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跑到小院,嶽瀟瀟已累得不行,如果不是從小習武,力氣打熬的遠超常人,她都堅持不到現在。

環顧四周,夜色蒼茫,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嶽瀟瀟忽然發現,自己迷路了,前面是個三岔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焦急中,黑暗中忽然傳出一聲“吱吱”的鼠叫,緊接著,便有一隻肥碩短尾、渾身花斑的老鼠躥到了眼前。

嶽瀟瀟嚇了一跳,身為女孩子,她也討厭老鼠,沒有尖叫出聲已算是膽量出奇的大了。

“滾開!”她罵了一聲。

可是老鼠卻圍著她打轉,然後朝著一個路口奔去。

嶽瀟瀟不知道那是蔣波凌的花鼠,更不可能明白它是在幫忙引路,自然不會跟上去。

花鼠跑了一陣,扭頭見嶽瀟瀟沒有跟上,便又躥了回來,“吱吱”急叫。

嶽瀟瀟這才懷疑了起來,難道這耗子是御靈一脈人士豢養的靈鼠?

花鼠作勢前衝,又勾頭衝嶽瀟瀟叫喚,嶽瀟瀟終於確定,這就是一隻靈鼠!不然便是耗子成精了!

咬了咬牙,她跟著花鼠奔走了起來,過不多時,便發現路徑變得熟悉了,御街近在張望之間。

欣喜之下,嶽瀟瀟感覺自己又平添了許多力量,一鼓作氣,終於跑到了小院,於是撞門進去。

那花鼠又跑掉了。

心月還沒有睡覺,這一晚上她都心驚肉跳,時時感到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忽然聽見院子裡有動靜,連忙

披衣下床,出來院子裡張望。

“快,救他……”

嶽瀟瀟氣喘吁吁的說了一聲,便癱坐在了地上,嬌軀兀自前傾,好讓陳天默能安穩趴著。

心月湊近了一看,嚇得魂飛魄散:“你把我哥怎麼了!?”

嶽瀟瀟艱難說道:“不是我,快叫醫生,他說家裡有醫生……”

心月聞言,一把抱起陳天默,飛奔向大宅子。

嶽瀟瀟喘了幾口氣,拖著疲軟的雙腿,踉蹌跟了上去。

“砰!”

心月一腳踹斷了大宅子的門栓,叫道:“青冢生!”

此時,一間屋子的燈火猛地亮起,接著,蔣波凌衝了出來:“大哥呢!?靈鼠帶回來的訊息不妙!”

他肩膀上趴著那隻引路的花鼠,應該是告知了蔣波凌一些有限的資訊。

片刻間,又有兩間屋子的燈火被陸續點著,青冢生、諸葛歡各自從房間裡出來。

“搞什麼呀心月?”

諸葛歡揉著惺忪睡眼,嘟嘟囔囔的說道:“大半夜還來折騰……”

“快救救大哥!”

心月朝著青冢生的屋子疾行而去。

諸葛歡這才有些清醒過來:“陳天默怎麼了?”

青冢生已看出不對:“快,放到我的床上!”

心月火速進屋,把陳天默放在了青冢生的床上,青冢生湊近略一看,便驚聲說道:“好重的傷勢!世上有誰能把他傷成這樣?!”說話間,連忙拖出床底下的藥箱,取出銀針,開始往陳天默身上扎。

蔣波凌和諸葛歡都跟著進了屋,臉色

煞白的看著一動不動的陳天默。

心月更是渾身顫抖,手腳哆嗦。

“能救嗎?”

嶽瀟瀟姍姍來遲,虛弱的問道。

蔣波凌和諸葛歡都驚訝的看向她,很奇怪她為什麼也在。

“如果我不能救他,那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救他了。”青冢生一邊沉著的下針,一邊淡定的回答。

嶽瀟瀟這才鬆了口氣。

“是誰幹的?!”

心月死死的盯著她,喑啞著聲音問道。

“一個叫羅傑夫的洋人。”

嶽瀟瀟實在是太累了,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瞥了一眼蔣波凌,恍然道:“果然是靈鼠,你是御靈一脈的人?”

“御靈蔣家。”蔣波凌只說了這四個字,便聽見花鼠叫喚,一人一鼠對視了片刻,蔣波凌忽然衝著嶽瀟瀟納首便拜:“多謝大嫂!”

嶽瀟瀟的臉騰的紅了,起身說道:“你幹什麼跪我?什麼大嫂?”

蔣波凌定定說道:“花鼠告訴我,是大嫂救了大哥,並背了一路送回來。”

“是我救了他,但我也不是你大嫂,哎呀你起來!”嶽瀟瀟很是心煩意亂。

該死的陳小賊都跑到我家去退婚了,哪還有什麼大嫂!

呸呸呸!陳小賊固然可惡,但還不該死……

心月本來對嶽瀟瀟充滿敵意,但一聽是她救了陳天默,目光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此時,忽聽“唔”的一聲呻吟,陳天默已悠悠醒轉,心月連忙湊了過去:“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陳天默衝心月咧嘴一笑

,然後便問道:“死丫頭呢?”

眾人都是一陣發懵,誰是死丫頭?

嶽瀟瀟羞怒道:“我在這兒呢!叫誰死丫頭呢陳小賊?!”

陳天默看見嶽瀟瀟,神色便完全鬆弛了下來,隨即又叫道:“疼死我了!”

“呵呵~~”

青冢生笑道:“能感覺到疼是好事,你的腿斷了一條,胳膊斷了一隻,臟腑也有不同程度的內傷,如果不疼,反倒可怕。”

說完,他從藥箱裡取出了一堆瓶子,每個瓶子裡都取了藥,然後一古腦塞進陳天默的嘴裡,囑咐道:“都吞下去,護住你的肝膽脾腎。然後忍著點,我要把你的胳膊和腿進行復位。”

陳天默吞了藥,又“嘿嘿”的笑:“青冢生,你入夥的真是時候,若是晚一天來,我可就倒黴了。多謝!”

青冢生道:“你最該謝的是嫂子,沒有她及時把你揹回來,我也難救。”

陳天默尷尬的看向嶽瀟瀟,嶽瀟瀟也尷尬的看向他。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心月、蔣波凌、諸葛歡也都神色各異的看著他們倆。

虧得青冢生“咔嚓”一下,把陳天默的斷腿給復位了,陳天默本來是能忍住的,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卻故意大叫一聲:“啊!”

嶽瀟瀟趁機損道:“陳小賊,能不能有點骨氣?關二爺刮骨療毒都不吭一聲呢。”

“關二爺還寧死不屈呢,我怎麼比得了?”陳天默笑嘻嘻道:“我是寧屈不死,不

然豈能死乞白賴的求你救我?啊~~~疼疼疼疼啊!”

青冢生趁著他說話的時候又把他的胳膊給復位了。

嶽瀟瀟差點脫口而出:“你還管我叫娘呢!”但最終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那是個又好笑又悲傷的秘密。

陳天默忽然問道:“羅傑夫死了嗎?我看見你把他捅了個對穿。”

嶽瀟瀟道:“他跑了,但是傷的那麼重,估計會死在逃跑的路上吧。”

“這個怪物最好是死了……”陳天默心有餘悸道:“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到恐懼的對手。”

——

在陳天默被青冢生施救的同一時間,教會醫院一間私密的病房中,劉志博也在緊張的給羅傑夫處理傷口。

羅傑夫沒有死,而且神智還非常清醒。

懷履光站在病床旁邊,用英語快速的詢問著羅傑夫,劉志博也都能聽得懂,若是翻譯成漢語,便是以下對話:

“羅傑夫,你是聯邦實驗室傾盡全力打造的超級兵!全世界唯一的變異人種!而且你身上還穿著聯邦實驗室唯一的防禦神器——減震衣,連子彈都打不穿!誰能傷得了你?!”

“一個女人,用一根奇怪的兵器,捅穿了我的減震衣,也捅進了我的身體裡。”

“女人?”

“是的,一個非常漂亮的中國女人!她長著一張天使一樣的臉,動作像貓那樣輕盈敏捷,又像水一樣流暢連續,變魔術似的使用著兵器,‘啪’的一下就捅過來了,很

快啊!我大意了,沒有閃,也沒有想到會被她捅傷。”

“你是又起了色心才大意的吧?!”

懷履光很生氣:“當初你就是因為好色,才從全美唯一一個超級兵變成了臭名昭著的通緝犯!到了中國,你還不改?!”

“不不不,懷先生,你弄錯了一件事,好色是不會讓我受傷的,讓我受傷的是那件兵器,地球上沒有任何兵器能傷得了我,所以那件兵器一定不是地球上的。”

“不是地球上的,還能是哪裡的?”

“天上的。我說過,那個女人像天使一樣美麗,那件兵器,一定是天使的權杖。哦~~就因為我對她說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所以她才想殺死我,我們是天生的宿敵。”

“……”

懷履光無語至極。

你他孃的遲早死在女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