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季和黥布聞言有些驚訝,連忙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街道上塵土飛揚,似乎有大隊的人馬正在疾馳而來。
而一旁的老百姓見狀則一個個如同鵪鶉一般,紛紛忙不迭地跪倒在了街道兩邊的泥巴地上,口中一遍遍地高呼“始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狀這劉季與他的結拜義弟黥布也連忙有樣學樣,跪倒在了滿是泥漿的水坑裡,口中一遍遍地高呼著口號。很快,這劉季就感覺這隊車馬已經距離自已很近了;由於自已還從來沒有有幸見到過始皇帝的出行,於是在極其強烈的好奇心下劉季悄悄歪了歪自已的腦袋,偷偷地瞄向自已正前方的街道。
這一偷瞄不要緊,簡直就把這劉季給震驚得跳了起來!這始皇帝的車隊足足有數千人之眾,前面是一夥騎著高頭駿馬、鳴鑼開道的宦官,隨後則是頂盔摜甲、舞刀弄槍的御林軍將士,最中間的則是四匹駿馬拖曳的金光燦燦的寶車,香風襲人,讓人不禁為之心醉神迷。
這劉季正在那裡偷瞄得忘乎所以,突然之間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鞭響,一道鞭影從眼前迅疾掠過,劉季和一旁也是好奇心爆棚、偷瞄始皇帝車隊的結拜義弟黥布的臉上立刻就鮮血淋漓了起來。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
“大膽狗奴才,居然膽敢偷看始皇帝出行?下次必嚴加治罪——!”
只聽一名宦官手持長長的皮鞭,在那裡凶神惡煞、張牙舞爪、罵罵咧咧道。
這黥布可是一個火爆脾氣,見狀不禁怒火萬丈,環眼一瞪鋼牙一咬鐵拳一攥,就要起身與這名拿著長長的皮鞭抽打自已面頰的太監去拼命。他的結拜大哥劉季見狀心中暗暗叫聲“不好”,連忙探身過去,雙手緊緊地按住了黥布,這才沒有鬧出天大的事兒。
這始皇帝的車隊一路疾馳而過,只聽鞭聲陣陣、鞭影團團,慘叫之聲絡繹不絕,令人不由得心驚膽戰。
大約一刻鐘之後,這始皇帝那龐大的出行車隊終於消失在了遠方。眾路人終於得以長舒了一口氣,齜牙咧嘴地從泥漿地上艱難爬起身,一個個捶腰捶背、唉聲嘆氣。這劉季的結拜義弟黥布則是狠狠地向著地上啐了一大口的唾沫,瞪著血紅的眼睛道:
“老子可真是日了他媽的狗了!”
這劉季則是感慨萬千道:
“唉!做人做到始皇帝這個份上,才不枉在這人世之間走上一遭啊!”
此言一出,周圍的路人都不禁為之愕然,紛紛對著這劉季側目而視。劉季這才猛然發現自已也已嚴重失言,連忙緊緊地捂住了自已的那張大嘴巴。
要知道,自已剛才的那句話,完全是可以導致自已被滿門抄斬的!
分手就在眼前。這劉季緊握住自已的結拜異弟黥布的雙手,哽咽著道:
“賢弟,今日一別,不知今生可還能有緣再見?”
兩個人不禁相擁而泣。
這劉季跋涉三個月,終於回到了沛縣泗水亭的任上。這段經歷又被其大吹特吹,倒是又收穫了一大波的“粉絲”。
這天中午,這劉季正靠在躺椅上眯眼小憩,自已的結拜小弟盧官突然闖了進來。
一見到劉季其就興沖沖道:
“大哥,你可知道今天晚上縣令大人為他的世交呂公在縣衙大擺酒席的事兒嗎?全沛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前去恭賀的!”
“哦!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那愚兄我屆時也去捧場就是嘍!”
這劉季聞言很是懶懶洋洋。
“大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呂公原來是單父縣人,因為躲避世仇而遷居我們沛縣。大哥,今晚的這次晚會可是高朋滿座,你可要多準備一些禮金,可不要屆時出醜哦!”
這劉季的結拜小弟盧官倒是為其考慮得很是周到。
“他媽的!老子身無分文,拿什麼去當給這什麼狗屁呂公的賀禮?嘿,這頓大餐老子還偏偏吃定了!”
這劉季就是這樣的性格,一聽說哪裡有好酒好肉就垂涎三尺、走不動路兒。
“大、大哥,你今晚可、可不能瞎搞啊。。。。。。”
這劉季的結拜小弟盧官聞言可是有些著急了。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不用你去瞎操心了!”
這劉季很是不耐煩地打斷了自已的結拜小弟盧官的話,很快就“吼吼吼吼吼吼吼”地打起呼嚕來了。
這天的傍晚時分,劉季倒是準時出現在了沛縣的縣衙大門之處。
這個時候的沛縣縣衙可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主簿蕭何親自擔當主禮人,在大門之處負責記錄前來致賀的人數和金額;整個沛縣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全都來了,都聚在這沛縣縣衙的大門之處排隊送賀禮呢!
這主簿蕭何見狀忙得焦頭爛額,在那裡高聲叫道:
“賀禮不足一千錢的,就在堂下吃飯! 賀禮不足一千錢的,就在堂下吃飯——!”
這劉季此行,就如同他中午說的那樣,確實是一文大錢都沒有帶過來。聞言他不禁來了氣,於是乎又來了一個大大的惡作劇——只聽輪到他登記名字和致賀金額時,他大叫了一聲道:
“老子他媽的帶了一萬文的賀禮!”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要知道這一萬文的賀禮在沛縣可是能買上三間大瓦房,或是十畝良田的!
坐在中堂主座上的呂公顯然也是聽到了這句話,大吃一驚,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這縣衙大門之處去歡迎這位極其神秘的貴客。
這呂公自幼喜好給人相面,在這方面也似乎頗有一些心得;當他見到劉季的第一眼之時就不禁為之大驚失色。
高峻而且挺拔的鼻子、凸出的嘴巴、修長而且茂密的鬍鬚,這可是一副絕頂的好相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