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省局下達一名獎勵調資名額。
曾政克處心積慮一定要獎給薛天山，考慮到長期上午11時左右才來上班，甚至整天不上班做事，硬把指標定在他頭上，肯定難透過，惟有職工會上提名，才好名正言順獎勵。想明白之後，首先在那些已享受按％指標獎勵的調資者身上下功夫，先後叫去龔金玉、單專銀、費葩潔，言明已調一次，不能在其它人未調又享受二次，暗示今年指標將獎勵給薛天山，希望會上提名。然後把薛天山叫來，說了調資之事後面授機宜：“我已對幾個享受調次待遇的人打了招呼，你自己快出面活動，主動團結他們，爭取會上提名。”
薛天山心領神會，按曾政克授意進行活動。
在開會評選的前一天，曾政克將楚成根叫去說：“我局只有0來個人，按％的獎勵政策根本不夠給一名指標，省局領導照顧我們邊遠地區，特意給予獎勵名額，我們要理解領導的良苦用心，引導職工把好事做好，在本次調資工作中不能出半點差錯，你在職工中瞭解沒有，他們認為誰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訊息閉塞，沒有聽到這方面議論。”楚成根實話實說，坦誠承認自己沒有收集到情況。
曾政克一本正經告訴：“我找龔金玉、單專銀、費葩潔等人瞭解了一下，他們認為應該獎給薛天山，都願意在會上提名。既你沒了解到情況，若會上分歧不大，就定在薛天山頭上，這事和你通氣，到時要堅持統一口徑。”名為商量實則以命令形式進行安排。
楚成根習慣聽從主管分付，點頭答應：“行”。
獎勵調資專題會上，曾政克組織學習檔案，然後大講特講省局領導無微不至關懷，在不夠人數的情況下給予一名獎勵指標，是對本局職工的關愛，因此，好事一定要做好，不能扯拐云云。冠冕堂皇講罷一通大道理，然後煞有介事宣佈：“請同志們慎重考慮，認真推薦出，你認為符合條件，適合享受獎勵調資的人選。”
輪到職工推薦時，單專銀搶先發言，提名獎勵薛天山，還子虛烏有列舉先進事蹟：在某次檢查中，分配他帶隊，遇到被檢物件態度橫蠻，無理取鬧，他依理依法宣傳講解法律法規，終於讓對手心甘情願接受檢查；本次春季檢查化肥，安排帶隊不講任何條件，抽檢工作做得很好……
接著費葩潔不甘示弱，跟著擁護單專銀提名，又煞有介事說出眾人從未聽說的先進事蹟。
曾政克抓緊時機發言：“剛才提名的同志，表彰薛天山同志不為名不為利，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不聲不響做出不平凡一系列的先進事蹟，值得大家學習。工資獎勵到這樣的同志身上，才真正體現出公平公正公道，是把省局領導對職工的關懷落到了實處。局黨組、行政班子將根據群眾推薦，在民主的基礎上研究，形成統一的集中意見，再如實上報。”一番道貌岸然之言，掩蓋著他那喜怒不形於色、極其骯髒醜陋的靈魂。
簡德平把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美其名曰公道獎勵調資，看似公平公正公道，哪來半點公平公正公道？所謂的先進事蹟虛無縹緲，受獎人員是常常遲到的主兒，這樣褒獎真叫妙不可言。搞不懂為啥要這樣做？
就在簡德平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無意之中聽見酆相彪透露：“薛天山之所以能得到獎勵調資，主要是他懂事，年前化四千多元買了一款三星手機，孝敬了曾局長，曾局長在職工討論前，就把獎勵工資名額定在了他頭上。”
“這些事你怎麼知道的？”簡德平聽見後問道。
酆相彪“哼哼”兩聲冷笑：“我那天有事去找曾局長，正聽見他在和楚局長商量把指標定在誰頭上，就沒敢闖進去，在門外悄悄聽清楚後就離開了。”
“你說的三星手機又是從哪兒得到的訊息？”簡德平見他只說清楚一個來源，於是繼續追問。
酆相彪一臉嘻笑作答：“年前，天山在買新手機，我看見了，便湊過去欣賞手機樣式，順便問了一聲：‘天山，要換新手機呀？’天山卻說‘是幫曾局長選一款。’當時曾局長並不在場，不是他買了孝敬是什麼？”
簡德平這才弄明白：曾政克在會上說得那麼動聽，實為投桃報李找的理由和藉口，調次背後的奧妙無窮，此前曾政克受到人家實惠孝敬，此時藉機獎勵調資還人情。所謂的先民主後集中，只不過是掩耳盜鈴、虛假過套而已。雖然心中不平，但早已把官場中的事看淡了，什麼也不評價，唯有當作消遣。填詞一闋，專門記錄如此獎勵。詞曰《醉花間·獎勵調資》：“真公道，欠公道，“公道”調資妙。先進緲虛飄，獎勵常遲到。投桃還李奧，借送人情報。先前內定清，民主虛詞套。”
賡即又有省局下達兩名轉錄公務員指標，杜鵑成績面試綜合考核為第一，獨佔鰲頭被錄取。
曾政克指望從中得到孝敬的希望破滅，但不肯就這樣不言不語認輸，正式錄取的檔案下達後，他不失時機在杜鵑面前評功擺好：“你這次被錄取，好得我幫忙哦。”
杜鵑心明眼亮看得明明白白，不管如何搖唇鼓舌並不賣賬，私下對人說：“哼，真是兩面三刀的政客，年初會上說得那樣硬，指望我為了前途，低三下四給他送錢，想得美！我真有錢要肥自己的肚子，不得去塞他那個狗洞！這會兒憑本事考起了，明知弄不掉，又來獻好賣乖！有人透露，薛天山因為與領導關係好，成天喝脬舔肥巴得緊，哪怕天天遲到，甚至長時間不來單位上班，只因過年送禮送錢，早已與一把手結成心腹之交，動用權力把獎勵工資弄到他頭上。”一語中的，直言點明實質問題。（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