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道山神府

不知多久後，吳怪梅感覺魂魄被誰拉拽出來了。待睜眼一看，發現面前站著蘭仙姑。而往床上一看，看見娘子馬蓉兒趴在自己肉身上睡得正香。

“把她弄暈了嗎？”吳怪梅問道，“這樣拉魂出來沒關係吧？”

“她消耗太多精力，估計睡成死豬了。”蘭仙姑答道，“當然沒關係才拉的呀！我怕白魚妖醒早了，再到視窗踮腳看嘛，所以乾脆拉著你的魂離開！”

這時吳怪梅看著肉身嘴裡滿嘴的蚌殼精粘液，都不忍多看一眼了。當然，他這次清楚知道又被馬蓉兒放過煙花了。

“仙姑，這些妖怪幹嘛扮人呀？妖怪為什麼都能產生地主呀？”吳怪梅問著心中囤積已久的疑問。

“等我翻下《如意寶書》看看有沒有！”蘭仙姑提醒一句話，又拿出寶書來翻著。久久噢了一聲，說道：“按《訓仙十誡》裡的說法，妖怪修仙分兩派，其中一派要多經歷人道一途才能成大氣候，不然將要很依賴一位主人或僅修成魔仙！”

“難怪過得人模人樣！”吳怪梅感嘆出一聲。

這時蘭仙姑說道：“走吧，咱們去找蘿蔔山神。我用天磨石壓住這座屋周圍的黑夜一角了，讓他們看不到外面天亮的，同時也會影響到他們的神志，讓在三天後的早上才會醒來的。你先到如意玉笛裡來，別把自己搞散形了。離魂算鬼形處處不方便的。我感覺要帶你去找師傅問問，並且念頭忽然很強烈似的。”

“去哪兒問你師傅呢？”吳怪梅的魂魄一邊飛進玉笛內，一邊問著，“這紅燭不吹滅嗎？”

蘭仙姑答道：“爹轉告過一次說，師傅在哪兒等於山門在哪兒。這次感覺要去陽陰城內。估計師傅到陽陰城內傳念來了！或者，在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在提醒。”

蘭仙姑在身上翻找一陣，才接著答道：“紅燭不用吹，等我們走後自然會滅掉。到差不多時間會自己燃亮，讓白魚妖看不出破綻！”

“會不會是你的師傅留的紙條？”吳怪梅提醒道。

蘭仙姑沒有接腔了，搖身一轉圈化作一道煙霧走了。

當蘭仙姑再聚攏身形時，已到大丘田一側的水井古樹旁邊了。

緊接著，她砸門一樣擂動著那棵大樹上叫嚷著：“蘿蔔精開門，讓我們進去聊聊天！”

“仙姑，你都與他離開超過3米了，怎麼還記得他的名字呢？這不符合你的《忘經》規則呀！”吳怪梅不解道。

“那是因為透過你記住的呀！這時他算在與你一塊經歷的事情中。”蘭仙姑答道。

樹側忽現一道煙門，緊接將蘭仙姑套入裡面。片刻後，蘭仙姑出現在一座府邸中。具體位置在一棟橫屋大堂門進去一點，面朝大門外的院子。

吳怪梅趕緊從玉笛內出來，化為正常身形先朝屋外看了看，彷彿先要檢查下樹裡的別有洞天。

這間山神府邸不復雜，由一間橫屋與牆圍出一個方形院子。由橫屋大堂門看過去，一扇雙開院門正對著大堂。

這時正是漆黑夜晚，那扇門卻完全開啟著。那扇院門上面有“人”字形茅草遮蓋，並且在簷下有兩盞大燈籠。透過燈籠照出附近的光亮，可以看出院門為竹枝編制而成。

在橫屋大堂兩頭都是朝外開小門的屋子。因為那些房間都關著門，所以，吳怪梅踮著腳想看看裡面。這時，蘭仙姑卻說道：“別看了！在陽陰縣除個別山神的府邸外都一個樣，窮不拉幾的！兩邊都是住著管山的差役，一邊是白天干活的精怪妖修等，一邊是晚上幹活的小鬼。”

在橫屋中間是一個日常議事的地方。在堂上有一張稍寬主座椅，分列兩旁直去屋門口有兩排共6張客座椅。在堂內適當地方立著不少木柱支著的燈籠，照得堂內十分明亮。

而在馬老漢家一般晚上集體在伙房內烤火邊談天說地，當誰要上茅房或去睡覺了才臨時點亮燈籠使喚使喚。

“當山神這麼有錢卻被說窮！”吳怪梅內心計較著，“附近村民是有多窮？”

蘿蔔山神一臉平淡站在主座椅前方不遠，正好面朝門外。

畢竟深夜貿然打擾，吳怪梅連忙遠遠揖禮道：“見過山神大人，叨擾了！”

蘿蔔山神忙著還禮，連連說道：“吳老弟不必客氣，你身為天地珠化形地位特殊，他日很可能得道成為魂仙。我乃小小下界小神一個……！”

蘭仙姑卻十分不客氣，徑直打斷說道：“蘿蔔精，我們來借道的，怕後面幾個妖怪村有白魚妖的耳目。所以，想避開牛村與羊村的妖怪，讓無法察覺他的魂魄離開馬村了。”

蘿蔔山神答道：“此事不難。從這座府邸徑直出院門，便到吳村的村頭一棵古樹了。據我觀察，那個村裡全是與精怪暫無密切來往的人。等返回時再走那棵樹進府邸來，自然神不知鬼不覺。我在晚上零時後一般在府邸內，這以後才能開門接人。”

接著告知道：“其它時間我要親自蹲守下方路口，瞭解其它地方過來的的妖怪，防止可能來我管轄的境內偷奇珍異草的，所以就照顧不到吳村那頭了。那頭不需要太過關注，一來接壤人村了，二來與境內常駐妖怪都有約定的，正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嘛！”

未等蘿蔔山神全部說完，蘭仙姑朝吳怪梅吆喝一聲道：“走吧！”

吳怪梅想起蘿蔔山神來過婚宴，覺得他莫非是一株牆頭草，所以忍不住問道：“蘿蔔山神，昨夜婚宴上……”

蘭仙姑卻停步打斷吳怪梅，催促說道：“走吧！小小山神連我都能隨便欺負的，何況被本地最大的白魚妖來邀請了。他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與見鬼說鬼話罷了，但不該說的話肯定知道打死都不說的，否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爹讓我記住每個山神府的位置了，而我記爹的話就永遠不會忘！”

既然如此，吳怪梅改口道：“其他妖怪都喝醉了，山神你怎麼不吃點喝點呢？”

蘿蔔山神無奈斜瞟著蘭仙姑答道：“他們動物化形的妖自然喜歡滿桌葷腥，而我是蘿蔔精食素喝水當然早早離開了。”

蘭仙姑絲毫不在意蘿蔔山神斜瞟著自己，未等他說完又大大咧咧轉頭走了。趕在蘭仙姑出山神府前，吳怪梅趕緊回到如意玉笛中。

另一邊，為了方便互相說話，蘭仙姑將玉笛變成小小一支搭在耳梗上。

“仙姑，敢問你有多少寶貝呀？”吳怪梅好奇問道。

“沒數過，反正裝寶貝的如意箱子和如意袋子好多好多。但除了如意玉笛外和《如意寶書》其它的都不值錢的，是在陽陰城內就可以買到的。”蘭仙姑一邊答著，一邊掏出一根筆來朝地上隔空快速畫著。片刻後，吳怪梅見過的草泥馬又出現了。

“這是仙術嗎？”吳怪梅問道。

“幻術！”蘭仙姑答了一聲後，聊開道：“這馬只能畫泥巴上，並且騎完要跑到草裡去隱遁，所以被叫為草泥馬！如果它遇到大石塊攔路了，讓路面變太窄了過不去了，又要在另一頭重畫一匹。尤其跑三十里也要重畫一匹，讓原來那一匹回去吃草休息！”

吳怪梅覺得草泥馬很新奇，但那隻筆更新奇，問道：“仙姑，那支筆叫什麼名堂？”

蘭仙姑答道：“叫馬良筆，是陽陰城內最熱銷的一種陽寶！不過有一點要注意哩！用馬良筆畫東西出來要扣錢的，而且還貴不少哩！例如畫個杯子等於買加送上門，畫匹馬騎等於急租服務。所以，買馬良筆先要去錢莊存銀子，讓錢莊方便結賬扣錢。”

接著一邊翻看《如意寶書》，一邊聊開道：“噢，這種拿出來就可以用的叫陽寶。還有一種紙的要先燒出來才能用的叫陰寶，就像道符一樣神奇。爹告訴我說，不是鬼買鬼用的話陰寶用一次就消失了。”

“真是神奇呀！”吳怪梅不由驚訝道。

“這就叫神奇呀？”蘭仙姑反問一句後，接著說開道，“陽陰城才最神奇哩！城內一條街道分兩半，一半叫陽街專住人與另一半叫陰街只住鬼。其中陰街一半總沒有太陽，並且什麼時候都比陽街黑一點。總之，其神奇之處可謂多不勝數！”

吳怪梅萬分驚訝道：“居然還住著鬼？”接著恍悟道：“難怪我看不見裡面的街道，莫非是被鬼製造的迷霧障目了嗎？”

蘭仙姑否定說道：“不是這樣的！只要進過一次城就能看見裡面了。”

接著驚訝反問道：“難道你第一次到陽陰城趕集嗎？並且都到城門口了卻沒有進去看一眼嗎？”

吳怪梅答道：“我還真是第一次到縣城，並且就讓到兩間茶亭的隔縫那兒守驢車了！本來說買完東西再讓進去看一眼，但之後卻耽擱太久了，覺得趕回家太晚了，所以就讓這次算了咯！”

接著問道：“那個迷霧究竟算怎麼回事呀？”

“等我翻翻《如意寶書》看看！”蘭仙姑先丟下一句，接著一陣檢視後才認真答道：“這件事解釋起來太多了，但長話短說的話是從城門外不讓看清楚城內！等進過成後就按事不過三原則，往西看為13米與往東看則為31米！”

吳怪梅問道：“那個事不過三原則是有3就算嗎？”

“對呀！”蘭仙姑高興答道，“有3就算事不過三。”

接著，吳怪梅忽然意味深長問道：“仙姑，你記不住東西包括連聊天都總要翻書，這樣活得累不累？”

蘭仙姑快口答道，“怎麼會累呢？就是為了活著不累才學《忘經》呀！爹說忘自己的，讓別人累去！陽陰城內超脫生老病死後活千年萬年的大有人在，記憶太多也會成為煩惱。用我爹的詩句說：世事看盡真無趣，只將《忘經》當寶典；雖然逛盡陽陰縣，出門每天是陌土！”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讓吳怪梅聽得無語極了！不過細思起來，又覺得仙家修《忘經》好像反而有利！同時，他心裡真想對蘭仙姑說一句：“你爹的詩歌真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