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兵士可不管這小劉季的一路叫冤,依舊押解著他一路前行,甚至還時不時催促他動作慢點,不要磨磨蹭蹭。
兩名兵士只是想著趕緊完成這個行刑任務,以便他們儘早回去覆命。
而這小劉季的求生欲很強,他可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送掉自已的卿卿性命;忽然之間其終於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鬼點子。
此時此刻距離那大校場只有大概五十丈之遙了。
只聽其大叫了一聲:
“二位軍爺請慢——!”
聞言兩名兵士一愣,不由自主停下了奔向死神的腳步。
“兩位軍爺,能否先高抬貴手?”
“這。。。。。。”
兩名兵士聞言又是一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居然還真的是鬆手了。
不過兩個人還是後退數步,手執長戈將小劉季死死逼住,以防萬一。
這小劉季從身上摸出了一對玉璧和十個金錁,分別畢恭畢敬地雙手捧給了兩名兵士。
“二位軍爺,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見到了送上門來的如此鉅額的金銀珠寶,兩名兵士的雙眼立刻瞪得溜圓,隨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很有默契地一齊背轉過身軀。這小劉季本就是一個冰雪聰明之人,見狀連忙撒丫子就跑,大約跑出去足足有一百丈遠之後才隱約聽到身後傳來兩名兵士裝模作樣的叫嚷聲:
“抓姦細啊!抓姦細啊——!”
這大梁城內很多房屋都被秦軍投石車所發射的巨石或燃燒物所傷,有的坍塌,有的則在熊熊燃燒,有的則青煙繚繞。這小劉季看到一旁有一所已經坍塌了一大半的瓦房,連忙一頭就紮了進去。
此房大門緊閉,然而木製窗戶卻被從秦軍的投石車上投射而來的巨石給擊了個粉碎。這小劉季自幼爬高上低自然身手很是矯健,只見他輕輕一躍,便成功潛入。
房屋內漆黑一片,濃重的血腥氣嗆得這小劉季幾乎喘不過氣來;從隔壁房間不時傳來低低的呻吟聲和呼救聲。
這小劉季見狀惻隱之心頓起,然而只聽門外一片喧譁,一隊隊兵士打著竹皮燈籠,高呼著“不要讓奸細跑了”得口號,在這所房屋旁跑來跑去。
這種情況下他當然沒工夫前去救人——自已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這小劉季連忙藉助昏暗的月光和火光四下找尋,然而卻並沒有發現地窖。
這小劉季本想找個地窖藏身,以便能夠在這大搜捕中得以矇混過關。
在那個時代,很多房屋都會挖有地窖,以便在冬天儲藏蔬菜;然而偏偏這所房子沒有。
沒有辦法,這小劉季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躺在冷冰冰的磚地上,等待著命運之神的最終判決。
然而一夜過去,這小劉季卻有驚無險、安然無恙。
並沒有兵士進來進行搜捕。
這應該是由於此所房屋大部坍塌且大門緊閉的緣故。
而且門外似乎也恢復了難得的平靜。
畢竟秦軍主帥大良造王翦事先可是對著這小劉季親口承諾過,說是會停戰三天,以便其對魏王的遊說工作能夠順利進行。
但是這魏軍可不知道這些啊!他們見狀只會更加緊張——畢竟不知道這秦軍的悶葫蘆裡放著什麼藥;因此對於小劉季這種“小嘍囉”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緊盯著不放手。
見狀這小劉季急忙把盔甲脫下、佩劍取下,並將它們全都藏匿了起來;隔壁的臥室裡呻吟聲、呼救聲雖然大為減弱,卻並沒有完全停止,這小劉季又連忙前去救人。
現場的景象可真是慘不忍睹——這家人一共有六口,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子女、嬌妻都被那秦軍投石車投射而來的巨石所砸死,而這男主人雙腿被巨石所砸斷,躺在地上血跡斑斑、奄奄一息。
見到了這小劉季此人立刻呼救道:
“這位官人。。。。。。請救我一、一救。。。。。。”
“好的!我這去給你找郎中去!主人家,你一定要堅持住!”
這小劉季滿口應承了下來,臨行前還恨恨道:
“我要去投奔信陵君大人,與秦軍血戰到底!”
“怎、怎麼,你還不、不知道嗎?那信陵君大人前幾日就被秦軍投、投石車投射而來的巨石給砸、砸死了。。。。。。全大梁城早就傳、傳遍了啊。。。。。。”
這位主人家聞言可是滿眼滿面的驚訝。
聞言這小劉季如同遭遇晴天霹靂!他歷經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能夠投奔這信陵君大人,然而卻斯人永逝。。。。。。
這小劉季來不及多想,趕忙找來郎中;誰知等郎中來到這裡時那主人家已經嚥氣歸西了!
這閬中轉身就問小劉季索要出診費五十文銅錢。可是這小劉季現在一貧如洗,哪有錢呢?
沒辦法,兩個人只好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五百多文銅錢。
支付了這郎中的出診費,小劉季一不做、二不休,滿腦子都在盤算著如何才能儘快逃離大梁城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自已絕對是勸降不了當今魏王的,即便自已能勸降成功也絕對沒有這個興趣。
而按照秦軍那個尿性,付出了慘重的傷亡才拿下這大梁城,不進行屠城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已現在不趕緊腳底抹油——開溜,那可就要玉石俱焚了!
然而這秦軍雖然說暫時沒有再進攻,卻依舊緊緊圍困;這小劉季一連環城數遭,卻始終都沒能混出去。
一路上只見死屍枕籍、血流漂櫓,呻吟聲、哀嚎聲不絕於耳;由於沒有空地可供埋葬,於是乎只能用柴火一燒了之。
於是乎烈火熊熊、難以蔽日,焚燒屍體所散發出來的惡臭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大梁城被圍困日久,城內的軍民普遍缺乏糧食,為了生存下去甚至連老鼠都吃光了!大傢伙由於極度飢餓全部都面黃肌瘦、有氣無力、奄奄一息。
看來這大梁城的陷落只是一個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