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仙，不過是一場追求極道巔峰的執念罷了。”灰袍人影緩緩說完，人影也隨之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陳小辰和吞天雀都有些默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仙道極境到底存在不存在？自古以來好像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仙的痕跡，不留存於世間。
“或許，所謂的仙道極境，真的只是世間最強者的一場執念罷了。”吞天雀聲音低落的說道。
“有就有，無就無，何必太過在意了？”陳小辰很平靜的說道。
吞天雀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你倒是灑脫！不過好像挺有道理的。”
“世間本無路，只有去走才能有路。”陳小辰又補充道。
吞天雀點點頭，他自問自已內心，並沒有陳小辰這份心境，對於那仙道極境，確有執念，不然曾經也不會為之身死道消。
陳小辰看著灰色蒲團，所有的異象都已經消失，灰色蒲團看起來實在普通，卻是承載著曾經一位至強者追求極道仙境坐化的因果。他一屁股坐下，頓時大道之音響徹靈臺，周身瀰漫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
吞天雀被這股氣息吸引，眼神之中異彩連連，猶豫了一下，撲稜著翅膀，也落在了陳小辰的懷中，感受起那恢宏的大道之音。
陳小辰陷入悟道之中，再一次見到了灰袍人影，只是這一次，灰袍人影像是看不見他一般，自顧自演化著手中的道，陳小辰認真看著，感受其中的道韻。
灰袍人影顯露真身，是一位鶴髮鬚眉的老者，身材卻異常魁梧，盤坐在蒲團之上，讓人感覺如面對巍峨大山，磅礴的氣勢直撲而來。
“無名無始，無終而終，道載山山日月，氣蘊神精，故可有故可無故可種仙而出。”老者口誦一段晦澀的經文，陳小辰聽得皺眉。
灰袍老者又猛的睜開眼睛，站起身來，頓時天地雷霆炸響，混沌撕裂，無盡本源法則猶如洩洪之水，洶湧澎湃，轉瞬之間，混沌初開，一線生機出現，灰袍老者見到那生機，仰天狂笑，身影卻在點點消散，融進了大道之中。
灰袍老者消散之後，那一線生機幻化成一方宏大的宇宙世界，無數生靈誕生，陳小辰化作一道流光，成為了這片宇宙世界的普通一員，或是行走，或是停留，或是做一個凡人，或是成為一隻妖獸，以各種生命形式感悟著灰袍老者的道。
時間一晃而過，轉瞬無數紀元過去，突然有一日，星河震動，天穹崩塌，世間陷入煉獄一般的場景，陳小辰靜靜的看著，並沒有出手，他能夠感覺到，灰袍老者的神識還在，這一切不過是灰袍老者有意為之。一方宇宙世界就這樣在一念之間破滅，無數生靈消失，正可謂“大道無情，視萬物為芻狗。”
灰袍老者恢復真身，又盤坐於蒲團之上，神色沉思，彷彿有所悟，又有些不明所以。
“斬。”灰袍老者突然輕喝。
一道白袍人影從灰袍老者身上走出，模樣年輕無比，氣血更是洶湧澎湃，眼色之中，帶著無盡倨傲之色。
“吾當踏碎星河，登臨絕巔！”白袍青年說道。
話音剛落，雷霆滾滾，大道都在隨之轟鳴。
白袍青年一步跨出，星河倒轉，身影再次顯化，已經出現在一顆生命星球之上，白袍青年眼神冷漠的看著星球中的生命。
“既為弱者，當為吾之養料。”
隨即，白袍青年張口，一口將整顆生命星球吞下，沒有任何猶豫，白袍青年再次跨出腳步，又出現在一顆生命星球之上，依然如同第一顆生命星球那般，整顆生命星球都成為了白袍青年口中的養分。
陳小辰皺眉，他感應到那些生命星球真真切切存在，白袍青年的行為卻冷漠無比。
“已然發生的事情，即便我出手也無意義。”陳小辰心中想道。
轉眼間，白袍青年便已經吞噬了九顆生命星球，無數生命還沒有任何感覺，便已經成為了強者口中的養分。
白袍青年吞噬完九顆生命星球，似乎發生了某種蛻變，樣貌變得有些猙獰，面部青色，有獠牙長出，頭上還伸出了三根犄角。
“怎麼跟青鬼那麼像了？”陳小辰看著白袍青年的變化，心中不由得想到了青鬼。
“難不成青鬼曾經也是這般才成就了修羅身嗎？”
白袍青年變化以後，整個身體已經再難看出人形模樣，眼睛通紅，仰天嘶吼，聲音震得無數星空炸碎。
白袍青年之口，仿若變成了饕餮之口，開始吞噬整片星河宇宙。
“真是瘋狂啊。”陳小辰看得驚訝。
吞噬整片宇宙世界來成就自已的道，何等的瘋狂。
沒過多久，整片星河都已經被白袍青年吞入口中，世間又陷入了混沌。
吞噬完整片星河宇宙後，仍然覺得意猶未盡，竟然身形閃動，回到了灰袍老者身邊，毫不猶豫，一口將灰袍老者吞下。
灰袍老者也不反抗，任憑白袍青年施為，然而，陳小辰清晰的感覺到，灰袍老者的氣息仍然存在，並沒有隨著白袍青年的吞噬而消失，反而是吞噬完灰袍老者的白袍青年，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本是猙獰可怖的面容，也開始變化，變得祥和慈目，甚至白袍青年坐上了蒲團，顯露出了一副端莊威嚴的模樣來。
“真是狠起來連自已也不放過啊。”陳小辰唏噓道。
為了成道，究竟要犧牲多少？他搖了搖頭。
陳小辰沒有再繼續觀看，灰袍老者的道，與自已的道完全不同，陳小辰試問自已，做不到那般絕情，可以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來成就自已的道。
“我的道在自已。”
陳小辰低頭，看到吞天雀一副痛苦的模樣，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醒來……”陳小辰輕喝道。
一點光芒沒入吞天雀身體，吞天雀緩緩睜開眼睛。
“媽的，差點著道了。”吞天雀剛醒來，就罵罵咧咧道。
“你看到了什麼？”陳小辰好奇的問道。
“瘋子，真是瘋子，為了成道可以獻祭一切……哪怕是至愛親朋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