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使役排行榜之首,姓令,人稱“令騎士”,對僱主忠誠無比,會百分之百不計成本地執行僱主命令。

慄斯嘉依稀記得傳說中,令騎士正是為了掩護僱主撤離,以一人之力與百人僱傭兵團浴血奮戰至最後一刻身亡的。

騎士派的劍術與馬術當下已不再流行,但有這張卡牌在手,她的私人保鏢算是有著落了。

“勞煩小姐跟我走一趟.”

還沒等她發號施令,令騎士倒是率先開口了,大概因為死了百來年的關係,他說起話來還是帶回聲音效的。

“跟你?去哪裡?”

令騎士答:“去見家主.”

慄斯嘉納悶了——他的主人不應該是持有卡牌的她才對嗎?她稍一猶豫,騎士的劍已經架上了她的肩頭,這把劍也是百來年沒開光了,此刻像一塊堅冰一樣,透露著一股寒氣。

“喂喂喂——”她連連後退,騎士也步步緊逼,“你們騎士不是有不對婦女兒童下手的潛規則的嗎?”

“家主命令最優先.”

他冰冷地回敬,“而且女巫不在弱者之列.”

原來女巫今日飽受欺凌的悲慘境遇並非一朝一夕促成的,早在150年前就埋下隱患了。

雖說魔咒演化在近百年間發展神速,但對方畢竟是歷屆的,貿然與之樹敵未必能落到好處。

她糾結了一番,最終妥協道:“好吧好吧,我跟你走。

不過你家主是誰來著?”

“小姐一見便知.”

“那我們咋去啊?”

她開始耍賴,“我既沒有馬、也沒有車、更沒有馬車——”貧嘴到一半,一陣失重感突然襲來,她感覺自己正不斷墜落,周遭的景物也變得一片模糊,過了好久才逐漸清晰。

過了十分鐘,她的雙腿終於有了觸地的感覺,卻因為發麻而不受控制,一下癱倒在地,眼前也是一陣發黑,大概是因為全身血液都集中在頭部的關係。

自由落體了十分鐘!從珠穆朗瑪峰掉到馬裡亞納海溝也不用花這麼久吧?!她當即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墜落,而是被人瞬間移動了。

這裡是哪兒?令騎士呢?噗通一聲,她重重摔到了地面,疼得她像個田雞一樣趴在地上,上下打量起來。

她身下是高階但破舊的毛呢地毯,地毯下鋪的是地板,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聽見“嘎吱”一聲。

這裡似乎是間書房,放著幾件油潤的木質傢俱和一張軟塌的皮沙發,書架擺滿了一整堵牆,對面的牆則是一片陳列架。

到目前為止,還算是正常的書房,不過接下來就不太對勁了。

她慢慢起身,視線也逐漸變高。

辦公桌上放著幾顆黃不拉幾的頭蓋骨,還有一隻風乾的手伸出食指、指向某一方向。

陳列架最主要的區域被一隻巨蛾蝙蝠的標本佔據,它像在煤油裡浸過的風箏一樣貼在牆上。

陳列架上的其它瓶瓶罐罐也多半是漂浮不定的眼珠、蒙了灰的水晶球之類的玩意兒。

屋主這是什麼奇葩品味……她突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寒意,轉身一看,一隻銀灰色的大狗匍匐在牆根,幽綠色的雙眼虎視眈眈,卻沒有將她視作威脅——它連尾巴都懶得甩一下。

乍一看大狗長得威猛帥氣、英氣逼人,可慄斯嘉偏偏多看了一眼,冷汗立刻順著背脊淌了下來。

這哪裡是條大狗啊,分明就是頭齧妖狼!這是一種能看見妖魔的靈獸,一旦彪起來,咬死一隻大熊絕不會超過三口!“大狗乖,就這樣趴著別動哦……”求勝欲促使她往後退了幾步,聲音都有些發顫。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豢養著這種靈獸,而且還不栓起來,咬到她這樣可愛的小朋友該怎麼辦!她轉念一想,既然屋主是連英魂卡牌都能集齊的svip,養頭齧妖狼其實也不算什麼。

說到英魂卡牌,令騎士呢?她上下環顧,猛地發現一道不懷好意目光正俯瞰著她——先前那個差點解剖她的、有點帥氣又有點痞氣的傢伙正翹著腿躺在吊床上晃悠著。

“又見面了,你個恩將仇報的壞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