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了,算、算了!冤家宜解不、不宜結,看你也他孃的是、是好漢一條,我們還是都、就就此罷手,化干戈為、為玉帛吧!”
其實雙方也著實是都打累了,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兩敗俱傷、騎虎難下。
“好、好吧,好、好吧!”
周勃一邊擦拭著嘴角流出來的殷紅的血漬,一邊發出了含混不清的鼻音。
雙方人馬聞言頓時全都洩了勁兒,一屁股癱倒在了泥巴地上,在那裡“哎喲哎喲哎喲”地喊著痛。
就這樣鬧騰了大約一刻鐘,大家夥兒這才慢慢緩過了勁兒來。這劉季站起了身,突然之間笑嘻嘻地對著周勃道:
“我說周英雄,看你也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倆能否結拜為異姓兄弟?”
聞言這周勃緩緩抬起了自已的腦袋,雙目直愣愣地盯住這劉季的眼睛好半天,終於才輕輕地點了一點腦袋,一字一頓地道:
“好的,我願意!”
於是乎一行人就在這南山腳下點草起誓,歃血為盟。
第二天晌午時分,這劉季約上這幫兄弟,興沖沖地前去趕臨近的大集。
這劉季主要是想買上一點兒肉,然後請眾弟兄去“悅來酒家”繼續山吃海喝一番。
劉季等一行人在這大集上溜達了一大圈,不是很滿意;正稍稍有些失望,突然瞥見大集西北角有一個攤位,似乎正在賣著狗肉。
一群狗子被用繩子拴在店門口處的木柱子上,對著來往的買家齜牙咧嘴,汪汪狂吠,嚇得路過的買家紛紛繞路而行。一名九尺大漢,渾身黝黑,方面大嘴,直接對著那條最為兇惡的狗子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說來也很是奇怪,那條惡犬在這名大漢面前居然立刻就停止了兇狠的吠叫,且渾身如同篩糠狀發抖個不停,夾著尾巴直往後退,直把拴狗的韁繩勒得緊緊繃繃。
這名大漢卻渾然不顧,直接一手就緊緊掐住了這隻狗子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板斧直接對著狗身狠狠劈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那條惡犬鮮血迸射,渾身一陣痙攣,很快就停止了無謂的掙扎了。
旁邊的那群惡犬見狀全部都被驚嚇得向著這名大漢跪倒在地,發出了“嗚嗚嗚嗚嗚嗚嗚”的哀鳴之聲。
見狀這素來野性的劉季也不由得被震懾住了。
這劉季素來喜歡吃狗肉,畢竟這可是素來唯一被稱之為“香肉”得玩意兒;少年的時候其就經常與一幫小兄弟到處偷雞摸狗,在大澤邊的湖灘上燒烤著享用。
想了一想,這劉季準備去買上一些狗肉回去。於是其對這名大漢道:
“屠戶,敢問這狗肉是多少錢一斤?”
“不貴不貴,一百文一斤!”
的確,狗肉賣一百文一斤,這價格也著實算得上是天公地道了。
“那好吧!你給老子速速割上十斤,老子要與我的兄弟們一醉方休!”
“好了!”
說著這名大漢手起刀落,很快就割下了一大塊的狗肉,上秤一稱道:
“十斤一兩,秤桿子高高的!算了算了,就按十斤去收你的錢吧!”
“好的!”
這劉季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腰間繫著的麻布褡褳裡掏出銅錢,仔細數了一數,發現只有九百三十八文。
“這位兄弟,老子我這次所行匆忙只帶了九百三十八文銅錢,要不我們就這麼算了?”
這劉季搖頭晃腦,很是大大咧咧。
“不行!小本生意,少付一文錢都是絕對不行的!”
這名大漢向著劉季瞪起了自已的一雙銅鈴大眼,握緊了手中的那把血淋淋的板斧。
“這。。。。。。”
見狀這劉季也不由得一時之間語塞了。他取下了自已頭頂上戴著的那頂破破爛爛的竹皮冠,撓了撓自已的頭皮,想了一想,對著這名大漢笑了一笑,道:
“呵呵!那好吧,剩下的錢老子先欠著,這樣總可以吧?”
“不行!對不起了,小本生意,概不拖欠!”
這名大漢再次甕聲甕氣。
這下子可把劉季給徹徹底底惹毛了!劉季聞言勃然大怒,手指著這名大漢暴跳如雷道:
“你這個混蛋,可真是他孃的欺人太甚!老子可是劉季,泗水亭的亭長,能買你的狗肉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
“呵呵!我可不管你到底是劉季還是劉節,是泗水亭亭長還是東山亭亭長;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在我這裡買狗肉也絕對不能還價、不能欠賬!”
這名大漢手握板斧,中氣十足、擲地有聲。
“你、你、你,你他孃的給我報上名來!”
這劉季聞言被氣得渾身如篩糠般那樣發抖,右手的食指怒指著這名大漢道。
“你爺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東山亭樊噲就是你爺爺我!”
“好吧!既然你想找死,那你爺爺我今天就成全你!弟兄們,給我上!”
說著這劉季對著自已身後的弟兄們揮了一揮手,九名手執大棍的大漢天崩地裂一般一聲
大吼,一齊殺出,呈半月狀將樊噲團團圍住;隨後九根大棍一齊狠狠地向著這樊噲的大腦殼子砸去!
眼看就是一場血雨腥風了。
誰知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這樊噲一聲大吼,右手緊握的板斧如同夏季的雨夜裡一道炫目的閃電,只聽“嚓”得一聲,就根大棍居然齊齊被斬成兩半。
這驚人的速度和精準度!
這一下子可把劉季的眾多兄弟給震懾住了,大家夥兒不約而同地扔下手中的斷棍,紛紛驚叫著後退。
這樊噲也是個聰明人,他見好就收,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緊握板斧傲然而立,對著眾打手虎視眈眈。
“樊英雄,你先消消氣!眾弟兄,大家都把棒子放下來吧!”
這劉季可是個聰明人,眼皮子異常的活絡;其眼見勢頭不好,立馬出來打圓場了。
這樊噲聞言一聲冷笑,點了點頭。
這劉季見狀,懸著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下來;想了想其又對著鐵塔般的樊噲笑嘻嘻道:
“樊英雄,我劉某雖然不才,然而卻喜愛結交天下之英傑;若您不棄,能否與您結為八拜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