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抓著柳雲兒的手,不讓她再砸了,拍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好了雲兒,莫要生這麼大的氣!”

柳雲兒抬眸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秦姨娘擺擺手,讓屋裡的親信丫鬟婆子收拾屋內狼藉,再去給柳雲兒端一杯水來。

秦姨娘讓柳雲兒喝了水,才問:“你好好同姨娘說說,是怎麼回事?”

秦姨娘握著柳雲兒的手,瞧見她掌心被生生掐出來幾個血印子,可見是生了多大的氣。

又叫丫鬟去拿藥膏子來,給柳雲兒細細抹上。

柳雲兒氣恨道:“娘,柳明汐那個賤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下人,為她畫了一張繁花妝容,將她的胎記全部遮掩住了!今日我扯下來她的面紗,不僅沒叫她出醜,反倒成全了她!”

現在沒有外人,柳雲兒不需要壓抑自己的脾氣,提起這事,便想到當時宴席上的場景,聲音都氣的發抖。

秦姨娘聞言皺眉:“繁花妝?那她的琴技,是否也是像傳言那樣?”

柳雲兒雖然不想承認,還是不得不咬牙點頭:“這賤人,藏得真深!竟然瞞我瞞得這樣緊!我還以為我們掌控了她,卻原來是我們被這個賤人耍的團團轉!”

這實在是麻煩了。

若是柳明汐這樣出色,柳雲兒想要壓柳明汐一頭,難度便大大提升。

秦姨娘又問:“雲兒,那你今日的舞呢?可有出差錯?”

提到自己的舞,柳雲兒的心情才稍微好上一些:“姨娘你放心就是,這舞我花費了那樣大的力氣去練,自然不會出差錯。雖然柳明汐的琴曲彈得好,可我的舞也叫無數人看呆了。京城名門裡,我的名聲必然會傳揚開來。”

秦姨娘這才稍稍放心一些。

只要柳雲兒的美名能傳揚開,柳明汐那頭就不用過於著急了。

柳雲兒說完這話,吸了口氣,補充道:“可是姨娘,雖然我舞跳的好,無數公子都稱讚我,攝政王卻連多看我幾眼都未曾!他便只顧著去看柳明汐那個賤人!”

從前柳雲兒是在秦姨娘的勸說下,才會選擇攝政王。

可如今攝政王對她,乃至於所有女子都冷淡非常,偏偏只對柳明汐一個人願意溫柔以待,這叫柳雲兒嫉妒的發狂,她若是不能嫁給攝政王,她定然會瘋掉!

攝政王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絕不能是柳明汐那個賤人!

柳雲兒面上又露出猙獰之色。

秦姨娘思索半晌後,忽然道:“你說的這繁花妝,便是在柳明汐那些胎記上畫出繁花,以做遮掩?”

柳雲兒點頭。

秦姨娘忽然笑了:“好了好了,雲兒莫要再氣了,姨娘為你想個法子。脂粉色彩能蓋住斑痕胎記,還能蓋住坑坑窪窪不成?”

秦姨娘眼底閃過暗色。

柳雲兒有些不明所以:“姨娘,什麼意思?”

秦姨娘起身,去寫了張紙條給柳雲兒:“你去叫人,買來這些,然後想法子,下到柳明汐的東西上就是。她既然喜歡畫繁花妝,那便放在她畫繁花妝的色彩中,豈不是最好?”

柳雲兒面上流露出巨大的喜意。

是啊,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柳雲兒高興起來。

柳明汐找來的那位繡娘,即便手再瞧,柳明汐的臉滿臉疤痕,她還能如何?總不能一整張臉都畫上吧?那也不好看啊!

……

柳明汐在自己的院子中,每日倒是過的很豐富。

跟著洛綰綰學習管家之術,不時出一趟門,還能聽見不少東西。

這日晌午,柳明汐有些困頓,睡了一覺。

翠玉在院子中給柳明汐煎補藥。

攝政王送來的補藥多的要命,這麼久也沒有喝完。

夫人又耳提面命的,於是柳明汐每隔幾日,就會將補藥煎了,喝上幾天。

柳明汐實在不愛喝這些藥,她們只好先將補藥處理後,在小廚房裡做成藥膳,這樣讓柳明汐吃下去。

翠玉將補藥弄好,抱著罐子進了小廚房,與兩個小丫頭一起商量著,今日要為小姐做點什麼吃。

忽然,她們隱約聽見點響動。

翠玉不以為意,院子中還有其他人。

只是極其輕的一聲,翠玉轉身離開小廚房,出院子準備去柳明汐的房裡,瞧瞧小姐的午覺醒沒有。

院子外卻在這時傳出呵斥聲,與打鬥聲。

翠玉嚇了一跳,柳明汐也被這動靜驚醒,自床上坐起來,由翠玉幫著穿了衣裳鞋子,幾人一起到院子外去瞧。

便見柳明耀面目兇狠,一雙與柳明汐很是相似,都源於洛綰綰的眼眸很是冷涼。

柳明耀的騎射功夫學的很好,很是英武,連柳明決都有些比不過他。

尋常人在柳明耀手下,根本沒有掙扎的份。

此刻柳明耀手中擒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狠狠壓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那小廝要喊叫,被柳明耀抓起頭來狠狠的卸了下頜。

小廝只能驚恐的瞪大眼睛,喉嚨裡啊啊的叫喚。

柳明耀原本只是剛巧來找柳明汐,誰想走到了院子外,便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子,一溜煙的躲到了一邊去。

柳明耀何其好的耳力與眼力,幾乎不費什麼功夫便將人逮住了。

賊眉鼠眼,鬼鬼祟祟,還在柳明汐的院子外頭,一瞧便知道絕對不是來做什麼好事!

柳明耀瞧見妹妹出來,拎著人道:“咱們先進去。”

柳明汐點點頭。

柳明耀只是莽撞些,卻也是不傻的,知曉有人要暗地裡謀害,自然不可以輕舉妄動走漏風聲。

定然要查的一清二楚,再想想如何報復回去。

柳明耀提著人進去了,隨著他一道的小廝守在院門口,柳明汐吩咐:“芳蘭,你同他一道在院門口瞧著,要是有誰過來,便進來通報一聲。”

芳蘭點點頭。

院子裡出了這樣的事,都變得肅穆起來,沒了什麼動靜。

柳明耀將人帶進屋裡,讓人關上房門後,才眯著眼睛冷聲問:“你是誰派來的?”

那小廝張著合不攏的嘴,徒勞的啊啊,眼中滿是求饒之色。

柳明耀冷笑一聲,自小廝的懷裡搜出一包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