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漫還沒說話,歪歪先應道:“當然是真的.”

一邊說一邊扒開餘菲的手,把陳嘉漫往自己那邊拉了拉,“她說了,現在我才是和她最親近的朋友,你閃一邊去,別來跟我爭!”

餘菲沒防備,還真讓他扒拉開了,反應過來後十分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你竟敢扒拉我?”

擺出女街霸的氣勢,又把陳嘉漫搶過來,“而且和你最近的朋友是什麼鬼?”

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所以其實是她只願意和你做朋友的意思吧?哇哈哈,老歪你可真慘!”

老歪:……他本來覺得不是很慘的,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感覺自己特別特別慘。

有些惱羞成怒,說:“餘阿姨,你老能別總跟小輩爭嗎?”

臥槽,餘菲的死穴之一,她能接受別人叫她小姨卻完全接受不了阿姨這麼個叫法。

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和歪歪掐到了一起。

餘下三人都淡定得很,陳嘉漫甚至還默默走遠了些,以免血濺到她身上。

孟遠川則緩緩放下那口莫名提起來的氣,回頭繼續和老李說話。

說到一半,有個教練出來喊他,孟遠川過去,走廊和裡間大堂隔的是道玻璃牆,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老李在看餘菲和歪歪掐架,陳嘉漫也在看,看著看著她小步小步地往老李身邊挪過去。

挪得近了些,她悄悄拽了老李一下。

老李是北方人,面相溫和,身材卻很是高大,陳嘉漫和他站在一起,顯得特別嬌小瘦弱。

像個小孩子。

孟遠川笑一笑,低頭翻看了下教練手中的裝備,說:“這個沒有問題,關鍵是用的時候出力要均勻.”

又示範一遍,出來後就聽到老李在說:“……明後天我們要做最後一次安全測試,測試後就算還沒正式開放,你想來玩肯定沒問題的啊,畢竟你是孟隊他們的朋友嘛.”

他一笑,正準備過去就聽到陳嘉漫說:“我和他不是朋友.”

老李:“啊?”

陳嘉漫看著他,小心問:“那還能來玩嗎?”

老李:……孟遠川:……前者抬頭看了眼後者,想笑又有點不敢笑,輕咳了一聲說:“當然可以,我覺得阿漫小姐你很順眼,我老李和你做朋友了.”

陳嘉漫臉上就緩緩綻開了一點笑意,清秀的臉上都透出一點格外的明麗來。

當然,孟遠川沒見著,陳嘉漫是背對著他的。

後來下山的時候,老李實在忍不住,問孟遠川:“你和那個阿漫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孟遠川面無表情:“沒有誤會.”

老李輕輕“嘖”了一聲,說:“一看就有。

我說你這人真是太不解風情了,御姐型的尹慕白你不喜歡,把她氣跑了,這個軟萌軟萌的小姑娘又哪裡得罪你了啊?難不成美女都和你有仇?”

孟遠川懶得理他,生硬地轉了話題說:“提醒你一句,她不是一般人,你別看她長得漂亮就樣樣依著她,萬一在你那出點什麼事,後果你承擔不起的.”

老李一挑眉:“能讓你都說不一般的人,看來真是不一般啊.”

也不深問陳嘉漫到底是什麼身份,說,“那也簡單,我看她的體質絕地攀巖是不行的,室內的還是可以玩玩嘛.”

老李那的室內攀巖是給青少年準備的,拿來應付陳嘉漫應該是可以了吧?可誰又知道,陳嘉漫不是一般人呢?也不是,孟遠川其實已經說了她不是一般人了,只是他說的意思,似乎和陳嘉漫的行事,略有一些差距。

當然,這個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的。

那天晚上老李請客,一群人就在眉山一家農莊吃的飯,因為是在眉山山腳,與另外一座山成峽谷之勢,到晚上風就有點大。

孟遠川的車落後一點點,他下車的時候看到歪歪正拿了衣服給陳嘉漫穿,他湊到她耳朵邊說了句什麼,陳嘉漫居然當真就穿上了。

歪歪看著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笑得圍觀人等只覺得辣眼睛。

餘菲就故意和他唱對臺戲:“區別對待是吧?我不是女人是吧?我也冷呢,怎麼沒見你這個真朋友給我拿件衣服穿?”

歪歪順嘴就回她:“找孟隊啊,你們才是真正一家人.”

孟隊看也沒看他們,和老李等踅身進了農莊。

農莊的菜做得還是很不錯的,有特色也有味道,不過陳嘉漫吃得並不多。

見一時半會散不了場,她悄然退到了屋外。

外面有個很長的迴廊,純木製造,雕琢得古色古香。

她站在迴廊上舉目望,園子裡樹影婆娑,風動樹搖曳,映著燈火有種詭秘的寧靜,像是幻境。

細碎的聲音悉率傳來,她回過頭,見是一個農莊服務人員模樣的人走過來:“小姐想不想喝點茶?”

她說,“這天氣在這外面喝點茶坐一坐,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陳嘉漫沒試過,便點點頭。

那人轉身,拿了一套小茶案出來,擺在外間的石桌上,天有點涼,她還貼心地拿了一個布墊。

陳嘉漫便看她姿勢優雅地煮水沖茶,一邊衝還一邊告訴她:“這是眉山特有的白茶,能明目護肝、退熱降火,沒事泡來喝一喝,可以抗輻射抗氧化的.”

陳嘉漫就等著她說“小姐要不要買一點回家”,沒等到,孟遠川出來了。

他立在廊沿上衝泡茶的人說:“你不用跟她推銷,她不喝茶的.”

他記性倒好,仍記得在孟家的聚會上,她說的那一句:“我不喝茶.”

只陳嘉漫似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做對,也不看他,低頭嗅著桌上的茶香,細聲細氣地說:“能麻煩你幫我包一點嗎?我想買.”

泡茶的服務員看一眼孟遠川又看看她,抿唇輕笑,回答說:“可以,您稍等啊.”

便給她包茶葉去了。

一時便只餘下他們兩個人。

孟遠川走過來,在她面前的石凳上坐下:“歪歪有點醉了,你不進去看看嗎?”

陳嘉漫起身就走。

孟遠川一把拉住她。

“你還真關心他呀?”

他望著她,“陳嘉漫,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女人?”

陳嘉漫倏地轉頭看向他。

然後,“譁”一聲,她回身摸起一茶壺泡茶後餘下的冷水,澆到了他頭上。

冷冷的水流了他一臉。

“你很討厭.”

她掙開他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