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此次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見!還望賢弟你能顧戀兄弟手足之情,朝朝暮暮,永銘於心!”

只見這內黃縣縣令張耳張大人將佩劍重新插回了劍鞘,雙手捧著滴了數滴自已鮮血的酒盅端給了自已的結拜兄弟劉季,雙眼飽含著熱淚道。

這劉季見狀也深為感動;只見其並沒有瞿說什麼,而是對著自已的結拜大哥內黃縣縣令張耳深深地一連拜了三拜,隨後雙手接過了自已的結拜大哥內黃縣縣令張耳遞過來的酒盅,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隨後其揹著行囊騎上自已的結拜大哥所贈送的棗紅馬,快馬加鞭、一騎絕塵。

臨行前這內黃縣縣令張耳張大人還贈送給自已的結拜兄弟劉季三貫銅錢,以為旅途之盤纏。

三年過去,這劉季沿路的所見所聞卻並沒有得到多少的改觀——百姓們照樣是衣衫襤褸,田地荒蕪不聞雞犬,沿途有很多被反綁雙手連成長長一大串的百姓被官軍押解著踟躕前行。

唯二有所不同的是沿途不再有著殺戮和戰火。

這劉季覺得甚是奇怪,於是乎便拍馬上前,探問為首的押解軍校道:

“敢問這位軍爺,這些百姓都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啊?”

“你是什麼人?”

為首的那位騎著高頭大馬的押解軍校上下打量了這劉季幾眼,有些狐疑地問其道。

“在下為豐縣一客商,剛從內黃縣販賣麻布而歸;還望軍爺指點迷津!”

“這些百姓都是附近的村民,全部都是被徵發去咸陽修築阿房宮的!”

說完那位押解軍校扭轉了腦袋,揚起手中的馬鞭準備繼續趕路。

“敢問這位軍爺:在下發現這附近農田荒蕪、雜草叢生,為何還要強抓這些老百姓去修築什、什麼阿房宮啊?”

這劉季畢竟還是好奇心強,因此這些敏感的問題全都脫口而出。

“這位客官,我勸你一句:你要是不想和他們一樣,這樣的閒事你最好不要去管,也不要去打聽!否則有你後悔的!”

說完這位押解軍校便率領著服役隊伍揚長而去,留著劉季呆立在那裡暗暗發愣。

由於這內黃縣縣令張耳張大人與自已的結拜兄弟劉季臨別前贈送給了其足夠的川資,因此這趟回鄉之旅與三年之前的投奔之旅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劉季有著自已的結拜大哥內黃縣縣令棗紅駿馬充當腳力,日有所食,夜有店住,走馬觀花,倒也是頗有一番的情趣。

這劉季終於到了闊別三年已久的家鄉——豐縣中陽裡。遠遠地其就看見自已的大哥劉伯、二哥劉仲正扛著鋤頭從自已家的田地裡大踏步歸來,每個人的身後還緊緊跟著一個同樣扛著鋤頭的妙齡女子。

難道這兩個妙齡女子就全都是自已剛剛過門的嫂子?

一晃三年,看來有太多的事情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無論是家,還是國。

想到這裡,劉季的心中頓時泛起了無限的感慨,不由得勒住了自已的棗紅駿馬。

正所謂“近鄉情怯”是也。

誰知奔跑中的棗紅駿馬被劉季突然間一拉韁繩,直接揚蹄咆哮不止,一下子成功引起了這劉季哥哥和嫂嫂們的注意。

只見電光石火一瞬間,這劉季的兩個哥哥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這劉季緩緩下了棗紅駿馬。

“三弟——!”

“大哥、二哥——!”

三個人全都異口同聲,飽含著無盡的熱淚!

三個人相向而奔,緊緊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唯一隔斷不了的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所有當友情昇華到了一定階段就必須要“義結金蘭”、“結拜兄弟”,只有這樣才能昇華那已經達到了頂點的友情,並將其牢牢地固定下來。

氣體不凝華就要散逸,液體不凝固就要流失。

物理人心,千古一致。

一直抱頭痛哭了大約有一刻鐘,三個人才漸漸止住了彼此激動難禁的哭泣。

“三弟,這三年來你可是長高了不少,大哥我都差一點兒就認不出你來了!”

大哥劉伯撫摸著自已的三弟劉季的肩膀,感慨萬千道。

“是啊,二哥我也是差一點兒不敢認你呢!”

二哥劉仲也摩挲著自已的三弟劉季的右手,又是哭來又是笑。

兩位哥哥又給自已的三弟劉季分別介紹了自已剛剛過門的老婆,兩名挽著髮髻的小嫂子也都低著頭、紅著臉、揉搓著自已的一雙紅酥手,分別上前來與自已的小叔子見面。

二哥劉仲殷勤地為自已的三弟劉季牽著馬,五名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地向家中走去。

見自已的三兒子騎著高頭大馬來衣錦還鄉,這老劉頭平生第一次對著自已的這個兒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這劉季騎著高頭大馬衣錦還鄉的訊息很快就在這小小的豐縣中陽裡傳播開來了;三年前劉季的那些狐朋狗友聞訊都蜂擁而至,纏著劉季訴說自已這三年來的所見和所聞。

這劉季也絲毫不藏著掖著,就地雙腿盤膝,一邊喝著涼白開,一邊眉飛色舞、口若懸河了起來。

一開始這劉季他說的還基本真實——什麼在旅途中自已因為身患痢疾而被誤認為“遭瘟”,以至於差一點兒被極其殘暴且極其愚昧的里長給關進茅草棚裡給活活燒死;什麼自已進不了魏國都城大梁城靈機一動去欺騙秦軍統帥大良造王翦,最終得以乘坐秦軍的投石車被投射入城;什麼自已被投射入魏國都城大梁城城的時候自已差一點兒就落下城牆去;什麼自已被魏國都城大梁城的守城軍校誤認為是秦軍斥候,差點被押解到大校場去斬首示眾;什麼自已遭遇到秦軍的屠城,躲到枯井裡才逃過了一劫;什麼自已潛逃出大梁城時不不慎被守城秦卒發現,千鈞一髮之際自已被迫手起刀落送其去見了地府的閻王老爺;什麼自已在灰溜溜返鄉的半路上遇一老者指點,一路乞討去內黃縣拜謁原信陵君大人的門客、內黃縣現任縣太爺張耳張大人;什麼自已順利地成為了原信陵君大人的門客、內黃縣現任縣太爺張耳張大人的門客,而且還是其首席“西席”、結拜兄弟;什麼三年之後自已在聽歌賞舞之際忽然觸景生情鄉愁氾濫,於是乎便拜別義兄,騎著其贈的駿馬東歸;什麼自已三年內所欠的鉅額嫖資和賭債都被自已的義兄張耳主動替還,他還主動給自已寫了給自已另一個結拜兄弟、現任沛縣縣太爺的趙豪趙大人的推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