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個令人頭痛不已的大問題!
最簡單的做法莫過於是由秦軍攻破城門,讓這小劉季得以混入。
而這麼做無疑會造成秦軍將士的重大傷亡;而且,一旦攻破了這大梁城的城門,那小劉季無疑基本上就失去了統戰價值。
因此這種舉措可是萬不可行的。
那麼讓這小劉季趁夜攀爬城牆而入呢?要知道這大梁城的護城河可是足足有三丈之寬、一丈之深;而城牆也足足有五丈之高啊。
而且戰爭都打到了這個份上,這大梁城的夜晚可是燈火通明、五步一哨、十步一哨,戒備極其森嚴;這一切可絕非是小小的沛縣城牆所可以相提並論的。
大傢伙議論來、議論去,卻都是一籌莫展。這小劉季也很是苦惱——怎麼,都已經成功混入這秦軍的中軍大帳了,最後一步卻遲遲邁不出嗎?
忽然這小劉季腦海中靈光乍現,計上心頭——這兩天小劉季可是親眼看到秦軍數百臺投石車晝夜不停地向著這火光沖天的大梁城投射著上百斤的巨石和燃燒物,投射距離可是能夠達到驚人的百丈之遙。既然如此,那投石車投射自已到這大梁城的城牆之上不也是輕飄飄的嗎?
想到這裡,這小劉季對著白髮蒼蒼的大良造王翦將軍俯身施禮道:
“尊敬的大良造大人,在下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有什麼好主意,世子殿下趕快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可真是急不可耐。
“好的!那就是用投石機把在下發射到那大梁城的城牆上!”
“嗯。。。。。。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但是這大梁城的城牆也就一丈寬,投射的精準度可不是那麼好把、把握的。。。。。。”
聞言這大良造王翦將軍沉吟道。
這大良造王翦將軍說的倒是大實話——雖然說這些投石車上都裝備有“望山”,然而由於投射重量不同等客觀因素,精準度可以說是聊勝於無的。
“事到如今,就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了!”
這小劉季是天生的賭徒性格,聞言熱血衝頂,猛地一砸拳頭,瞪眼咬牙惡狠狠道。
“不愧是金枝玉葉、龍子龍孫,真是有大氣魄啊!”
這大良造王翦大人聞言不禁對著小劉季豎起了自已的大拇哥兒。
話雖如此,事先演練一番也是必須的;於是乎這大良造王翦將軍便命令部下選用與小劉季體重相仿的巨石,晝夜不停進行試射、調整、再試射。就這樣一連試射了三天三夜,屬下稟告道精準度只能控制到兩丈的程度,無法再進一步去提高了。
這天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再次召見小劉季,很是忐忑道:
“世子殿下,我們盡力了。。。。。。可是這投石車投射的精準度只能達到二丈的程度,而這大梁城的城牆寬度卻只有一丈。。。。。。你、你看這。。。。。。”
“那就只有去賭上一把了!”
這小劉季聞言略一沉吟,毅然決然道。
人生無處不賭博,這小劉季更是從小就賭雞鬥狗、飛觥扔籌;無非就是賭注的大小、輸贏的機率不同罷了。
聞言這大良造王翦將軍猛地一愣神,很快就抱拳稱讚道:
“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世子殿下真乃不世之壯士也!”
他本以為這小劉季聞言會大打退堂之鼓的。
這小劉季生性活潑、酷愛交際,再加上有著“龍子龍孫”的光環加身,沒有幾天就和秦軍的高階將領們稱兄道弟,打得火熱。
尤其和與自已有著所謂“仇怨”的左庶長蒙恬大人;這一切真可謂是不打不成交啊。
說幹就幹。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將投射小劉季的時刻定為子時——他認為由於人類生物鐘的緣故,在那個時間點這大梁城的城防最是鬆懈,便於這小劉季投射落地之後成功潛入。
畢竟這小劉季雖然自稱是“金枝玉葉”,但還是私生之子,這個身份不一定會被守城將士所承認,反而極有可能是會被作為秦軍的斥候而被當場斬殺的。
臨行前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又下令賜予小劉季白璧一對、金錁十個;對此這小劉季可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大良造王翦大人躬身施禮道:
“大良造大人盛情款待,在下已感激不盡;如此又饋贈厚禮,在下怎好意思相受?”
“世子殿下不必多行推辭!此行艱險重重,老古話說得好:窮家富路;有錢能使鬼推磨。多帶上一點兒黃白之物,到時候世子殿下好去應付麻煩啊!”
聞言這小劉季不禁對大良造王翦將軍稱讚道:
“大良造大人所言甚是,真是老成謀國啊!”
馬上就要投射了,這小劉季的心中除了些許的緊張之外,就是那一絲絲的愧疚了。
畢竟在秦軍中軍大帳地這些天裡,秦軍的高階將領們可沒有虧待這小劉季。
人雖然是動物,天生具有自私、利已的動物本能,但卻都是有感情的動物。
但為了自已心目中的理想,這小劉季只能忍痛去犧牲他們。
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也。
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又賜小劉季一爵酒,動情地對其道:
“世子殿下,此行異常艱險前途未卜,還望您滿飲此爵——!”
聞言這小劉季不覺眼角有些溼潤了;他對著這位大良造王翦將軍躬身施禮,隨後雙手恭恭敬敬接過酒爵,一飲而盡。
這大良造王翦將軍又對小劉季鄭重其事道:
“軍情緊急,刻不容緩!我大秦之師只能給世子殿下您三天的時間,這三天我大秦之師會偃旗息鼓,不再攻城;三天之後如同魏王依舊不識天時,我大秦之師就要發動總攻,玉石俱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