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提琴的音樂聲中,神父的身體旋轉著飛了出去,一顆後槽牙帶著鮮血,從牙床上飛了出來,飛向下方的觀眾席。
神父忍住劇痛,翻身而起。
他從腿彎的刀鞘中拔出一把尼泊爾彎刀,奔著廖揚當頭劈了過去!這一刀如同雷霆霹靂,瞬間就到了廖揚眼前。
但廖揚卻揚起套著皇冠指虎的右拳,擋住了這把刀鋒!同時廖揚左手兩根手指戳在神父的眼睛上!“啊!”
神父慘叫一聲,雙眼差點被戳瞎。
他痛的睜不開眼睛,手裡的軍刀胡亂揮舞!但廖揚已經抽身推開,接著把跳起來,回身一腳,踢在神父的腦袋上!砰!神父被踹的迷迷糊糊,倒退兩步,撞在身後的牆板上面。
“fuck!”
神父雙眼睜不開,頭昏腦漲,幾乎要昏死過去。
但他強忍著自己的傷勢,一伸手,從腰上拔下一枚防禦用的破片手雷!這種武器,神父本來是不會用的,一旦用了,很難脫身。
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不行了!他抓著手雷,就要拔下保險。
只要把手雷丟向響著音樂的方向,就能除掉自己的目標!“住手!”
廖揚立刻伸出雙手,抓在神父的手上,替他壓住手雷,讓他無法引爆這顆破片手雷!神父幾次想把手抽回來,但廖揚手上的力氣卻也是不小,牢牢控制著他的動作,讓他無法掙脫!一首小提琴曲,並不會持續太長會時間。
神父知道,一旦目標演奏完了曲子,他的任務就失敗了!這種情況,絕對不允許!神父突然低下頭來,他一低頭,牙齒咬在了保險上,一口咬掉了保險!廖揚眼睛一瞪,他似乎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種法子!他右手手掌如刀,趁著神父咬下保險的時候,劈在他的喉嚨上!神父乾嘔一聲,吐出了保險,被廖揚一把抓住。
他躲過即將爆炸的手雷,把保險插銷插回到手雷中!就在廖揚暫時穩住手雷的時候,神父一隻手捂著喉嚨,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p220消音手槍,努力睜著眼睛,一槍打在了廖揚的大腿上。
噗!一聲消音器裡傳出來的悶響,廖揚左肩被子彈擊中。
他半跪在地上,同時抓起腳邊的尼泊爾軍刀,脫手甩了出去!啪!刀鋒入骨,這把軍刀準確劈在神父的腦門上,他靠在木板上,鮮血濺射出去,染紅了後面的木板。
在最後這一刻,他左手抓著脖子上的十字架,右手和手槍一同落到地上。
“阿門.”
廖揚長舒一口氣,慢悠悠,手指一壓,替神父合上了雙眼。
接著,他體力也撐不住,一屁股跌倒,坐在神父的身邊。
“你說你,何必呢.”
廖揚擦了擦手指上的鮮血,掏出一顆香菸,緩緩點燃,“划不來啊……”此時,趙夢笙的曲子也漸漸到了尾聲,廖揚扯開自己的上衣,左肩已經血肉模糊。
“這樣子……可沒辦法護她周全……”廖揚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從神父的袖子上扯下一塊布料,纏在傷口上,同時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是我……悉尼歌劇院,幫我處理一下.”
“好.”
對方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耳邊已經傳來了潮水般的掌聲,趙夢笙穿著一襲黑色的裙子,魅力四射,對著眾人深深一鞠躬,心滿意足地下臺了。
而廖揚坐在那裡,一顆煙還沒抽完,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了。
“果然是有點老了……要是以前……”廖揚的話沒說完,香菸掉在地上,他昏了過去。
耳邊所有的聲音彷彿退潮一樣散去,廖揚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面前是無盡的黑暗,在這黑暗之中,廖揚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窈窕曼妙,一襲白裙,抱著小提琴,站在舞臺上拉奏。
臺下許許多多的人,全都是裹在黑影中,看不清面孔。
他們不斷地拍手,好像在為她叫好。
但下一秒,很多人突然站起來,他們從懷中掏出了手槍,對準了臺上的女子。
“住手!”
廖揚心裡疼痛萬分,彷彿心臟要被撕裂一樣!他大聲呼救,同時瘋狂向著舞臺的方向跑去!但他無論跑的多快,與舞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接著,槍聲響起來,子彈擊穿了女子的頭顱,她的頭顱爆出黑色的鮮血,接著身體炸成了黑煙,消失在廖揚的身前。
廖揚伸出手來,在虛空中抓了兩下,卻連一縷黑煙都抓不住。
“月月!”
廖揚一睜眼睛,坐了起來!他肩膀處傳來撕裂般地疼痛,下意識地一咧嘴。
“看來恢復的不錯.”
廖揚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房車的床上,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面前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金髮美女,她膚白貌美,身材極佳。
白大褂裡面是白色的襯衫,搭配著一條黑色的熱褲。
一雙大長腿,裹在黑色的絲襪中。
隨著她換腿側坐的姿勢,那若隱若現的領域,讓人浮想聯翩。
她帶著白手套,上面染著紅色的鮮血。
在她的手指中,正抓著一枚有些扭曲的彈頭。
“9子彈,應該是出自一把改裝後的p220手槍.”
但廖揚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個殺手呢?”
“放心,清理乾淨了.”
金髮女郎不滿地看了廖揚一眼,“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我只是有點驚訝……你竟然會親自前來.”
廖揚苦笑一聲,“堂堂‘清潔工’的首席代理人,金絲雀小姐,竟然會親自跑來處理我的案子,太稀奇了.”
“首席代理人金絲雀,那又如何?”
金絲雀迷人的雙眸裡流露出一絲惱火,“還不是留不住某人的心嗎?”
“那些該過去的事情,讓它們隨風而逝吧……對了,你沒別的事嗎?”
廖揚低下頭來,看了下自己的肩膀。
傷口處理的很好,非常專業。
“最近在悉尼有個案子,就直接過來了.”
金絲雀也不在追究,她把那顆彈頭放進一個密封的小袋子裡,然後收入到自己的貼身口袋裡。
“大名鼎鼎的屠夫竟然會在一個三流殺手的身上吃虧,說出去肯定沒人敢信.”
“他也不算是三流了.”
提起那神父,廖揚就一陣唏噓,“他和其他殺手不同……其他人都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而他……是個拼命三郎!”
“神父約翰馬克威爾.”
金絲雀信手拈來,道出了這人的名字,“他妻子得了癌症,他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殺手經紀人看中了他,讓他成為了一名殺手……不過,終究還是個小人物罷了.”
“小人物……也會有大能量嘛……”廖揚乾笑兩聲,“我不也是小人物嗎?”
“nonono,你現在不是小人物了.”
金絲雀展顏一笑,“畢竟,一個欠下一百萬美金的傢伙,怎麼能是小人物呢?”
“一,一百萬……”廖揚嘴角都開始抽搐了。
“當然了,你不會是忘了清潔工的費用吧?連救人帶清理,這一百萬,已經是友情價了呀.”
“你忘了我們的友誼嗎?”
“那些該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隨風而逝吧.”
“……”廖揚啞口無言。
“怎麼,不會給不起錢吧?”
金絲雀有些驚訝地看著廖揚,“這清潔工的錢,可是不能拖欠的呀,難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我們的友誼逝去的這麼快.”
廖揚一臉苦相,“早知道這友誼價值百萬美金,我一定會牢牢守護的!”
“哼!少來這套,我可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
金絲雀抱著胳膊,看著廖揚,“這一百萬你不給也沒關係,但你欠清潔工一個人情,這份人情,是要還的!”
“一百萬美金的人情啊……”廖揚嘆氣,“早知道就不找你了,我自己找個小診所也可以處理.”
“可以低調處理槍傷的小診所,悉尼這地方,你有認識的嗎?”
金絲雀好笑地看著廖揚,“而且,據我所知,連史密斯都揚言懸賞你的人頭,你去找小診所,豈不是自尋死路?”
“史密斯?我與他又不熟,他找我麻煩做什麼!”
廖揚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嗎,我可是知道呢.”
金絲雀說著,坐在廖揚的床邊,熟悉而好聞的香水味道,湧入到廖揚的鼻子裡。
這金絲雀用的香水,也是非常的考究,香奈兒五號,她一直都用這個。
“需要我告訴你嗎?”
“多少錢?”
看著廖揚警惕的樣子,金絲雀忍不住嬌笑起來,“我又不是情報商,幹嘛要花錢賣情報……你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那是要免費贈送嘍!”
廖揚神色一喜。
“nonono……”金絲雀一根手指壓在廖揚的嘴唇上,對著他擠了擠眼睛,“我知道,但我偏偏不告訴你。
因為,身處在危險之中的你,是最有魅力的……”“你這個瘋女人……”廖揚氣壞了,他忍著傷口的疼,推開金絲雀,跳下床,穿上扔在旁邊的襯衫,“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說完,他推開後面的車門,從停在悉尼歌劇院旁邊的房車上跳了下去。
金絲雀站在門邊,看著廖揚離開的方向,不願意移開目光,嘴裡自言自語著。
“這樣……你才會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