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難得吃一次土窯烤雞,如果不好好料理,似乎對不起這隻雞。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是絕不能讓人知道的。
哥哥們和董昊都好辦,有好吃的包管他們注意不到別的。就董月明是個人精,糊弄不過去。
唉,吃雞這種事,就不該喊上小女郎~~
最終,七郎還是沒能抵擋美食的誘惑,用鹽、醬油、五香粉把雞裡裡外外的按摩了一遍,用大片的葉子把雞包裹好。
七郎用剩下的葉子把手擦乾淨,說道:“行了,你們轉過身吧!”
董月明第一個轉過身,發現雞已經被包裹好了,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開啟看看!”
七郎搖頭:“不行!我已經把雞調好味了,再開啟就散了味!等下煨烤好了,你等著吃就行了!”
趙四郎狐疑地問:“你到山上玩還隨身帶著鹽?鹽也不便宜的,你偷偷拿出來玩,娘知道了會打你屁股。”
七郎笑嘻嘻地說:“雞你也有份吃,你說娘知道了會打誰?”
在場的四兄弟裡,趙四郎年紀最大,用腳指頭想捱打的都是他……趙五郎和六郎也捂著嘴偷笑。
趙四郎瞪了弟弟們一眼:“回家了都不許說這個事!”
七郎笑眯眯的答應了,他不說可不代表家裡人不知道……買雞的時候遇到村裡人,問起來他都照實說,還讓人給家裡捎話,他們中午不回家。
董月明有心問七郎都用了什麼調料,但趙家兄弟的話題越扯越遠,她也沒機會問。
眼看著趙四郎用溼泥土裹在葉子外面,把把整隻雞埋在柴炭堆裡,想開啟看也不能了,只能等吃雞的時候再看。
土窯烤雞是需要時間的,三個小娃娃就在附近的地裡玩,趙四郎兄弟繼續翻整土地。
一直到土窯上方的土塊都變涼了,趙四郎估摸著時間,喊道:“快回來!開窯了!”
七郎歡呼一聲,扔掉手裡吃剩的甜杆兒,和小夥伴小跑了回去。
中午只吃了幾口炊餅,三個小娃娃實在是餓了,此時三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六隻眼睛盯著趙四郎扒開土窯上方的土塊,只見底下的柴炭還有暗紅色、沒有燃盡的。
趙四郎動作麻利地把整隻雞拿出來,口中喊著:“燙!燙!燙!”
裹在雞外層的泥土已經燒硬了,把泥土敲開,就露出一層燒熟的葉子,烤雞濃郁的香味已經散了出來……大大小小六個人齊齊吞了吞口水。
七郎第一個伸手去扒葉子,被燙得“唉喲”一聲縮回手。
“都說了燙了!”趙四郎說著,自己動手把葉子扒開,露出烤得暗褐色的雞。
“好香好香!”董昊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董月明湊近看了看,說道:“這顏色,是抹了醬油?醬油得用罐子裝吧?你放在哪裡?”
“你慢慢研究,我要開動啦!”七郎才不回答這種問題呢,他拿出剛剛準備好的乾淨樹葉,包著手扯下一塊雞翅膀,放進了嘴裡。
趙四郎給董月明、董昊一人一根雞腿,然後兄弟三個一齊下手,搶了起來。
“四哥!你搶了我的雞翅!”趙六郎控訴。
雞腿讓給小客人,七郎要了一個雞翅,還有一個應該輪到他嘛!四哥一點也不禮讓弟弟!
趙四郎咬著雞翅,含糊地說:“烤雞的雞脖子最好吃,讓給你了。”
誰說做哥哥的一定要讓弟弟?弟弟們也不尊敬他啊!
一隻雞六個人吃,每人也吃不到多少……再加上餓了小半日,對這隻烤雞充滿了期待,三個小娃娃都覺得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吃的雞。
平時在家裡,覺得雞肉太柴的董月明把一個雞腿啃得乾乾淨淨,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明天我們再壘土窯燒雞,叫上我娘還有舅舅全家一起吃!”
“人多的話,一隻雞可不夠。”七郎吃乾淨雞翅膀,又啃起了雞爪。
董月明豪氣地說:“那就殺兩隻雞!”
說著,看著七郎:“你在雞上抹了什麼調料呢?真的好香啊!”
“這是秘密。”七郎一本正經地說,“你聽說過一句話嗎?‘好奇心殺死貓’,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是很危險的。”
董月明翻了個白眼:“愛說不說!我都知道了!”
七郎悚然一驚:“你真的知道了?你知道了什麼?”
董月明昂著頭,驕傲地微笑,就是不說她知道了什麼。
趁著他們說話的時間,其他人連雞頭、雞屁股都吃光了,徹底把一隻雞消滅,要不是骨頭太硬,他們連骨頭都能吃乾淨。
趙四郎用泥土把最後的火星埋掉,看七郎和董月明還在說什麼“秘密”,笑道:“七郎小娃娃,能有什麼秘密?石頭舅舅常拿一些稀罕的東西來,連胡椒、辣椒都能拿到呢。七郎就是帶了些調料在身上吧!”
趙五郎說:“難怪三嫂常說家裡的鹽和醬油不對勁,原來是么弟拿了。”
其實三嫂的意思,是家裡的鹽和醬油用著用著又變多了……家裡人都說她記錯了。
這吃的東西,哪有越吃越多的呢?
但趙家兄弟一人一句,還是成功把董月明繞迷糊了。
是這樣嗎?趙全拿了家裡的調料?可是,就算是這樣……他藏哪裡呢?
還沒等她想明白,七郎說:“我們要回去啦,我的書袋還在劉家呢!糟糕!我們下午沒有去上學,先生會不會生氣?”
董月名遲疑地說:“應該不會?先生都給學生們放假了,現在忙著給大表哥溫習備考,大概顧不上我們。”
雖然這麼說,他們下午沒有去上學,還是有些心虛的。
三個小娃娃趕緊往回走,路上又對著口供,怎麼解釋他們玩得忘記時間的事……
看著他們走遠了,趙四郎和五郎、六郎嘀咕:“還記得神仙給七郎送藤椒的事嗎?”
五郎、六郎點頭:“可送了一回就不送了。要是今天有藤椒烤雞,麻辣的更好吃。”
趙四郎狡黠笑道:“我懷疑,神仙還在!”
這就太驚悚了,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神明眼皮底下,五郎和六郎立刻反省自己平常可有做什麼虧心事。
半晌,趙五郎說:“不對啊!要是有神仙在,神仙就該懲罰你,讓你倒大黴!怎麼還保佑你順利定下親事呢?”
趙家已經和胡家定下親事,約定臘月成婚。
因為這個事,村裡人沒少羨慕運氣極好的趙四郎。
趙四郎撓了撓頭,娶胡英子算是神仙保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