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婉身著一襲青色長裙,烏黑髮亮的青絲高高盤起,給人一種極其利落的感覺。

可更讓劉楠笙感覺驚奇的是,這曾婉的面色容光煥發,面色潮紅,好似昨夜休息的很好。

曾婉為曾介擦了擦嘴角後,轉過頭來,恰巧對上劉楠笙的目光。

頓時之間,劉楠笙只覺得渾身上下汗毛倒立。

此時此刻,劉楠笙好似感覺自己是被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盯住了一般,讓他不敢動彈。

這傢伙,有古怪啊!

曾婉放下手中的碗筷,緩緩站起身來,兩手相扣,放於腰間,雙膝微屈,算是打過招呼了。

“想必這位就是昨日在詩會上對上我對子的少俠吧?”

曾婉撲稜著那雙狹長的雙眼,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劉楠笙。

丁初雪見一旁的人影沒有動靜,也是一臉疑惑的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劉楠笙的雙鬢處已然被汗水浸溼,整個身子也是繃直的厲害。

“劉師弟?”

丁初雪略顯慌張的呼喚了一句。

耳邊的話讓劉楠笙頓時反應了過來,這才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緩緩點了點腦袋。

見劉楠笙這個模樣,曾婉衣袖遮嘴,輕笑幾聲。

就是這麼知書達理的笑聲,落在劉楠笙耳中卻讓他毛骨悚然。

“我說你們兩個快來吃啊,這包子可好吃了!”

戒殺一邊嘟囔著,一邊再次抓向桌上的最後一個包子。

“你給老孃放下!這是我的!”

錢碧娜左右雙手已然各抓了兩個包子,嘴中還塞著一個,可儘管如此,還是要去搶戒殺手中的包子。

見到兩人這副模樣,劉楠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難不成你們兩個都沒感覺出來,眼前的這個曾府大小姐不對勁嗎?

“兩位請落座吧,包子多的是。”

曾婉朝著空座揮了揮手,示意劉楠笙與丁初雪兩人坐下。

隨之又吩咐下人去往廚房再拿一些包子上來。

可坐在飯桌前的劉楠笙卻沒有任何的胃口,他總感覺曾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並且那雙目光當中,充斥著貪婪的意味。

此地不宜久留!

待得早飯過後,劉楠笙率先站起身來,拱手道:“感謝曾老這兩日的盛情款待,我們該走了。”

“咦?莫不是我曾府招待不周?”曾介笑容滿面。

劉楠笙搖了搖頭,連忙說道:“曾老招待的很好,只是我與師姐們下山本就是為了歷練,所以也是時候離開了。”

“哦。”

曾介輕輕點了點頭,一臉的落寞。

“什麼呀,我們又沒什麼事,在這裡再住上幾天又咋了?”

錢碧娜打著飽嗝,毫無風度的坐在那裡摳著牙縫。

一旁的戒殺也是連連點頭,說道:“就是就是,這裡吃得好,住的也好,劉施主這麼急著離開作甚?”

劉楠笙抽了抽嘴角,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曾婉這個時候也是站起身來,一雙美眸就這麼停留在劉楠笙的身上。

“這兩位說的是,早走一天與再留一天沒什麼區別,我看少俠還是在這裡再住上一晚吧。”

耳邊的話讓劉楠笙微微皺眉,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曾婉似乎在按捺著心中的怒氣。

仿若一旦自己拒絕,她就會當場翻臉一樣。

話到這裡,他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這也讓曾婉立即喜笑顏開,著手開始吩咐著下人開始準備午飯。

眾人散去之後,劉楠笙四人回到居住的庭院之內。

“煞13啊你們!”

劉楠笙氣急敗壞的指著錢碧娜和戒殺一頓口吐芬芳。

戒殺還好,你罵任你罵,反正留在這裡有飯吃,有床睡,被罵幾句又如何?

想當初自己每路過一個地方前去化緣的時候,可沒少被當地的乞丐暴揍。

身為修真者,又是天虹寺的真傳弟子,他自然是不能對凡人動手的。

可脾氣暴躁的錢碧娜卻忍不了,對著劉楠笙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直到最後丁初雪站出身來將其制止,這才讓錢碧娜停手。

劉楠笙嘆了一口氣,緩緩坐在石凳之上,一臉的愁容。

這讓在場的三人也是感到了不對。

“莫非是劉施主剛剛沒吃飽?”戒殺將大腦袋湊了過來,“要不這樣吧,中午那頓飯,我讓給劉施主一個雞腿如何?”

劉楠笙四周環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也是大手一揮。

頓時一道靈力波動擴散而出,將整個庭院包裹在內。

這是為了防止他人偷聽而設定的法陣。

看著劉楠笙一臉嚴肅的模樣,看看頭頂上的隔音法陣,眾人好似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齊齊的湊了過來。

事到如今,劉楠笙只好將自己對曾婉的猜測說了出來。

“啥?你說她是妖?”

錢碧娜驚呼一聲,若不是有著隔音法陣的存在,怕是早就被曾府上下聽了個清楚。

劉楠笙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唬人的吧你?”錢碧娜雙臂環抱,一臉的不相信,“我們幾人當中,就屬你境界最低,連我們都沒感覺出來的東西,你能察覺?”

一旁的戒殺雙手合十,念道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劉施主可不能因為今早沒有搶到肉包子而口出妄語啊!”

“我妄尼瑪個頭啊!”

劉楠笙一個起跳,一巴掌拍在了戒殺的腦袋上。

好在戒殺皮糟肉厚,也沒什麼感覺,只是搖晃著腦袋繼續說道:“我天虹寺修的無上佛法,對於世間任何妖魔鬼怪都有著極大的剋制效果,如若那大小姐真的是妖,那我必定會有所察覺。”

“可眼下,我根本沒有感覺出來這曾府有絲毫的妖氣,劉施主又是如何察覺的呢?”

“哼,吹牛唄!”

錢碧娜瞥了一眼劉楠笙,沒好氣道:“搶飯搶不過,就造謠說人家是妖,你這理由也太荒唐了吧。”

劉楠笙此刻沒有心思去理會這兩個憨逼,轉頭看向丁初雪,問道:“丁師姐,你認為呢?”

丁初雪想了想,說道:“我感覺師姐和戒殺和尚說的不錯呀,首先你在我們當中確實是境界最低的,其次,戒殺修的是佛道,對於妖魔的感知應該在我們之上。”

“可劉師弟畢竟是天生道體,這種特殊的體質也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妖魔的氣息,所以我選擇相信劉師弟!”

聽了丁初雪的話,讓劉楠笙的心中鬆了一口氣。

二比二,平了。

戒殺有些不服氣,嘟囔道:“天生道體雖為稀有,但我佛門功法可不是吹噓的,你說,連我都沒感受得到,劉施主憑什麼能察覺出來那位小姐的異樣呢?”

劉楠笙深吐一口氣,目光深邃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悠悠開口。

“你們感覺不出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它的道行在你我之上。”

話音剛落,眾人面色大變。

在場的人中,戒殺道行未知,可丁初雪卻是鍛魂境九重,如果真如劉楠笙所說,這隻妖的道行在他們之上,那它可就是一隻神宮境的妖啊。

想到這裡,眾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