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槍收了!”

金子凱徹底認慫了,手下們也紛紛垂下了手。

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金子凱固然很橫,但是遇上了個不要命的傢伙,也只能暫避鋒芒。

“早這樣,金副署長也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嘛。”陳天默哂笑著鬆開了金小嘉。

“天默,不能放了他!”

嶽滿江憂心忡忡的提醒道:“小心他們出爾反爾!”

陳天默卻不以為意:“沒事,我還有一把槍呢,諒他們也不敢耍什麼把戲。”

就像是變戲法一樣,他的左手中忽然又多出了一把槍。

嶽滿江甚是無語,你兩把槍管什麼用?人家十幾條槍呢!

果然,陳天默剛放開金小嘉,金子凱便使了個眼色,立刻有警士上前,迅速的把呻吟不止的金小嘉給攙扶走了。

隨後,金子凱獰笑一聲:“陳天默,你真應該聽嶽滿江的話!”

“金子凱,你要言而無信麼?!”

嶽滿江怒斥道:“你剛才還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轉臉就變卦!?”

“對付窮兇極惡的嫌犯,還用講什麼信用?迂腐!”

金子凱“哼”了一聲,道:“陳天默,把你手裡的兩把槍都扔了,乖乖的跟我們走,還能暫時保住性命!不然,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

嶽滿江心急如焚,嶽瀟瀟秀眉緊蹙,海闊更是暗暗焦躁,手心裡捏著一把冷汗,腹誹道:“少主啊少主,好好的人質你怎麼說放就放了?!現在可怎麼辦?”

唯獨嶽寒蛩大喜過望,心想:“陳天默你這次是死定了!”

“金子凱,我勸你最好是先仔細看看這把槍,然後再說話。”

陳天默左手輕揚,舉起了那把小巧精緻的六響手槍,陽光一照,金光閃閃,甚是耀眼。

金子凱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認出了那把槍,那把全省獨一無二的槍,甚至也可以說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槍。

只因為槍托上刻著“齊振林”三個字。

“把槍放下!”

“小王八蛋,死到臨頭還敢囂張!”

“翻天了你個兔崽子,敢對我們廳-長舉槍?!”

“……”

範志良等一干警士呼喊叫罵,只等金子凱一聲令下,就亂槍把陳天默給打死。

可是金子凱卻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怔怔的看著那把槍發呆。

直到現在為止,他才明白,陳天默跟帥府的關係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在帥府為僕兩年,所以認識齊大小姐,偶得關照……最罩他的人分明是齊振林!

而且不是一般的關照!

齊振林把身份的象徵都給了他!

“金子凱,大帥讓你放下槍。”陳天默幽幽說道。

哎?!

嶽滿江、嶽瀟瀟、海闊等人都被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給說懵了。

哪有大帥?

只有金子凱明白,見到這把金槍,就等同於見到了齊振林本人,彷彿古代的欽差大臣拿著尚方寶劍,如朕親臨一樣。

“爹,乾死他啊!”金小嘉叫嚷道。

金子凱卻無力的揮了揮手:“都把槍放下來吧。”

“什麼?”

範志良等警士們盡皆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廳-長,是把這小王八蛋的槍給下了吧?”

金子凱怒道:“我是叫你們都把槍給我放下來,聾了嗎?!”

眾警士面面相覷,雖覺莫名其妙,可還是得聽話。

範志良一邊收傢伙,一邊在心裡罵道:“神經病啊!讓我們舉了又舉,放了又放!”

金小嘉也愣住了,片刻之後又叫嚷道:“爹,他只有兩把槍,你怕他個屁啊!”

“閉嘴,你個蠢貨!”

金子凱現在是恨透了自己這個蠢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陳天默到底是什麼身份背景都沒有調查清楚,就敢來折騰,這下怕不是連自己也給牽連進去了!

嶽滿江、嶽瀟瀟、海闊等人固然是又驚又喜又詫異,紛紛猜測金子凱到底是基於什麼原因突然前倨後恭。

嶽寒蛩更是錯愕的張大了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天默,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金子凱都怕他了?

“陳老闆,看來咱們之間是存在些誤會了。”

金子凱苦笑道:“你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折騰了自己人。當然,也是下屬們辦事不力,冤枉了陳老闆,實在是抱歉。”

陳天默冷笑道:“到底是冤枉,還是故意陷害?”

金子凱一怔,隨即說道:“是故意陷害。”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陳天默不願意,他沒辦法,只能順著陳天默的意思說。

陳天默道:“既然是故意陷害,就一句抱歉了事?”

金子凱扭頭看向範志良:“說,為什麼陷害陳老闆?!”

“我——”

範志良像見鬼了一樣看著金子凱,又看向金小嘉。

你馬勒戈壁啊,把老子當尿壺是吧?用的時候提起來,不用的時候踢起來?!

“答不出來?無話可說?好你個範志良啊,身為一區分局之長,卻知法犯法,冤枉好人,真該罪加一等!”

金子凱正氣凜然,叫道:“來人,把範志良給我抓起來!”

“金廳-長,你——”

幾條槍抵了上來,警士們迫不及待的把範志良按在了地上。

來了半天,可算是成功抓捕一人。

陳天默道:“金廳-長,你們的隊伍中出現了這麼一號敗類,你打算怎麼處置啊?”

金子凱道:“陳老闆有什麼建議嗎?”

陳天默道:“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湯,真要讓我建議,呵呵~~至少得把這老鼠屎從湯裡清除出去吧?”

金子凱明白了,當即說道:“陳老闆放心,回去就扒了他這身皮!以後,中州警界再不會有範志良這號人物了。”

範志良驚怒交加,索性也豁了出去:“金廳-長,你不能這麼對我!是金副署長派人去分局找我,讓我這麼做的!”

金子凱扭頭看向金小嘉:“是嗎?”

“不,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他胡說!”

金小嘉瞥了一眼陳天默,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當廳-長的爹會突然間對陳天默如此的言聽計從!

範志良徹底怒了:“金小嘉,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認麼!?”

金子凱不想讓他多說話了,揮揮手:“把他帶走!”

“是!”

“姓金的,你們父子倆都好毒啊!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們不會有好報的……”

範志良歇斯底里的咒罵著,到底還是被拖走了。

金子凱又指了指瑟瑟發抖的李巧巧,問道:“陳老闆,對於這個誣陷你的煙花女子,你想怎麼處置?”

“我,我是被迫的,範局-長非要我這麼說,我不敢不聽,嗚嗚~~”李巧巧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都快暈了。

陳天默道:“算了,她又不是主謀,讓她回去吧。”

金子凱稍稍訝異,隨即對李巧巧喝道:“聽見了嗎?陳老闆不追究你的責任了,還不滾?!”

李巧巧喜出望外,感覺像是死裡逃生一樣,連聲說道:“是是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擦淚,一邊狂奔,真是怕死了。

“陳老闆,還有什麼建議嗎?”金子凱像是孝子賢孫一樣,小心翼翼的看著陳天默的臉色。

“約束好令郎,以後不許再來騷擾岳家,也不許再跟嶽寒蛩來往。”

陳天默說著,還乜斜了嶽寒蛩一眼,嶽寒蛩嚇得縮住脖子,蜷住身子,跟個鵪鶉似的。

金子凱點點頭:“我記住了,小嘉他也一定會記住的。”

陳天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能逼人太甚,否則狗急跳牆反而不美,且等著朱大龍的訊息,看齊振林是否兌現承諾,如果兌現了,那就說明金氏父子在齊振林那裡已經失寵,可以繼續痛打落水狗;如果承諾沒有兌現,那就再從長計議,慢慢給金氏父子穿小鞋,下眼藥。

如今,見好就收。

於是他說道:“諸位慢走吧,不送了!”

金子凱也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拱手道:“弟兄們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