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做,給太子回信,知道就好!”
姚廣孝用摺扇輕輕敲擊手掌,嘴角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什麼?
“什麼都不做?”
朱棣聞言一臉愕然。
姚廣孝這樣說,是他沒有想到的,他還以為姚廣孝會讓被擱淺的計劃,再次啟動起來呢。
“對,王爺,現在我們什麼都不做,等,等遼王就藩,等李景隆去遼東,等他們有所行動後,我們在隨機應變。”
“雖然看似皇上給咱們鬆綁了,可您要是迫不及待的就有所動作的話,可是會引起皇上的猜忌的,這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現在,我們只有蟄伏 ,等待一個時機,一擊必殺,不然,讓寧王一直髮展下去,我們就危險了。”
姚廣孝嘆了口氣。
雖然他不想承認,可寧王那邊確實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要是他能選擇的呼啊,他甚至願意直面朱元璋,也不想和寧王對上。
在他眼中,寧王就像被一團迷霧所籠罩,看不清,摸不到。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誰也不知道寧王手中還有多少後手。
萬一他們衝動了,那危險的可就是他們了。
想必,朱元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對寧王動手吧!
“真有這麼嚴重?”
朱棣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姚廣孝居然也如此忌憚老十七。
這樣的情況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啊!
他們兩人加起來都八九十歲的人了,居然會忌憚一個十三歲的孩童,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姚廣孝聞言,沒有回答朱棣的問題,而是嘆了口氣。
“王爺,我派去找猛哥帖木兒的探子回來了。”
什麼?
見姚廣孝答非所問,朱棣微微一怔。
“猛哥帖木兒,你怎麼還派人去找他,那個混蛋,背信棄義,居然給我捅出來那麼大一個簍子,我恨不得活颳了他。”
嶽峰的捷報上說,全殲了猛哥帖木兒的兩萬騎兵,可朱棣卻是不信的,雖然嶽峰統領的一萬重甲騎兵很厲害。
可猛哥帖木兒也不是吃素的,論騎兵,遊牧民族有著先天上的優勢。
就算他們打不過老十七的重甲騎兵,可逃跑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對嶽峰所說,全殲對方,朱棣是不相信的。
猛哥帖木兒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中。
“王爺,您想活剮猛哥帖木兒,恐怕沒有機會了,猛哥帖木兒死了,連帶著他所有的族人,全都被屠戮一空。”
饒是姚廣孝這個心狠手辣的和尚,在得知猛哥帖木兒的部落,被人屠戮一空後,也是心神巨震。
“什麼,和尚,你說什麼,猛哥帖木兒死了,還有他的族人也都死了?”
朱棣頓時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姚廣孝,他想從姚廣孝的臉上看出破綻來。
猛哥帖木兒居然死了?
甚至連帶著所有族人,這怎麼可能?
雖然那些北元餘孽,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可猛哥帖木兒的部族,也有達幾萬人,就這麼被人屠戮一空。
“是誰?”
“和尚,你說, 誰有這樣的能力?”
朱棣倒吸了一口冷氣。
姚廣孝聞言,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東北方向。
朱棣一直在盯著姚廣孝,當他看到姚廣孝的眼神後,頓時一愣,隨即目光驚駭,脫口而出。
“什麼,你的意思是老十七乾的?”
“王爺,老僧除了能想到寧王,再也想不到旁人,有如此實力了。”
這!
朱棣沉默了!
老十七!
居然真的是老十七乾的,他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不聲不響的,就滅了猛哥帖木兒全族。
這!
朱棣整個人都麻了。
老十七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這時,外面侍衛走了進來。
“王爺,曹國公求見。”
什麼?
九江來了!
朱棣這才回過神來。
姚廣孝也回過神來,經過短暫的冷靜,他也平復了心情。
“王爺,曹國公應該是來辭行的。”
嗯!
朱棣點點頭,特想到了,隨後對著侍衛吩咐道。
“去,把曹國公請進來。”
侍衛領命,轉身離去。
姚廣孝見此,也起身道。
“那老僧去後面了。”
“去吧!”
朱棣擺了擺手,興致有些不高,猛哥帖木兒被滅的訊息,讓他已經高興不起來了。
不一會,李景隆就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下官,李景隆見過燕王殿下。”
李景隆一進來,臉上就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九江,你這是幹什麼,大家都是一家人,這樣多見外啊!”
見到李景隆臉上那苦瓜一般的笑容,朱棣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一些。
比起他來,李景隆好像更倒黴。
好好的五軍都督沒了不說,還被派去廣寧當個總兵,雖然看似是個實權的職位,可廣寧那是什麼地方啊。
地處關外不說,還窮鄉僻壤的,根本沒有應天府來的繁華,讓李景隆這嬌生慣養的花花公子去關外,這不是要他的命麼?
想到這,朱棣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弧線。
不過,為了不讓李景隆看出破綻來,朱棣還是強忍著笑意,明知故問道。
“對了,九江,今天怎麼有空來本王這,是有什麼事情麼?”
李景隆到現在,還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就沒有看到朱棣眼中的異樣。
“王爺,皇上有旨,讓下官去廣寧駐防,下官此次前來是來辭行的。”
李景隆撇著嘴,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什麼,去廣寧駐防,老爺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不是開玩笑麼?”
朱棣一副驚訝的模樣。
開玩笑!
這踏馬的就是開玩笑。
李景隆在心中猶如吐槽著。
不過,他臉色雖然難看,可也還知道輕重。
“皇命難違,皇上既然這樣安排,那就有皇上的理由,下官只能遵從,這次前來,就是來和王爺告別的,告辭!”
李景隆躬身行禮後,也不等朱棣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
對此,朱棣正好起身相送,等他在回到書房的時候,姚廣孝已經又坐了回來。
“和尚,你怎麼看九江?他能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麼?”
朱棣笑呵呵的問道。
李景隆心中有多麼的不情願,明眼人就看的出來。
帶著怨氣,能好好的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麼?
反正朱棣對此,是抱著懷疑態度的。
“王爺,曹國公怎麼樣,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他完成也好,沒有完成也罷,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皇上這樣做,只不過就是為了牽制寧王罷了。”
“所以,不管他做得好壞,只要他和遼王人在那,就代表了皇上的態度,寧王要想做些什麼,總要有所顧慮,這樣一來,間接的就打亂了寧王的部署。”
“我想,這才是皇上的真實意圖吧!”
原來是這樣啊!
朱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