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娜此時面目猙獰,雙手竟是將幾乎兩百斤重的胖子給舉了起來。

“你說誰年齡大呢?”

戒殺感覺自己有些缺氧,浮在空中胖腳不住的踢騰著。

漲紅的胖臉掀起一抹駭意。

這是什麼怪力女人啊,你這麼做讓我很沒面子啊知不知道?

難道說貧僧這滿身的腱子肉都是白長的?

“口...口誤啊錢施主!”

“錢施主您老人家肚裡能撐船,不要與小僧我一般見識呀!”

聞言,錢碧娜雙手一鬆。

“咚!”

只聽一聲巨響,一座肉山似的圓球砸在地上,彷彿地面都為之一顫。

跌坐在地上的戒殺揉捏著自己肉墩墩的屁股,還以為是自己剛才求饒的話起了作用,正想道謝之際,卻感覺雙腮處傳來一陣劇痛。

錢碧娜一雙玉手左右開弓,死死的拽住戒殺的嘴角。

“老孃今天不把你的嘴撕爛,就剃度出家做尼姑去!”

一時之間,整個安書城廣場的上空,都是響著戒殺的慘叫聲。

兩人的動作也是將周圍人群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當他們看清又是那個母老虎的時候,也是心中一緊。

面色白淨,身形消瘦的書生們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生怕這等殘忍的手段波及到自己。

劉楠笙輕撫額頭,將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腳下更是邁出小碎步,與兩人拉開了距離。

大家看戲可以,但千萬別以為我與他們認識啊。

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而一旁的丁初雪,這次與劉楠笙的動作竟是出奇的一致。

反倒是那個曾府的老媽子,瞥了一眼地上撕扯的二人,一臉的輕蔑。

哪裡來的山村野人,竟在詩會這種場合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

“有沒有哪位才子願出面對詩的?”

話音落下後,眾人的目光又是被拉了回來。

可看著老媽子手中的詩詞時,周圍的人群再次沉默了。

這等詩詞實在是太過於奇葩,前兩句還好說,可後兩句實在是讓他們無從張口啊。

“讓我來試試。”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自人群當中響了起來。

劉楠笙轉身看去,萬千人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只見穿著一身白色大褂的李通緩緩走了出來,儘管鼻子上還貼著紗布,但那張臉上卻是無比的從容。

李通單手負於身後,腳下未停,徑直走向了老媽子的身前。

“劉師弟,這個男子看起來好生熟悉呀!”

丁初雪向劉楠笙的身邊湊了幾步,一臉的思索之色。

劉楠笙抬起眼眸,輕聲道:“當然熟悉了,他不就是我們剛來這安書城的時候,被錢師姐暴揍的那個倒黴蛋子嗎?”

聞言,丁初雪一臉恍然。

然後,那雙美眸就停留在李通的鼻尖處,再也沒有移開。

她很想上前,將那紗布揭開,看看當時噴湧鮮血的鼻子還健不健在。

李通的出現,也是讓那個曾府的老媽子微微皺眉。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我安書城有名的李大才子嗎?怎麼一向自恃清高的李大才子今日落得如此狼狽的模樣?”

老媽子的聲音依舊尖銳,只是那語氣當中卻是有些難以掩飾的不屑。

李通頓了頓,餘光掃視了一眼正在折磨戒殺的錢碧娜。

恰巧,滿臉猙獰的錢碧娜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李通渾身一顫,連忙扭過身子。

“咳咳,曾姨。”

李通雙手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了。

隨即將目光放在老媽子手中的詩詞上,眉頭緊皺。

“這不是李通嗎?怎麼?他還對曾府大小姐賊心不死?”

“哼,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前他拐騙曾府大小姐私奔,被抓回來之後被吊打了好幾天,最終若不是那大小姐以死相逼,怕是他早就活活打死了。”

“不過說也奇怪,從那之後,那位大小姐好像再也沒走出過曾府一步。”

耳邊的低言碎語,也是讓劉楠笙吃了一個小瓜。

沒想到這傢伙的身上竟然還有這種撇腳的劇情。

這個時候,劉楠笙也是細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身高八尺有餘,負於身後的右手中還緊握著一柄摺扇。

雖然這傢伙沒自己長得帥,但面容白淨,雙目炯炯有神,也算得上是一個初登帥逼界新手吧。

李通看完眼前的詩詞後,疑惑道:“敢問曾姨,這是婉兒寫的?”

老媽子眼神凌厲,呵斥道:“婉兒也是你叫的?再敢這麼胡說八道,小心我叫人打你!”

話音落下,幾道下人打扮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突然出現的幾人,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同樣的服飾,並且在其胸口處還有著一個曾字。

這幾個鼻孔朝天的曾府下人,就差用毛筆在臉上寫下囂張跋扈四個大字了。

看著面前出現的幾人,李通的眼神深處明顯掠出了一絲忌憚。

上一次的毒打雖然是在兩三年前,但那幾天的遭遇猶如烙印一般,深深的被刻在他的心中,無法抹去。

“這詩你到底對不對?不對的話趕緊滾,看見你就心煩!”

老媽子一臉陰翳,沒好氣的招了招手。

與此同時,那幾個下人也是上前幾步,臉色不善的盯著李通。

見此,李通不再猶豫,只見他深吸一口氣,一首詩張嘴就來。

“山上猴群哇哇叫,

村中兩狗疊羅漢,

曾府小姐......”

唸到這裡,李通的臉色就變了。

七言好對,可這八字要如何張口呀?

況且最後一句還是九字,這......

一時之間,李通的腦子有些轉不動了。

“哼,對不上來了吧?對不上來就快滾吧,省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老媽子一臉的尖酸刻薄相,語言當中更是充斥著藐視的意味。

“等等!容我再想一想。”

看著衝自己走來的幾位曾府家僕,李通一臉的駭然。

可這些嘴角獰笑的家僕哪會給他機會,幾人抬起李通的四肢,不顧他劇烈的掙扎,直接給扔出了安書城廣場。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曾府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霸道。

這裡畢竟是詩會,無論是誰,哪怕是不識字的文盲,也有前來湊熱鬧的資格。

好歹李通也是一位滿腹經綸的文人,竟遭受如此對待。

可這卻沒有受到周圍書生們的維護,反而是各個低頭私語,面露譏笑的嘲諷著。

沒人注意的是,在李通被摔地的那一剎那,他手中的摺扇閃過一絲暗淡的光輝。

這抹光輝將李通的身子包裹在內,大有護主的意思。

恰巧的是,這一幕卻被劉楠笙看了個正著。

這傢伙,好像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