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賭協議這四個字宛如一塊巨石砸在湖面。

瞬間揚起來了渲染大波。

整個現場以及全網直播都被震驚,畢竟沒有那個人膽子大到,會敢在世界賽上玩這個。

對賭協議的意思很明顯,雙方如果進行對賭協議,那麼輸的一方將要付出轉會的代價。

【Crazy瘋了嗎?他在說什麼呢?】

【真以為在中國拿了個PEL冠軍,就無敵了,這可是世界賽。】

【可能是因為之前轉會的事吧,我還是能理解的。】

【人家畢竟是世界冠軍,實力不是我們能比得上的,Crazy也太沖動了。】

【你的經歷,我心疼。你的做法,我直呼好傢伙。】

【…………】

觀眾再怎麼焦灼都沒用,雙方當事人正在臺上對峙著。

GDC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來這樣的要求,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

對賭協議如果輸了,那麼面對的,是來自全世界的嘲笑,不自量力的背叛國家。

但如果贏了,面前這個精緻囂張的少年,不僅會重新回到GDC,連帶著整個中國賽區都會因為他愚蠢的做法,在世界上再也抬不起頭。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振奮的。

親手把比自己優秀的少年,踩在腳底,摁進土裡。

隨著GDC的同意,這場世界賽在瞬間變了性質。

有的粉絲吹著狂熱的口哨,熱血沸騰的期待著,燃起渾身的血液。

有的粉絲破口大罵,說他們是瘋子。

年紀小不成熟,之前的苦怕是沒吃夠,居然還敢賭,簡直不長記性。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場世界賽——史無前例,破釜沉舟。

-

沈嘉安坐在位置上,感覺自己的手都是抖的,他搓了搓手。

“草,我心跳都開始加快了。”

蕭煙安靜的著盯著螢幕,沒有說話。

陸子野嗓音淡淡的說道,“不用緊張也不用怕,對賭協議轉會的只需要一個人,如果輸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去的。”

沈嘉安當場皺眉,“你這說什麼屁話呢。”

沈嘉安平時還是有些怕陸子野的,這是第一次跟他這樣說話。

他壓著嗓子說,“我們可是一個隊伍。”

陸子野正要說話。

耳機裡傳來蕭煙清凌凌的嗓音,宛如在燥熱現場中,吹來一陣溫潤的風。

“既然賭了,就不能輸。”

她指尖摁在漆黑螢幕上,指節微微泛白。

她對這個賭注沒什麼更多的想法。

只是覺得她喜歡的少年,要永遠意氣風發。

走的路要繁花盛開,要人聲鼎沸。

而不是被黑暗拽入泥潭,永不見天日。

她沒能給他走過那段最難的低谷,總要陪他踏足山巔。

畢竟。

她的月亮,永懸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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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比賽開始。

航線刷出來以後,陸子野就標了點。

“p城。”

其餘三人緊緊跟著他。

洛川時刻注意著GDC的方向,有些納悶的說,“他們沒跳p城。”

陸子野看了眼航線,“他們去核電站了,先不用管他們。”

兩隊的距離相差甚遠,第一場直到決賽圈才遇見。

而在決賽圈之前,AOG在p城拿了大量人頭,核電站的人沒有p城的多,在人頭數方面,AOG開局佔了很大的優勢。

解說的語氣十分驚訝,“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這麼多的人頭積分。”

“Crazy的98K目前看來百分比中率,且命中頭部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這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

中國粉絲的心這才落在肚子裡,結果沒想到,決賽圈一刷出來。

瞬間心又提了起來,這是什麼天殺的天譴圈。

安全區距離他們十萬八千里。

一路上全是歐洲賽區把守的戰隊,安全區的位置正中心,是GDC。

戲劇化的一幕,瞬間從大優勢變成了劣勢。

最後AOG一路過關斬將,路上碰到無數敵人。

蕭煙只能安撫他們的心情,“沒關係,遇到的人多,我們可以拿到的人頭積分也更多。”

最終第一把結束,還是佔山為王的GDC拿下首勝。

AOG排名第三,但人頭積分已經穩穩超越了第二名的總積分。

總積分第二。

比賽一共四場,這只是個相差不大的開始。

第二場開始,雙方依舊沒落在同一個地方。

往常最喜歡撞車的兩隊,如今像是極有默契,都沒有碰到過。

謹慎又小心翼翼的試探。

AOG決賽圈,依舊是天譴圈,但同樣的,GDC跟他們相差不遠,也是天譴圈。

第二場,同樣距離下,AOG拿下勝利。

成功反超第一,成為總積分第一。

似乎沒人預料到AOG的狀態會這麼好,每一句都打的這麼猛,GDC的成員露出不太妙的表情。

短暫的中場休息時間。

蕭煙一直顯得格外沉默,因為她又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的身體開始不舒服了。

明明不是生理期,但就是不舒服,她有些納悶的回想了下今天吃的東西。

蕭煙指著桌上放著的柚子茶,“伍劍經理,這個是你準備的嗎?”

伍劍搖頭,“不是。”

他猛的一拍腦袋,“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們帶了溫水。”

伍劍提醒他們,“東西記得不要亂吃亂喝。”

蕭煙驀地後背一涼。

她還以為桌上的茶是伍劍經理準備的,他平時總愛準備著果茶,就沒注意隨手喝了一口。

蕭煙抿著唇,又不敢告訴他們,怕影響他們狀態。

為了防止身體出意外,包裡偷偷備著問時醫生要的藥。

蕭煙鬆了口氣,還好她有先見之明。

她悄悄的拿了出來,隨後躲到沙發最裡面的角落,準備趁著不休息偷吃了。

正當他們注意力都在覆盤上,蕭煙背過身子,抬起手準備吃下。

肩上驀地一沉,她嚇得一激靈。

柔軟的黑髮蹭在她後頸上,髮絲癢癢的。

蕭煙嗓音有些微不可見的心虛。

“怎,怎麼了?”

陸子野嗓音淡淡,沒什麼情緒。

“沒事,靠會兒。”

她感覺到冰涼的手指撩開她的馬尾,纖薄溫軟的唇輕輕落在脖子上。

羽毛掃過的酥癢讓她僵在原地。

蕭煙欲言又止,“你……”

隨後手指被分開,掌心裡的藥片從手心滑落,落入少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