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具無名女屍被人發現丟在垃圾站,她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眼珠子都沒了,空洞洞地望著天空,彷彿在埋怨天道不公。

李成剛從太平間裡認領了女兒的屍體,他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他強行保持著鎮定,在屍檢報告上欠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宛如殭屍一般,失魂落魄走回到自己的家中。

他敲了敲房門,沒人開門。

李成剛本能感覺到有些不太妙,他立刻掏出鑰匙,開啟了房門,一進門就看見屋子中央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人。

妻子安靜地掛在女兒送她的紅色圍巾上,腳下是被踢翻的凳子。

“……”李成剛張了張嘴巴,似乎想呼喚自己妻子的名字,卻發現嗓子裡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好像被誰給堵住了一樣。

李成剛慢慢走上前,把妻子還帶著溫度的屍體,從圍巾上抱了下來,輕輕放在臥室的床上。

他自己走回到桌子前,開啟抽屜,拿出放在裡面的配槍。

自從上次出事之後,這把槍就一直放在家中。

李成剛拿著手槍,回到臥室裡,坐在自己妻子的身邊。

他看了一眼宛若熟睡中的妻子,舉起了自己的手槍,抵在太陽穴上。

“嬌嬌,婉君……我來陪你們了……”一聲槍響,撕破了小區原本該有的寧靜。

兩天的功夫,一位副所長家中三口紛紛斃命的訊息,在這聖水市不脛而走。

全市的警察都調動起來,開始調查案子的線索。

但殺死李玉嬌的人似乎是慣犯,非常狡猾,清除掉了所有的痕跡,一時間很難追查。

而李成剛兩口子,又屬於自殺。

案子陷入了僵局,新聞卻在報紙上鋪天蓋地地發了出去。

一張報紙,就靜靜地躺在廖式律所的辦公桌上。

夏傾城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宛若隔世。

“節哀順變……”廖揚看著夏傾城,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廖揚……”夏傾城原本渾濁的眼睛,忽然動了一下,彷彿泥潭中游動的魚。

她看著廖揚,聲音沙啞,“從今天起……我一個親人都沒了……”“我明白……我明白……”廖揚第一次主動走過來,坐在夏傾城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夏傾城的肩膀。

“廖揚……我好難過啊……”夏傾城終於哭了出來,抽噎不止,哭的快不行了,“我舅舅……舅媽……他們明明都是好人啊……”“我知道……我知道……”廖揚說著,“交給我吧,我會幫你報仇的……”“嗚嗚……”夏傾城哭的梨花帶雨,整個人都快要崩潰掉了。

一個從來都很樂觀,堅強的女孩子,竟然哭了整整一個小時。

到最後,她終於哭的累了,在廖揚的懷中睡著了。

“多睡會吧……”廖揚把她抱到二樓的臥室裡,輕輕放在床上。

接著,他自己回到樓下,開啟抽屜,從裡面拿出一臺gps。

在gps上,有著一個小小的紅點,不斷地閃爍。

“等著我,我來了.”

趙曉東坐在一個小麻將館裡,他右眼皮跳個不停。

麻將館不大,就是一個居民樓裡的房子改造的,客廳原本很寬敞,但擺了四張麻將桌之後,就幾乎沒什麼空間了。

趙曉東叼著香菸,看著自己手裡的牌,恨得牙癢癢。

缺要斷對,這還打個屁!“不玩了!”

趙曉東把牌一把推倒,站了起來,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這人真沒勁!”

“就是,才輸了點就跑!”

“沒牌品!”

幾個牌友抱怨起來。

“都他嗎閉嘴!”

趙曉東眼珠子一瞪,呵斥一聲,幾個牌友才老實了。

他推開房門,走出這煙霧繚繞的麻將館,來到外面,坐進自己的夏利車裡。

“今天真他嗎邪門了.”

他惡狠狠地罵道,拿出車鑰匙,點火打著了發動機。

而下一秒,從空調扇裡,突然冒出來滾滾白煙,帶著嗆人的味道,撲進趙曉東的鼻子裡。

他大聲咳嗽起來,這股味道讓他呼吸困難。

他想推開車門,卻發現手軟軟的沒了力氣,接著就趴在了車窗上,失去了意識。

昏迷的最後一刻,他看見有人拉開了車門,把他從車上拽了下來。

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曉東發現自己彷彿掉進了一個萬丈深淵,周圍都是白霧,鋪天蓋地,讓他分不清方向。

他努力地想離開這裡,拼命地奔跑,但卻還是一直留在原地。

就在這時候,頭頂突然捲起一股水浪,拍在他的身上,給他來了個醍醐灌頂,瞬間把他給澆醒!“阿嚏!”

趙曉東打了個噴嚏,接著劇烈的寒意讓他凍得想要縮成一團。

不過這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因為他此時此刻,被吊在一座高樓的頂端,雙腳拴著繩子,倒吊在樓沿上。

他頭低下就是車水馬龍,卻離他有十層樓高的距離。

這一刻,趙曉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失重感,驚心動魄四個字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心臟彷彿也要從嗓子眼裡掉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