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夫妻之間的小情趣

一行人穿行在宮裡，宮中經過的奴才和宮婢見著了，先是驚訝，方才行禮。柳胭並不介意，他們有此反應再正常不過，皆報以淺淺的笑意回應。

走出另一道宮門，靜凝宮富麗恢宏的主殿就在前方。

距離上次入住靜凝宮，已有兩年之久，偶爾宮裡的太監送來賞賜，蘇恪不在場時，才能悄悄問及姨娘的情況。這般往復的遮掩，令她覺得自已頗為不孝。

“王妃，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原本走在最後排的婢女，越過前排小步上前，走到柳胭身邊，低聲詢問道。

柳胭停下腳步，朝四周望了望，確定沒有外人，才看向婢女扮相的萬繡茗。“應該沒事了，幸好在宮門前時，王爺沒有認出你來。”

“我站在那麼後頭，一直低著頭，他怎麼可能發現呢。”

“王爺機敏過人，但願他真的沒有發現。”柳胭不免擔憂。她們使的小伎倆，稍微用心一些，就會被發現。

昨夜，萬繡茗到她院裡，千求萬求，軟磨硬泡，央求帶她進宮開開眼界，說自個兒一直都很好奇皇宮是否如外界所言，雕欄玉砌，金碧輝煌，或許這一次是她唯一能進宮的機會。

拗不過她的撒嬌，耳根一軟，便答應她。

其實答應之後，她心裡惴惴不安，一旦被蘇恪發現她帶著萬繡茗進宮這般胡鬧的舉動，少不了一頓教訓。

上回和萬繡茗偷偷出府，把醉燒雞送給孩子的路上被蘇恪捉了現行。用一整隻醉燒雞討好他，又說了些好聽的話，這才沒訓她。

剛才下馬車時，表面上故作鎮定，心中害怕極了，就擔心蘇恪往家僕的方向看，還好蘇川和蘇擎出現得恰巧，替她轉移視線。

“沒事的，蘇恪這不是沒發現嘛，王妃，那我和莞玉……先四處看一下，你先忙你的事。”萬繡茗俏皮地眨了眨眼，徵求她的同意。

“萬姑娘，在宮裡不如王府自由，切記事事皆須謹言慎行。”柳胭叮囑道。宮中規矩森嚴，稍不注意就可能觸犯宮規。

“放心吧王妃，你昨夜同我說的規矩，我都牢牢記著呢。”萬繡茗指指自已的腦袋，其實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柳胭示意婢女把包袱交給二人，這是她事先準備好的。“換上宮婢的衣裳，在宮裡也好走動。”

萬繡茗開啟包袱，一襲湖藍裳裙，與過來時遇到的宮婢衣著無異，不免向柳胭投去佩服之意，想得如此周全。

“若有事，儘管來靜凝宮尋我，我不在，愫怡也會替你們安排。”知曉萬繡茗風風火火又仗義的性子，昨夜一離開，就交代了愫怡。

“我記住了。”萬繡茗說完，拉著莞玉，跟脫韁的馬兒似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雖說多有憂慮，可看著萬繡茗活潑颯然的樣子，她竟羨慕起來。笑笑著搖頭，帶著家僕往靜凝宮去。

終於進到了她夢寐已久的皇宮，萬繡茗像個雀躍的鳥兒，按捺不住激動。和莞玉左觀右望，新奇地看著眼前的廊寰亭閣，水榭樓臺。晨暉斜入，鋪落在每一片磚瓦之上，令人目酣神醉。

在蘇恪的王府時，府中別緻的景色已然令她咋舌，現在展現在她眼前的景色更勝一籌，倒是理解為何那麼多女子擠破頭都想入宮了。

“小姐，皇宮也太太太太漂亮了，真想在這裡住下不走了。”莞玉驚歎，光是小小的一處，就看得眼花繚亂，要是能每日都住在這樣的宮殿裡，也算死而無憾。

“是啊，以前我覺得咱們將軍府已經是最大最華貴的地方了，但來了都城，進了恪王府，現下又進了皇宮，才發現山外有山。”萬繡茗摸著紅牆上雕刻地栩栩如生的石刻感慨道。

這一趟出來，實在太值了。

“走，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小姐，我想去看看宮裡的娘娘們住的地方，一定更加漂亮。”

“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一拍即合，萬繡茗興致沖沖地在前面小跑著，菀玉跟在其後，經過拐角時，與對來之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

兩人相撞跌落在地，那人身後的宮婢們紛紛驚呼，急忙扶起被撞到的人。莞玉看著自家小姐摔倒，也急忙上來攙扶。

萬繡茗起身揉著摔疼的屁股，正要開口指責時，看清了前方的來人。

那人被宮婢們簇擁著，身著淺綠織絲錦衣，煙黃綾羅水仙裙，暗綠金紋繡團蝶外衫。雲髻上插著金嵌玉蝴蝶冠，兩側墜著珍珠步搖，襯著凝脂肌膚，無不透露雍容貴氣。但此刻玉冠傾斜，步搖勾著髮絲，稍顯狼狽。

“哪來的賤婢不長眼，敢撞雅妃娘娘，我看你的腦袋不想掛在脖子上了是吧？”

破口大罵的女子一襲水藍紗衣，上頭點綴著朵朵玉蘭繡花，斜斜的髮髻別了一簇玉蘭花簪，墜著縷縷碎玉流蘇。

萬繡茗忽感不妙，向莞玉使了個眼色。莞玉機靈，趁著對面的人視線還圍繞在摔倒的雅妃娘娘身上時，悄悄退到身後，火速去搬救兵。

“奴婢不知是雅妃娘娘，衝撞了娘娘，奴婢向娘娘賠禮道歉。”

萬繡茗彎著腰，低頭請罪，只希望眼前的雅妃娘娘是個好說話的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可不想才進宮就惹上亂子，那她的皇宮之旅就要到此為止了。

“賠禮道歉就能完事了？娘娘金枝玉葉，被你個下賤的宮婢撞出個好歹來，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湘憶。”白縈雅瞪了一眼說話的女子，女子便閉上說話的嘴。

被喚作湘憶的女子是她的親侄女，也是當朝御使大夫白政樺之女，白湘憶。

“姑娘家家的，怎可說出如此粗鄙之語，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如何編排你的名聲。”

“對不起，憶兒只是擔心姑姑，一時情急才會出言不當。”白湘憶抿著嘴，誠懇認錯，可眼睛卻惡狠狠地盯著萬繡茗。“姑姑莫要生憶兒的氣。”

白縈雅瞥見白湘憶的小動作，“你可是名門閨秀，往後在宮裡，需時刻注意自已的舉止言行，別像個鄉井潑婦一般。”

她這侄女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進了宮也不安生，把她帶著身邊，本想著磨一磨她的性子，卻愈加助長她的氣焰。

要想徹底改掉，並非一朝一夕的事。也不知哥哥是如何生養，竟縱容至此。

“憶兒知道了。那…姑姑，衝撞著您的宮婢如何處置？”

“許是新來的宮婢不懂規矩罷了，讓負責教導的嬤嬤小懲便是。”白縈雅睥睨著萬繡茗說道。

堂堂一個妃子，與小小宮婢計較，豈不貽笑大方。

“姑姑，您就是心善，不跟這小宮婢計較。”白湘憶拍著馬屁，“哎～你是哪一宮的宮女？”

“奴婢是靜凝宮。”隱約記得柳胭要去的是靜凝宮來著，隨即脫口而出。

白縈雅姣好的臉蛋在聽到靜凝宮三個字時，臉色當即沉下來。“靜凝宮的宮婢，趙錦月的人，來人，給本宮抓起來，賞她三十大板，算是不懂規矩的懲戒。”

“娘娘，娘娘，您方才還說不與奴婢計較的。”萬繡茗不明所以，她不過說了靜凝宮，怎地就突然要賞她三十大板？

白縈雅冷哼一聲，“本宮，何時說過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