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揚支著二郎腿，坐在“川縣小吃”的飯店裡。
飯店裡沒有其他客人，只有頭頂的電風扇轉動發出的響聲不斷吵鬧。
廖揚面前擺著一碗豬肚湯，手裡則拿著一份報紙，看著今天的新聞。
“不去找工作嗎？”
光頭老闆坐在旁邊，和往常一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電視上的《士兵突擊》。
“這不是在看招聘資訊麼.”
廖揚指了指招聘廣告那一欄。
“是嗎，我瞅瞅.”
老闆坐過來，湊上前瞧了一眼。
“重金求子……丈夫早年去世，繼承百萬遺產，無心再嫁。
如今三十萬求子，願付十萬定金，求健康男子上門……呦呦呦，這個適合你啊！趕緊打電話啊！”
廖揚沒啃聲，繼續看招聘資訊。
“大富豪夜總會，誠招男公關。
要求相貌俊秀，身體健康，底薪兩千五，提成獎金可達一萬元……嘖嘖，這個也不錯……哇，竟然還提供培訓課程，廖揚啊，你正好免費培訓一下，供吃住呢，很適合你這種社會閒散人員啊！”
廖揚把報紙一折，擋住老闆的視線。
“別這麼見外嘛，我也是好心幫你找工作啊……你看看，這就有個不錯的！”
老闆看著報紙背面的一個招聘資訊，急忙喊道，“招聘助理，月薪七千，要求會開車，擁有一定文案工作經驗……這個行啊這個，錢不少啊，我都動心了……草，只限女性！這什麼玩意，太過分了！”
廖揚一把收起報紙，不爽地看著光頭。
“對吧，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氣人！”
光頭老闆氣得直拍大腿。
“你信不信，我用報紙也可以殺人？”
“又見外了是不是，我也是關心你啊。
上次那個給明星當保鏢的工作不是挺好的麼，怎麼不做了？”
“不喜歡.”
廖揚再次開啟報紙，“我最討厭看人的臉色辦事了.”
“你啊，這個高傲的性子，就不知道改改.”
光頭老闆提醒廖揚，“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就是一個社會閒散人員。
再不找個工作，別說報仇，你連生存都是問題！”
“不用你操心，我肯定能賺到錢！”
“你就犟吧！”
光頭老闆忍不住搖頭。
“我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
廖揚話剛落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一看，是楊雪莉打過來的電話。
光頭老闆的目光又移到了電視螢幕上，廖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電話裡傳來少女不滿地嘟囔。
“沒事我掛了.”
“你給我等下！我有事！”
少女急了，話筒裡聽到她急促地喘氣，接著，她忽然問道，“明天開庭，我要出庭，你能保護我一天嗎？”
“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警察會保護好你的.”
“一天五千塊！”
“一會把時間地點發我……”廖揚掛了電話，看到光頭老闆投過來的曖昧目光。
“看什麼看，五千塊呢！”
“是是，不少錢呢！”
“我走了.”
廖揚受不了老闆的目光，他收起報紙，站起身來，“你幫我留意一下，我要一個門面，位置好的，又便宜的.”
“你真的要自己開律所？”
“嗯，這不有錢租門面了麼.”
廖揚點點頭。
“這樣，我也可以透過律所來蒐集一些有用的情報.”
“好吧，這個忙我幫了……”光頭老闆提醒廖揚，“但你可記住了，我可不是房地產中介！僅此一次！”
“謝了.”
廖揚很認真地看著老闆，“你是個好人.”
“也算是老朋友了，突然說這話幹什麼……”“嗯，那我先走了.”
廖揚腳下抹油，轉身就出了小飯館。
“這傢伙，偶爾還會說兩句暖心窩子的話嘛……”老闆摸著自己的光頭，突然臉色一僵。
“草，丫還沒給我飯錢！”
他急忙追出門去，外面是空空蕩蕩的土路，一隻野狗趴在路邊，還哪裡有廖揚的身影！“廖揚！”
憤怒的吼聲，迴盪在村頭。
次日一早，廖揚穿戴整齊，站在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前。
車子停在公司前的停車場裡，旁邊還跟著兩輛警車。
“早啊.”
左邊一輛警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夏傾城漂亮的臉蛋來。
她衝著廖揚招了招手，“又見面了嘛，廖同志.”
她笑容裡滿是嘲諷，廖揚也笑了起來，“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楊小姐對你們警方不太信任呢，堅決要求我來保護她.”
一句話，就把夏傾城氣的夠嗆！“喂，你這個混蛋，懂不懂什麼叫風度！”
“好了好了，辦正事要緊.”
坐在副駕駛的王成趕忙勸架，“夏傾城，你少說兩句。
廖揚，你也快上車吧，別耽誤了庭審.”
“好的.”
廖揚衝著夏傾城擠了下眼睛，看到她氣急敗壞，就忍不住揚起笑容，轉身拉開了身後黑色保姆車的車門。
楊雪莉坐在裡面。
她帶著一頂鴨舌帽，扎著馬尾，一律頭髮垂下來，在耳邊燙了個俏皮地小卷。
她上身是一條白色條紋的長袖襯衫，下身則是藍色的牛仔短褲，腳上配著白色的板鞋。
少女的清純與靚麗完美地被她散發出來。
她目光落在廖揚的身上，有些不滿，有些幽怨，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她話含在嘴裡，只對著廖揚點了下頭。
廖揚也跟著點點頭，然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接著從襯衫口袋裡掏出墨鏡，待在臉上。
楊雪莉咬牙切齒，剛剛醞釀了很久的話，此時此刻竟然都說不出口。
“開車吧.”
廖揚吩咐司機，“別開太快，警車會跟著咱們的.”
“好嘞！”
司機立刻答應下來，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對廖揚的崇敬之意。
車子發動，廖揚一直靠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而楊雪莉也有些賭氣，戴上耳機，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不想搭理廖揚了。
廖揚樂得清淨，跟著車子一路前往法院。
開了一會，楊雪莉終於忍不住，突然開口了。
“我要走了，離開聖水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