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返程之路走了不到半刻鐘,劉季一行就迎面撞上了從低頭返回的劉伯。
平素這劉季見到自已的親大哥劉伯從來都很是親熱、說東扯西,然而這一次他卻是一反常態地把頭一低,裝作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下子劉伯可是著實吃了一驚!他連忙上前問自已的親二弟劉季道:
“二弟,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離我家那麼近,為什麼不去我家中吃飯?”
“大哥,剛才小弟我是去了;誰知道大嫂她(他)們這次做飯做得早,已經吃完了飯在刮鐵鍋呢!”
這劉季對著自已的親大哥劉季陰陽怪氣了一番,隨後便率領著眾弟兄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了。
聞言這劉伯可是剛加感覺奇怪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了家中,卻發現自已的老婆劉孫氏正哼著小調兒,眉開眼笑地煮著小半鍋的青菜面。
“你這他媽的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啊?為什麼我二弟剛才帶著人前來吃飯,你在那裡起勁地颳著鍋底?”
這劉伯見狀可是著實憤怒了,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已的老婆劉孫氏。
“你老婆我不這麼做,豈不是又被他們蹭吃蹭喝了?這次總算讓這幫無賴之徒吃上閉門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我、我劉伯算是瞎了眼,看錯人了!”
說罷這劉伯氣沖沖地摔門而去,留下了瞠目結舌的老婆劉孫氏。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劉伯就手拿一封書信回來了;只見其臉色陰沉得如同鐵鍋的鍋底,右手的食指怒指著自已的老婆劉孫氏道:
“這是俺劉伯剛才找村東頭的李老儒,請他幫俺寫的休妻書!你放心,這點兒家產俺劉伯分你一半,你今天就拾掇拾掇給俺走人!”
無論這劉孫氏怎麼哭、怎麼鬧、怎麼求,這劉孫氏的七大姑、八大姨怎麼好言相勸,這劉伯就是堅決要休掉自已的結髮妻子。
終於,這劉孫氏被劉季的親大哥劉伯給休掉了。即便這劉伯為劉季的這樁事兒表現出瞭如此強硬且決絕的態度,劉季仍然懷恨在心,不再去搭理自已的親大哥劉伯一家。
這天,劉季又約了一幫自已的兄弟前去東山遊獵。
此時此刻正值仲春時節,草長鶯飛,鮮花爛漫。這劉季等一干人彎弓搭箭、採荇垂釣,
真是好不愜意!
誰知突然之間,一夥山賊手執強弓、腰懸利劍,吶喊著從半山腰衝了下來,將劉季等一行人團團包圍。
這夥人的人數足足有數百人之多,幾乎是如同蝗災中結伴覓食的蝗蟲一般,漫山遍野。
為首的黑臉大漢將手中的強弓直接拉成了滿月狀,對著這劉季一行大吼大叫道:
“老子就是‘東霸天’,識相的就乖乖留下財物,否則小命不保!”
這“東霸天”的惡名劉季他們可都是如雷貫耳——此人率領著一夥兒山賊縱橫於黃河下游,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劉季等一行人自然是很識相地交出了手中的獵物、弓箭和銅錢,甚至還有隨身所穿的衣物。
為首的黑臉大漢對這劉季一行道: “你們還挺識抬舉的!我們只是劫財,不是劫命,你們都走吧!”
這下子劉季一行才稍稍放下心來——嗯,不錯,至少這一次小命還是給保住了。。。。。。
老古話對此闡述得很是精闢:破財免災是也。
誰知道站在一旁的青臉大漢卻對其極力勸阻道:
“大當家的,你可千萬不能行婦人之仁,放他們跑路去啊!他們已經認清我們的模樣,可千萬不能放虎歸山啊!”
聞言這黑臉大漢明顯是猶豫了。他思索了一會兒,終於身子一轉、眼一閉、牙一咬道:
“好吧!小的們,你們就按照二當家說的去辦吧!”
“得令——!”
眾嘍囉聞言齊發一聲吶喊,一個個都拔出了明晃晃的利劍,準備給這劉季一行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大王,冤枉啊!”
“我們冤枉啊!”
。。。。。。
見狀這劉季一行就如同待宰的豬玀,一個個都在那裡哭天喊地,幻想著能夠讓大王發點善心,以便於自已虎口逃生。
然而理想很是豐滿,現實卻很是骨感。
劉季的幾個兄弟已經先後被砍倒在地,鮮血噴湧,發出了極其痛苦且瘮人的嚎叫之聲,在地上直打著滾兒。
見狀這劉季也是怒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與他們拼了!於是其振臂一呼道:
“弟兄們,橫豎都是一個死,我們去跟他們拼了!”
求生的本能是驚人的;在劉季的鼓動下,大家夥兒都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吶喊,與這幫兇殘的山賊激烈地扭打在了一起;然而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且都執有利刃,因此這劉季一行逐漸落入了下風,一個接一個地被對方砍倒,就連劉季也身中三刀,受了重傷。
眼看這劉季一行就要全軍覆沒了。突然間,從西邊的竹林裡發出了一陣吶喊,一夥兒官軍奮勇殺了出來。
這夥兒的官軍排兵佈陣倒是極有章法的——藤牌兵在前,弓箭兵在後。這樣的話既能防禦這夥山賊射來的箭矢,又能遠距離對山賊進行弓箭射擊。
為首的是個長鬚大漢,左手執藤牌,右手執腰刀,身先士卒,一連砍倒了好幾個山賊,甚至連那血債累累的“東霸天”也被其一刀放倒。
這下子官軍可是士氣大振,而山賊則為之兩股戰戰膽寒不已,很快便潰不成軍傷亡慘重,餘下的也只能乖乖地舉手投降。
這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劉季足足在病榻之上躺了三個多月才基本康復。
這劉季一養好了傷,連忙就開始四處打聽起那位長髯大漢的真實身份了起來。
畢竟此人也算得上是自已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了;再說此人在與這“東霸天”的戰鬥中表現得如同天神下凡,有勇有謀,深深震撼了劉季的心靈。
很快這劉季就打聽到了,原來此人就是沛縣的縣尉曹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