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蹟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其實,就算是同一個遺蹟,不同的人進入之後看到的景象也未必相同,只是重要的地方都是相似的。

卿姒打量著他們所處的這個大廳。

說是破敗不如說是看起來荒廢了很久。牆面上和天花板上的裝飾不難看出這裡之前應該很豪華,只是長時間的廢棄,讓這些地方充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這裡,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卿姒轉身看向身邊的人:“能鬆開了嗎?我真不跑,再說了,在這裡面我能跑到哪去是不是?”那聲音中帶了些委屈。

雖然之前她是喜歡往他身邊湊沒錯,只是一直被他這麼抓著,總覺得自己跟個犯人似的。

“會走丟。”

“怎麼可能?我這麼聰明一個人……”

雲夜白聽著她在那裡自賣自誇,不發一語。

怎麼不會丟呢?

那一次鬆開,便是那麼多年……

說著說著,發現對方沒有搭理自己,整間大廳就只能聽見她自己的聲音,漸漸地也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你幹嘛不說話呀。”讓她自己一個人多尷尬。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脾氣的一個人,在他的面前被他那樣看著總是莫名地也就啞火了。

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讓他一瞬間有些恍忽。

“雲夜白。”

“嗯?”

“我知道你有不想讓我知道的事,你不說我便不問,可是……”她頓了頓,瞄了眼他的神色:“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些事情你不說的話,我也什麼都猜不出來。所以,你怎麼想的直接告訴我就好。”

良久,他才緩緩點頭:“好。”

“所以,能先放開我嗎?”很好,話題又轉回來了。

“……不能。”

“……”

就在她接著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含著驚喜的聲音從大廳的一側傳來。

“小師弟!”

視線看去,正是雲秋凡他們一行人。

然而這種見到了熟悉的人的驚喜還沒有多久,在卿姒他們轉過來的時候,那一行人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等等,你們怎麼證明是我小師弟和……那誰?”雲秋凡說著,目光帶著戒備。

那誰?

卿姒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不過這個稱呼……倒是有點兒意思。

“證明?”

雲夜白跟卿姒對視了一眼。

他依舊什麼都沒說,對於這種無聊的事情,他一向沒什麼興趣。

面對這樣的局面,雲秋凡湊到了自家兄長身邊,小聲說著:“你說這次是不是真的?我們分開的時候小師弟就握著人家手腕,現在的這個也是,該不會是我受刺激太大連這幻境都感應到了?還是剛剛的小師弟他們比較正常吧?”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又或者我們從霧林外圍遇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是幻覺了?”他接著問道。

雲秋山對於自己這脫線的兄弟感到無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也不好說什麼。

更何況,再次見到雲夜白和卿姒,眼下這情形,讓之前褪去的複雜感又再次湧了上來。

“別瞎說。”

旁邊的灰衣青年也不由地後退了兩步,謹慎地問道:“這是玄澤仙君嗎?還有……紫魅妖君?”

“不知道,看看再說。”那黃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應道。

事實上,人家玄澤仙君的師兄在這邊,用不著他們操心這些。

至於紫魅妖君……她已經消失了多年,但就算是當年,絕大部分人其實也就是聽說過她的名號罷了,並沒有真正面對面過。

讓她出名的那些本事,他覺得還是不見的好。

眾人所在的大廳雖說不小,但一共也就那麼大,雲夜白和卿姒自然也將他們的對話收入了耳中。

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平安地走到這兒的?

卿姒現在有著看破幻境的能力,這是幻海巨蟒的妖丹所帶給她的附加能力。所以在進入這遺蹟之前,當他們遇到那一行人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對之處。

現在的情況,依照雲秋凡的說法,大概是在遇到他們之前,就跟她和雲夜白一樣,遇到了什麼幻境吧。

雲夜白遇到的大概是“問心”,那他們是什麼?

如果不是確定身邊的雲夜白是本人,她也覺得他不對勁。

“怎麼就剩下你們幾個?其他人呢?”卿姒記得之前遇到他們的時候可不僅僅是這四個人。

為了查探情況,那城鎮中的修士除了一部分在城內應對獸潮,另一部分可都進入了這霧林之中。

聽了她的問題,對面的幾人忽然沉默了一瞬。

雲秋山的面色凝重:“一部分在外面等,一起進來的其他幾個人……都不在了。”

“你們是遇到了什麼?”

說到這個,原本對她帶著忌憚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這麼看著她做什麼?她可什麼都沒做?

“你不是能御獸嗎?外面的那些妖獸……為什麼不讓它們離開?”雲秋凡終究還是問出了自見面之後一直隱藏在心中的話。

卿姒微微一愣,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果然不適合摻和進來。

這情景跟當初……何其相似。

“雲秋凡!”雲夜白向前了一步,將卿姒的身影擋了大半。

“小師弟……他們死了!”雲秋凡此時也沒了剛剛的那種謹慎,看兄長的反應就知道,面前這位是他家師弟沒錯。

“所以?”

“你問我所以?人命關天的事情,我知道紫魅妖君一向不在意這些,可你帶她來難道不就是為了……”

他這想法倒是與當初卿姒的反應不謀而合。

“我帶她來,什麼也不為。”雲夜白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事與她無關。”

“可是如果她可以幫忙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或許其他人怕她,但見過卿姒和雲夜白相處的雲秋凡卻沒這些顧慮。

“秋凡,少說兩句。”雲秋山見到雲夜白的神色變了變,連忙攔住了雲秋凡接下來想說的話。隨即看向了一直不發一語的卿姒:“卿姒姑娘可是受了傷?”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面色皆是一變。

“我沒有什麼惡意,我知道玄澤不是會亂來的人。秋凡他……卿姒姑娘多擔待些。”

他不是單純為了緩和氣氛,只是瞭解雲夜白的為人。

他這師弟一向不善言辭,好不容易找到人,怕人家跑了便只能一直這麼抓著人家,但一直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