聲聲。

蔣波凌躲在一張椅子出去,肩頭上的靈鼠也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