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瀟瀟都氣跑了,嶽滿江還在笑:“哈哈哈~~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害羞了。”

海闊道:“所以老爺,強扭的瓜不甜,你壓根不用逼迫他們兩個成婚,年輕人嘛,血氣方剛,他們自己打著鬧著就成歡喜冤家了,到時候你想拆開他們都拆不開。”

“嗯嗯~~”

嶽滿江畢竟是過來人,聞言很是贊同,甚至還想起了自己年少時與妻子的甜蜜過往,不由得黯然神傷。

轉瞬之間,他又嚴肅了起來:“海闊,你現在已經知道你家少主還在人世,而且修煉出了一身登峰造極的本事,甚至勝過了昔年的陳盟主!你有什麼打算嗎?”

海闊沉吟道:“協助少主人報了那血海深仇,光復麻衣陳家曾經的榮光,便是小老兒餘生之願望!”

嶽滿江頷首道:“報仇不但是陳家的事,也是我岳家的事,畢竟,我妻兒的死,也要那仇人血債血償!你得空去一趟天心閣吧,告訴天默,絕不可以沉迷於商人身份,在生意中迷失自我!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麻衣陳家的男人,必須要肩負萬斤重擔!打今往後,不管他需要什麼幫助,我嶽滿江都會全力以赴!岳家的人、錢以及關係,他都可以隨用隨取!”

海闊感動的納首便拜:“多謝老爺!”

嶽滿江扶起了他:“你我名為主僕,其實是生死兄弟,所以不用這麼見外。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暗中打探陳家族人的下落,而且已經找到了不少,這些人你也要籠絡得緊一些,關鍵時候,會是天默的強大助力啊。”

海闊道:“放心吧老爺,陳家的族人,哪怕在亡命江湖,哪怕是寄人籬下,哪怕已改名換姓,骨子裡依舊是陳家人!有朝一日,但凡少主振臂一呼,必定還是應者雲集!我只盼者,這一天能早點到來啊。”

嶽滿江正要搭話,忽然耳朵輕動,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以後在家裡不要再提‘少主’這個稱謂。”

海闊“嗯”了一聲,便即默然。

腳步聲自竹園小徑中傳來,一個微胖的男人拄著一根柺杖,緩步走進了庭院裡,卻是嶽滿江的胞弟,二房頭的房主嶽滿河。

“大哥,原來你在這裡啊,讓兄弟找了半天。”嶽滿河笑嘻嘻說道。

海闊行禮道:“見過二老爺。”

嶽滿河揮了揮手:“海闊,你退下吧,我有事找大哥商量。”

“是。”

海闊躬身告辭。

嶽滿江似乎不大待見自己這個二弟,皺著眉問道:“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呃~~”嶽滿河吞吞吐吐,左顧右盼道:“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嶽滿江不耐煩道:“不當說就不要說了!”

嶽滿河嘟囔道:“那我還是說吧。”

嶽滿江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嶽滿河又遲疑了片刻,才幹笑著說道:“大哥,打從去年開始,大夥的月例錢就逐月消減,是越來越少了。你對我們解釋說,是因為咱們老家安州的地租、房租、店租收取的有些困難,又說什麼咱們嶽記名下的幾十家五金商號都經營的不如往常,所以進項少了,這才給各房消減了月例錢。對吧?”

嶽滿江眯起了眼睛:“是啊,怎麼了?”

嶽滿河抓耳撓腮,又沉默了起來,就在嶽滿江上火的時候,他才繼續說道:“其實這幾天我回了趟老家,並且親自打探了一番,安州的情形,並不像大哥說的那樣啊。地租、房租、店租一切如常收取,幾十家五金商號都生意興隆,而且因為新上任的交通總長要修繕鐵路,其中就有安州段的,正好用到咱們的東西,嶽記的產業做得反而比以前更大了……”

嶽滿江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要說什麼,不妨直說。”

嶽滿河尷尬的一笑,道:“起先,我心裡懷疑,是不是嶽記的總賬先生貪了咱家的錢,矇騙大哥,於是便去查了查賬,結果發現,總賬先生沒貪,大宗大宗的錢居然都是被大哥支取走的。嘿嘿~~大哥,你支取那麼多錢幹什麼了啊?”

嶽滿江一聲厲喝:“私查公賬,誰給你的權力?!”

嶽滿河被嚇了一大跳,臉色瞬間煞白,但很快就又緩了回來,他反唇相譏道:“大哥中飽私囊,又是誰給的權力?”

嶽滿江道:“我是岳家家主,家中所有產業的進項都由我分配,談何中飽私囊?!”

嶽滿河道:“一成歸公中,剩餘九成由三房均分,這是咱家的規矩!”

嶽滿江冷笑道:“那也是我定的規矩!現在這規矩改了,九成歸我,一成歸你和滿川均分。怎麼,你有意見嗎?”

嶽滿河道:“我有——”

“有意見保留!”

嶽滿江粗暴的打斷了兄弟的話,用滿是嫌棄的語氣說道:“有查賬的功夫,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寶貝兒子!祖傳的本事沒有學到幾樣,假洋鬼子那派頭倒是學了個十足!當然,根兒上還是你有問題!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好端端的卻天天拄著個柺杖,裝什麼太平紳士?你是瘸了還是癱了?!”

說自己能忍,說兒子那是堅決忍不了,嶽滿河亢聲說道:“你女兒還不是個假洋婆子麼?”

嶽滿江大怒:“你放狗屁!我女兒在歐洲留過學,那樣打扮是入鄉隨俗,你兒子連省都沒有出過,那樣打扮是出洋相!”

“我要是能拿家裡的九成進項,我兒子也能去歐洲留學!”

“滾!”

“滾就滾!”

嶽滿河氣呼呼的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叫囂道:“你不講理,我去找三弟說,岳家不能讓你這個封建大家長一手遮天了!我們要民,民主,對,要民主選舉!選你下野!”

“民你奶奶個腿,我弄死你!”嶽滿江作勢要追上去打,嶽滿河慌忙丟掉柺杖,一溜煙跑了。

海闊從假山後面轉了出來,憂心忡忡道:“老爺,沒事吧?”

原來,他並未走遠。

當然,這也是他和嶽滿江的默契。

“沒事!”

嶽滿江不屑的說道:“老二家是蔫不出出的壞,老三家全是窩囊廢,他們湊到一起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要不然,我豈能打定主意讓瀟瀟一個女孩子繼承岳家的基業?”

海闊嘆息道:“他們也真是不叫老爺省心啊。”

嶽滿江道:“料理他們簡單,唯有一條,瀟瀟做的事情千萬不能叫他們知道,這幫人,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成事不足,敗事還是有餘的!”

海闊道:“明白。”

嶽滿江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海闊道:“瀟瀟弄的那什麼新械武實驗室,花錢如流水一般,也不知道究竟能搗鼓出什麼新奇的東西來。”

——

岳家九門四院,佔據了幾乎整個東郊民巷,巷子最靠裡的院落,獨屬於嶽瀟瀟。

這個院子,閒人一概免進。

哪怕是嶽滿江來,也得先由門子報於嶽瀟瀟知道,在嶽瀟瀟允許之後,才能入內。

就在岳氏兄弟吵架的時候,嶽瀟瀟也回到了這個院子。

剛進中庭,她便看見自己的丫鬟兼助手陸小云在過道里急匆匆奔走,險些撞進她懷裡。

“幹什麼呢小云,這麼著急忙慌的?”

“大小姐!”

陸小云滿臉興奮的說道:“我就是去找你呢!辜教授說隕金已經成功提煉出來了!”

“真的?!”

嶽瀟瀟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立時就激動的蹦了起來!至於被陳天默擊敗所帶來的沮喪和羞憤之情,瞬間便一掃而光。

“太好了!等我用隕金打造一樣新式兵器,非把他的爪子給剁了不可!”

“啊?小姐你說什麼?”

“沒事,我在詛咒一個可惡的小偷呢,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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