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釋

徐南嘉無奈，走到石桌旁坐下，顧珏子嗣艱難是假，但受傷是真，徐南嘉見顧珏臉色仍有些蒼白，想關心，但話一出口便變了味。“顧將軍可真厲害，把雙音都給收買了。”

顧珏見她還願意說些話刺他，心道，還好沒和他生分，“林小姐不過也是為我們好。”

“將軍說得在理。”徐南嘉起身，行了禮。

顧珏皺眉看著徐南嘉的動作，心情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徐南嘉在他面前一向放鬆，突然禮儀這麼周全，不知為何，顧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南嘉行了禮，說道：“將軍，之前南嘉耍小性子，是南嘉太過肆意妄為了，還望將軍見諒。”

徐南嘉話一出，顧珏的臉色便冷了下來，“你這是何意。”

“給將軍道歉。”

顧珏見徐南嘉明明笑著，可心裡卻開心不起來。“我不需要。”

“那謝謝將軍寬宏大量。”

“你非得和我這麼說話麼？”

徐南嘉臉上仍然掛著得體的笑容，“這麼說話不好麼？以前是我放肆了。”

顧珏縱橫沙場多年，一下子就做出了決斷：“你在生氣。”

徐南嘉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在臉上，“這兩天我想了很多。將軍是個重信守諾的人，做出的承諾都做到了，但我得寸進尺，沒把握好分寸，將軍不怪罪我萬分感激。”

顧珏被氣笑了，“你想兩天就想出這個，你以前不是挺聰明的嘛，現在倒是糊塗了。”

徐南嘉見自己姿態已經擺得如此端正了，顧珏還訓她，要是以往，她定忍不住回嘴，可今天她一改以往的態度，恭順地道：“將軍，我說錯什麼了麼？”

顧珏被徐南嘉這態度弄得不上不下，真是又氣撒不出，堵得慌。

“那將軍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顧珏拉住徐南嘉，把她按在石凳上，他知道要是現在放徐南嘉回去，那這輩子可能就真的得和徐南嘉過這冷冰冰的相敬如賓的日子了。

“你胡思亂想前，好歹來問問我呢。我承認，我一開始沒和你說實話，是心中有些顧慮。”

被對方親口告知對方不信任自己，徐南嘉心裡還是難受。

“在這事兒我是有些卑鄙，在沒明確你心意前，我不敢告訴你真相，你是知道的，我顧家前有狼後有虎，這些年在戰場上，我學會一個道理，不要輕易把後背露出來。”

徐南嘉這些道理都能明白，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明白將軍的不易，只是我……”

“你生氣是應該的，甚至我有點慶幸你生氣。”

徐南嘉聽著瞪大了眼睛，心想，這人什麼破毛病。

顧珏接著說到：“你生氣是因為在乎我。”

徐南嘉像是犯錯被抓住了小辮子似的，眼神立刻閃躲起來，“我…我…將軍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見徐南嘉炸毛的樣子，笑了，果然如狗頭軍師李永恩分析的一樣，要是女子不在意自己，那女子是不稀得生氣的，越生氣越是在意。

“你都說我是重信守諾之人，我也不輕易許諾，那我再給你許一諾，今後我絕不騙你，你再相信我一回如何？”

徐南嘉此刻心裡是天人交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調節好自己的心緒，明明拿定主意今後要相敬如賓地和顧珏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可現在顧珏又一次如此認真地給自己許諾，她又不爭氣地動搖了，自己真是沒骨氣。

見徐南嘉不說話，顧珏知道自己這話還不足以讓徐南嘉完全放下戒備。

“看在我也這麼在意你的份兒，再信我一回可好？”

聽到顧珏親口說在意自己，徐南嘉一時心如擂鼓，心砰砰砰地狂跳，徐南嘉趕緊捂住心口，震驚地說不出話。

“此前的誓言，我改改可好，徐南嘉，我顧珏承諾會護你、敬你、愛你。”

顧珏此刻是把一顆自己的真心捧給了徐南嘉。

徐南嘉的盔甲在這刻一下就被擊碎，徐南嘉心底清楚，自己對顧珏是有好感的，自己的的愁緒都來自於害怕自己被辜負，可這刻，徐南嘉好像明白落花有意，流水好似並非無情。

花開堪折直須折，大師如是說。

“將軍不是在哄我？”

“我可是顧珏，用得著這麼哄小姑娘麼？”

徐南嘉被逗笑了，確實，堂堂顧大將軍那可是不知多少京中閨秀的夢中情郎，怎麼可能拿自己去誘哄女子。

“顧將軍能說到做到，我也亦然。”

明確心意的兩人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得笑起來。

顧珏拿起石桌上的荷花燈，“我陪你去放燈吧。”

顧珏到底是是真受傷，徐南嘉還是有些擔心他的傷勢，“你這傷……”

顧珏笑道，“放心吧，傷勢恢復得很好，只不過我們得偷偷去。”

聽到這話，徐南嘉也明白過來，顧珏受傷怕不是傷給皇上看的。“將軍，聖上莫非對你…..”

“現在倒是聰明起來了，這麼多年，我打了不少勝仗，時間久了，總有人看不慣，那我不得露出點軟肋來，讓人安心。”

“那你就編子嗣艱難的瞎話？”

“你說有用麼。”

想想淑妃娘娘難過的樣子，想想母親每次想安慰自己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父親每次都嘆氣的遺憾樣子，徐南嘉不得不承認，在注重子嗣傳承的大豐朝，確實有用。

“那淑妃娘娘那兒，繼續瞞著她嗎？”

“姑姑身在深宮，人多口雜，繼續瞞著吧。”

徐南嘉替淑妃打抱不平，“淑妃娘娘可傷心了。”

“等過幾年，咱們努力？”

努力幹什麼？努力生孩子啊，徐南嘉臊得臉一下就紅了，“將軍真不正經。”

顧珏輕笑道：“到底是誰在想些不正經的東西。”

見顧珏惡人先告狀，徐南嘉毫不猶豫地狠狠瞪他一眼。

顧珏看著又開始給他使性子的徐南嘉，不僅不惱，笑得更開心了。

徐南嘉拿過花燈，“不是說要陪我放花燈，走吧。”

林雙音見兩人並肩走出院子，這才放下心來，感嘆道，自己這鵲橋搭得可真不容易。

莫啟尋了河道一偏僻處，徐南嘉和林雙音放了花燈，便想著打道回府，顧珏卻道：“再等等。”

顧珏語罷，天空響起“砰”的一聲，徐南嘉回身，卻見天邊綻放出一朵絢爛的煙花。接著一朵朵煙花昇天，五彩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瞬間綻放出如夢如幻的美麗。火紅的煙花在黑暗中綻放出明亮的光芒，如同夏日的太陽，溫暖而耀眼。

徐南嘉驚喜地問到：“這是將軍安排的。”

“喜歡？”

徐南嘉狠狠地點頭。

顧珏的目光深邃而溫柔，他注視著徐南嘉的笑靨，煙花下，他放佛看到了世間最美的畫卷，甚至多年後，他都忘不了這晚這美麗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