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右手動作,好像鏡子碎裂一般的聲音憑空響起。前方戰場的空間開始破碎,無差別的切割著其中的一切。

和江回的‘切割’不同,她所施展出的‘空間破碎’是空間權柄更高層的能力,只不過三階與四階差距過大,所以聲勢不如江回的切割。

但如果說起殺傷力的話,‘空間破碎’不輸‘切割’分毫。

有數名三階御神者當場被這場空間風暴絞殺其中,即使是肉體極為強橫的圓月教會信徒也在這場風暴中受了不輕的傷,急急退回後方。

橫飛的血肉碎塊打在林淼身體上,他此刻卻不覺得恐懼,只覺得興奮至極。

這麼短的時間當然不足以將他身上的傷勢完全治癒,但即使只恢復了一半不到,他也敢上去再戰一場。

他剛想要衝上去殺死那幾個在空間破碎中受了重傷的御神者,但江千喝住了他的動作:“不要追擊,想辦法拖延時間!”

這聲音終於讓他重新恢復冷靜,他深吸口氣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小菲:“沒事吧?”

頭次感受到這種戰場強度的小菲臉色刷白,但因為基本全是林淼頂在最前方,所以她沒受什麼太重的傷,她點了點頭:“沒什麼問題。”

“這人情我記下了,劉明軍要有娶你那天,我給你隨個大禮。”

“...”小菲默然無語:“你真的挺不會說話的。”

林淼放聲大笑,此刻生死之際,他卻快意至極。

...

四先生嘴角還帶著些許鮮血,好像真的在剛才那一擊中受了不輕的傷,但跟他纏鬥中的江回卻感受的最為清楚。

這小子拳腳勢大力沉,體內靈性充沛,哪裡有什麼受傷的樣子..剛剛吐出那口鮮血,不過是演給眾人看,為了激起他們鬥志的一齣戲罷了..

身為‘教母’的信徒,正面的戰鬥力雖然不算極強,但也絕對談不上弱。一時之間,兩人打的難分難解,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算是平分秋色。

二人初次動手,誰也沒有一上來就使出殺招手段,但此時已經互相試探的差不多了。也都該拿點真東西出來了。

“再強也不能在這種戰鬥中分心啊..”

因為有些擔心下方的戰場,江回時不時的就會偷瞄一眼,四先生終於抓住這短短一瞬間的空檔。

他的手掌很快失去了原本的模樣,變為乾枯的荊棘,在轉瞬之間刺入江回的小腹,然後在他們眼睛看不到的小腹內部貪婪的汲取著江回的血肉,即將綻放出嬌嫩鮮豔的花朵。

“咳..”

江回遭此重擊,咳了一聲,嘴角流出鮮血。可他嘴角的微笑卻讓四先生心中警鈴大作,當即想要撤出江回身體。

可是以自身為誘餌的江回已經受了傷,哪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跑掉,火焰自他身上開始蔓延,最先灼燒起來的就是小腹的部位。

“抓到你這泥鰍了..”

這火焰好像具有粘性一般,讓四先生想要撤出卻好似深陷泥潭。在這短短片刻的功夫,溫度極高的火焰已經順著那條荊棘蔓延到他手臂。眼看就要燒至他全身。

“老子在意的事真的不多..如果有可能的話,真不想廢這麼大力氣。”

江回的身體被火焰包裹,靈性消耗的同時,他小腹的傷口開始緩慢癒合,但卻奈何不了被種在體內的詭異花朵。

“但你真的是找死!”

‘天罰’。

與上次憑空燃起的火焰不同,大概是為了節省靈性,這次的火焰是由江回身上轉移過去的。

無數烈火將四先生團團包圍,灼燒著周圍的一切。

那件印有四朵詭異花紋的衣服被瞬間燃盡,而後開始灼燒四先生的身體。再加上之前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他胳膊..

必須馬上做出選擇,不然會被活活燒死。

在迅速的判斷過當下情勢之後,四先生當機立斷。

他一把扯下自已被灼燒到的左臂,完好的右手抓住斷臂,汲取著其中殘餘的血肉來恢復自身。

看到這一幕的江回嘖嘖稱奇:“連自已都吞噬..真是夠狠的。”

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在那條斷臂變得乾癟又毫無養分之後,四先生迅速的將其投入包裹著他的火海。

已經完全枯萎的斷臂一進入火焰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還不到一個眨眼間的功夫便徹底的化為了飛灰。

但無論如何,這隻斷臂發揮夠了他的殘餘價值,先是被吸乾,然後又為四先生爭取到了突破這片牢籠的時間,哪怕只有一瞬間。

還沒來得及等他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他體內的靈性又開始預警。

這次是..空間。

站在半空中的江回手指輕點,數道空間利刃橫飛而去。

接連閃躲過幾道空間利刃之後,四先生終於是速度稍緩,被一道利刃擊中小腿。

“不好..”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他和江回都明白。

這毫無保留的空間利刃是如此,接下來還會有的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也是如此。

太強了..作為四階御神者,江回的強度實在是有點超標了。

他晉升入四階已經有一陣了,身懷幾種神物的加持下,即使是面對張旭全力出手,他也不見得會輸,他有這個自信。

但跟江回動手不過短短兩分鐘,他已經敗像頻出,甚至一度有生命危險。

這跟江回以身為餌有很大關係,但最重要的是對方那層出不窮的手段,每個單拎出來都足以成為四階御神者壓箱底的殺招,他卻像不要錢一樣頻頻使出。

哪怕不直接面對醫生,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四階御神者,也有這種強度嗎..

他本來是想讓那群三階御神者殺死江千等人,而後趁著眾人圍攻江回的時候趁亂取走神物逃走,就像他說的,如果能夠跑到天涯海角,醫生也未見得能夠追殺死自已。

但此刻,他感受著小腿上的傷口,原本堅定的信念莫名的有些動搖。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想再收手已經不可能了。

能做的唯有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