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人好事

幽森的夜裡捲起一陣涼風，刷刷的樹葉聲讓寂靜的將軍府更顯肅穆。

“將軍，都佈置好了，那吳慎已經完全沉迷在巧巧的溫柔鄉了。這吳慎腦子裡不是吃喝玩樂，就是尋花問柳，真虧得大皇子能耐，居然能把他扶上來了。”莫啟正向顧珏彙報著這一段時間的進展。

“哼”顧珏輕哼一聲，“咱們這個大皇子要心計有心計，要手段有手段，只不過沒有攤上靠譜的親戚，他既然能把他那無用的堂哥抬起來，那他自然也得承受相應的後果。”

“不過，將軍，當初刺殺的事真不會是大皇子安排的嗎？”

“大皇子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他那表哥不堪用，如今北境戰場還用得上我，他就算想動手，也不是現在，至少也得他坐上那個位置。”

“大皇子看著多爽快一人，也會做這卸磨殺驢的事兒。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說起這個，將軍，你知道我還有什麼發現嗎？”莫啟說著一臉興奮地望著顧珏。

顧珏看著莫啟一臉你快問我，你快問我的狡黠樣，故意不如他意。“最近北境怎麼樣，有段時日沒回去了，邊境可算安穩？”

莫啟見將軍不僅不問他發現了什麼，還轉移了話題，語氣一下焉了下來，“將軍放心，北境一切安好，這個冬天都沒鬧，都入夏了，那些北胡人忙著放牧呢，騰不出精力來折騰。”

“嗯，那就好。”

莫啟不死心，將軍問與不問是他的自由，那說與不說就是他的自由，說白了，就是他憋不住話。“將軍，可知順公府的二公子？”

顧珏挑眉，“他怎麼了？”

“他呀”顧珏看莫啟那模樣，抓把瓜子就和街邊聚在一起聊哪家兒子又和哪個姑娘牽扯不清的八卦大娘一模一樣。“都說順國公府有雙傑，誰知其實是盛名難負。這段時間我們暗暗推了一把，巧巧名聲大盛，引來了好多達官貴人，這才暴露了那順國公二公子的真面目，面上清風霽月的，暗地裡各大青樓楚館的沒少去。”

自顧珏投軍後，就鮮少再和京中的公子少爺來往，但於義的才名他還是有所耳聞，人啊，真是會隱藏自己。

“那二公子和各個老鴇都混熟了，每次都是深夜，讓老鴇悄悄給他開後門去。這麼些年竟無人發覺，哼，就是敢做不敢認唄，還說什麼文人骨氣，都不如我手下的軍漢來得實在。這永安伯府的大小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被這種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看上了。”

“你說誰？”顧珏聽到永安伯府大小姐幾字皺起眉頭。

“啊？永安伯府大小姐啊，於二公子有一日喝多酒，說漏嘴了，說他母親有意和永安伯府結親，您是不知道，這於二公子是怎麼和巧巧說的，說永安伯府大小姐模樣雖好，但才華不夠，想來他還虧了，這話說得巧巧都聽不下去了，明明是個偽君子還對人家清白的官家小姐挑三揀四的。”

“我怎未聽聞他們兩府在結親？”

“只是兩府夫人私下有意罷了，估摸著是在等永安伯府小姐及笄呢。要我說這永安伯府大小姐怎麼也能被那二公子的虛名給騙了呢。這寧國公府大公子高中今年的探花，那順國公二公子不過一個舉子，至今沒考上進士呢，永安伯府的大小姐天天看著自己那優秀的哥哥，怎麼能瞧上那二公子，怕不是被那廝的樣貌給騙了。”莫啟越想越是這種可能性。

顧珏聽著莫啟的話，沉思了一會兒，“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做回好人。”

莫啟聽完顧珏的吩咐，覺得不愧顧珏不愧是大豐朝守護神，保護百姓那是相當義不容辭啊，為了拯救永安伯府大小姐於水火，竟然把制定了月餘的計劃說變就變，就為了摘下順國公府二公子偽裝的面具。

五日後，一件震驚京都的醜聞被爆了出來。

青綠看著徐南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彙報：“那順國公府二公子和清遠侯府大公子為了春滿樓的巧巧姑娘打起來了，好多街坊恩客都看見了，現在傳出風聲，說，說……”

“說什麼？你不用藏著掖著。”

“說，說兩人打鬥時，傷了子孫根，這兩位公子怕是不能人事了。”

說徐南嘉不失望是假的，面上明明是那樣儒雅的人，私下卻是流連煙花之地，甚至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花魁和人打架的偽君子。

“畫虎畫皮難畫骨，”徐南嘉嘆了口氣，“沒想到翩翩有禮的模樣下竟然藏著如此骯髒的心。”

“小姐，你別傷心，還好你和那二公子的事兒還沒挑明。”

“我不傷心，只是感嘆人性難測罷了。”

另一頭，聽聞這件醜聞的萬氏那才是心有餘悸，這順國公府也藏得太深了，二公子竟然是這種人，要是自己女兒和他成婚了，得處理多少鶯鶯燕燕的事兒啊，這不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嘛。萬氏想了想，覺得她得立刻去佛寺上香，多積點功德才行，要不是上天保佑，這婚事怕是要成怨親。

清遠侯悲痛欲絕地看著躺在床上痛苦哀嚎的兒子，這是他唯一的嫡子，承載了整個清遠侯府未來的嫡子啊，就這樣被人斷了後，這是要亡他侯府啊。

據吳慎所言，他昨晚是宿在了巧巧那兒，可為什麼醒來卻是在和順國公二公子纏鬥，他一點不記得。

清遠侯想一定是顧珏，一定是顧珏，這一定是顧珏的報復。

但當清遠侯想要找出和顧珏一絲一毫的聯絡時，卻只收到了巧巧因不敢承受兩府怒火而自縊的死訊，線索一下子就斷了，再查巧巧過往竟查不出和顧珏有絲毫聯絡，大皇子聽聞吳慎因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所傷也嫌棄得不願多管，清遠侯的怒火無法向顧珏發洩，便全都報復到了順國公頭上。

顧珏滿意地聽著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醜聞，問莫啟道：“巧巧安排好了？”

“將軍放心，已經送走了，她的文書戶籍全都重做好了，我們的行跡也沒有暴露，巧巧不會知道是誰在左右她。”

“甚好，最近軍中盯緊點，清遠侯又蠢又瘋，難保他不會為了他兒子做出什麼瘋事，不要讓他攪渾了軍中的水。”

所有刺殺知情人都以為顧珏忍了，可顧珏才不是那種能讓自己受委屈的人，他知道清遠侯有多疼愛他這嫡子，他知道清遠侯對這嫡子傾注了多少心血，哪有比毀了他兒子傳宗接代的可能，還讓滿京城都知道這樣的事更能折磨一個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