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丁墨陽吐氣開聲,就要把紙人摜翻在地。

但出乎意料的,那輕飄飄的紙人此時卻是重若千鈞,將他死死壓在地上。

十根漆黑的指甲,鋒利如刀,朝著他脖子就揮了過去。

幸好袁子康和徐閔二人及時趕到。

袁子康右手揮出,五指或屈或伸,用的正是捉桃手,直接鎖拿紙人的兩條胳膊。

而徐閔則是結了個破邪咒,朝著紙人頭頂拍去。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那紙人突然從丁墨陽身上躥起,哧溜一下,就撲到了袁子康身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

只要那麼一扭,或者指甲一劃,袁子康的腦袋怕是得搬了家。

徐閔二人大驚失色。

突然間“啪”的一聲脆響,一條粉色軟鞭重重地抽在那紙人身上,硬生生在他後背留下一條黑色的灼痕!

原來是趕過來的莊鳴鳳出手了。

她這條軟鞭,自小帶在身邊,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鞭子。

而是經過特殊煉製,加持了許多法咒,有鎮煞破邪之效。

她手一抖,鞭子隨即如同毒蛇般繞上了那紙人的脖子,將他箍緊!

袁子康三人趁機出手。

他和丁墨陽分別鉗制紙人的兩條胳膊,徐閔則是一個破邪咒,拍在紙人後背。

四人合力之下,那紙人終於發出“吱”的一聲淒厲尖叫,從後背冒出一團黑煙,緊接著燒成了一團灰燼。

四人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倒在地。

剛才只要差上那麼一丟丟,恐怕就得有人當場慘死。

劫後餘生,幾人都是驚魂未定。

“趕緊走!”此時也顧不得找我算賬,趕緊往林外奔去。

跑了幾步,那袁子康回頭叫我,“你還愣著幹什麼呢,快走啊!”

我見這樣的兇險關頭,這姓袁的還能停下來叫我一起離開,足見這人心性還是不錯的。

就出聲提醒道,“別亂跑,這地方有問題。”

“還用你說,誰不知道有問題啊!”莊鳴鳳氣乎乎道。

袁子康經我提醒,臉色不由一沉,眯著眼看了看前方,把其他人都叫住,“等等……”

他話音剛落,一團白影從霧氣中躥出,呼地撲到他們跟前。

赫然又是一具紙人!

四人一齊出手,總算把那紙人給迫回了霧中。

但緊接著,霧氣中白影晃動,至少有七八具紙人現出了身影。

“臥槽!”丁墨陽胖臉一白。

袁子康趕緊拉著同伴們往後疾退,同時大聲呼喝,“老徐佈陣!”

徐閔手中拿了個黑色布袋,開啟來,裡面是裝滿了三寸來長的竹籤。

竹籤黑中泛紫,隱隱透著一層幽光,有符文鏤刻其上。

他腳下連踩,踏了個七星罡步,同時飛快地手中竹籤,朝著各個方位拍入地面,嗤嗤作響。

動作極為嫻熟迅捷,想必是練習已久。

不過片刻,袋中竹籤已盡數射入地下。

大致能看出,這是個以竹籤佈陣的秘法。

“那個兄弟,趕緊進來躲一躲!”袁子康大聲衝我招呼。

我也不矯情,跟著入陣。

莊鳴鳳那女人見了我,雖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也是分得清輕重,沒有當場跟我發難。

霧氣中白影晃動,不停有紙人從霧氣中冒了出來。

這場景,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初在賀家老宅時的情形。

不過當初圍住老宅的紙人雖多,但其實只不過是對方用了附魂之法,本身只能是操控一個紙人,其他的都是虛的。

但今天的狀況卻是截然不同。

這些個紙人,每一個都是實打實的。

我不禁有些吃驚,這是遇上有大能耐的紙紮術高手了?

而其中最關鍵的是,這些邪門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綠柳山莊後山?

“大家守在陣裡別動,千萬別出去,這些紙人,應該是用了極厲害的紙紮術,咱們抵擋不住!”袁子康大聲提醒。

莊鳴鳳趕緊拿出手機求救,結果卻發現沒有任何訊號。

三人之中,那個徐閔話比較少,進了陣後一言不發,只是十分專注地維持著他的陣法。

有這陣法擋著,那些紙人一時間果然無法進來。

天色逐漸暗下。

外頭的霧氣越發濃重。

那些紙人影影綽綽地立在那裡,少說也有十幾具之多。

莊鳴鳳有些焦躁,“怎麼還沒人發現咱們?”

袁子康道:“莊裡的人都在忙著壽宴的事情,估計也沒人有空來逛後山。”

丁墨陽坐在地上,拿出一把巧克力糖,往嘴裡丟著,“你妹妹個姥姥,這到底什麼情況?”

袁子康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麼頭緒。

四周光線越發昏暗,天空陰雲密佈。

不過自打我開了夜眼之後,黑暗的環境已經不成什麼障礙,見那些紙人靜悄悄地杵在那裡,面目陰森詭譎,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安。

不對勁。

“不對勁!”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徐閔也突然說道。

“怎麼回事?”袁子康三人齊聲問。

徐閔道:“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再晚就遲了!”

袁子康三人不解。

徐閔解釋道:“你們看這些紙人站的方位,是不是有蹊蹺?聽說在陰氣重的時候,紙人可以奪人魂魄!”

眾人大吃了一驚。

“你是說這些紙人圍在外面遲遲不動,是在等天色再暗一些,陰氣更重一些,然後伺機奪魂?”

這個徐閔說的的確有些道理。

我之前也看到過這樣的記載,說紙紮術裡,有種叫“紙人叫魂”的邪門秘術,可以利用天時地利,來奪人魂魄。

“那怎麼辦,咱們怎麼衝得出去?”莊鳴鳳臉蛋煞白。

袁子康幾人也是目露驚恐,畢竟誰會想自己的魂魄被奪?

“不管怎樣,必須出去!”徐閔果斷道。

“那得想個法子。”袁子康皺眉沉思。

其他幾人也苦思良策,卻是完全想不出任何辦法。

“那位兄弟,大家現在同舟共濟,你有沒什麼想法,也說來聽聽。”丁墨陽衝我叫道。

“有。”我已經打定了主意。

“什麼?”四人同時詫異地看了過來。

我往東南方指了指,“從這個方向,殺出去。”

空氣一陣寂靜。

“你開什麼玩笑,要能殺出去,我們還用躲在這裡嗎?”莊鳴鳳怒道。

胖子丁墨陽也連連搖頭,“殺出去是不可能的,你沒看剛才就他媽一隻紙人,就差點要了我們四個人的命?外面至少十幾個,咱們一出去準得被分屍了!”

我在腦海中再次預演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疏漏。

從他手中拿了一塊巧克力糖丟入嘴裡,“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等。”

說著,就幾步踏出了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