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暢不慍不惱,還是笑著說:“你倒會打算盤,自己惹出禍事,縫不到口口,來打我的主意,和尚倒有,沒有那樣的廟。”

錢演開苦著臉哀求:“劉縣長,你是我的保護神,如果撒手不管,豈不要我的命?求你伸出援助之手,拉兄弟一把,幫助渡過眼前難關,你放了鹽,兄弟知道鹹淡,做了好事,兄弟知道好歹,再有了好事,兄弟一定眉毛上打疙瘩——記(系)到你縣長大人。”

劉書暢望著錢演開說:“你惹出的這個麻煩不算小,要處理好,真正腚子舂大蒜——有點辣手啊,必須拿錢才縫得到口口,而且不是一個小數目。縣財政的錢,又不是我分管,哪能說拿就拿得到手?”

錢演開苦笑著說:“我的好劉縣長,你手中不是掌握的有專案經費嗎?難道就不能拿一點出來救一下燃眉之急?”

劉書暢裝腔作勢說道:“錢書記,你說的比唱的都還要好聽,專案經費是要戴帽下達,哪能隨便拿出來給你堵塞漏洞。到時候,縣上主要領導面前怎麼去背書?”

錢演開一下子被點醒了:“劉縣長,您在這兒拿主意、想錢的辦法。向書記那兒,由我去設法通融,事前說清楚,你動用專案經費,請他睜隻眼、閉隻眼,不追究您的責任行不行?”

劉書暢喜形於色:“好,只要你在老大那兒弄通了,我就敢為你解決問題。

錢演開伸出大掌,緊緊握住劉書暢的手說:“好,一言為定,謝謝縣長大人為我排憂解難。”告辭之後,迅速走往縣委。

縣委書記辦公室門依然虛掩著,向前橋坐在桌前,左手按住擱在桌面上的檔案點送審稿,右手拿著一支筆,邊看邊圈點修改。

錢演開輕輕敲響門板。

向前橋抬頭朝外觀看,從裂開的門縫中看清來人面目,熱情招呼:“請進。”

錢演開推門進去,客氣說道:“書記日理萬機,我不該這時來打擾。”

向前橋和藹可親說:“沒有什麼,接待你這位大書記,同樣是我份內的工作。錢書記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錢演開故意表示輕鬆:“沒有什麼大事,只有一點兒小事,想給書記彙報。”

向前橋笑容可掬打保票:“你錢書記有什麼事,需要解決支援,本書記一定盡力。”

錢演開臉上笑得十分燦爛,嘴裡甜蜜蜜的說:“那就好,我就是要依靠書記關照,才能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得更加出色。”

向前橋微笑著點頭,用讚賞目光打量對方。

錢演開直截了當說:“書記太忙,不便久擾,剛才我去找過劉縣長,請他解決幾十萬專案經費,劉縣長的意思,我所提的專案並不在急,要緩一下,可是眼前發展種畜的確在急,我一再要求,劉縣長已經有點鬆口了,但話裡透露怕書記責備,沒有辦法,只好來求書記點頭。”

向前橋發出會心笑聲:“這個劉書暢,死克螞(方言,克螞就是青蛙)捏出尿來,硬是捏到一尺,不放一寸,不知靈活變通。當前發展畜牧業是我縣促進農民增產增收的重中之重,怎麼不急?好,錢書記不要急,我來劉書暢打電話說一聲。”邊說邊撥通劉書暢辦公室的電話:“喂,劉副縣長嗎,我是向前橋,畜牧局的錢書記來向我彙報,需要你解決幾十萬元專案經費,你審查一下,只要符合政策,可以先給予解決。”

劉書暢在電話裡面畢恭畢敬回答:“是,我一定照書記的意思處理好這件事。”

向前橋擱下電話說:“錢書記,你看這事這樣解決如何?”

錢演開趕緊站起來,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向前橋的手說:“感謝書記,感謝書記,我象牛犢子拜五方,到處跑路說好話,不如找到書記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問題。書記您忙,不再打擾,告辭了。”說完走出縣委,對直來到縣政府劉書暢辦公室,直接走進去無比自豪地說:“怎麼樣?我的縣長大人,書記那兒一句話就搞定了。”

劉書暢伸出大拇指誇獎:“還是錢書記有辦法。好,既然書記那兒都擱平了,我這兒還有什麼話說,給你解決40萬,但話說明白,你只能用0萬,我要截留10萬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錢演開笑嘻嘻地答應:“好,沒有問題,0萬也差不多能夠處理下來,可以按平紅旗畜牧公司的事了。”

出了問題處理後遺症,錢演開不再一人出面,而是拉上傅世安,帶上防疫人員,一道前來按平問題。

傅世安講明白心中煩悶來由,不安的嘆息一聲有感而發:“唉,當今的領導啊,為了錢,啥事做不出來呀!”

簡德平後來得知,畜牧局的職工弄清楚黨組書記、出納夥同韓啟州,出高價買回病種畜,又傳染本地種畜,既而聽說縣上撥專款解決後遺症,心中憤恨不已,一下子告到縣紀委。

縣紀委最初興致勃勃立案,興師動眾調查,剛剛開始動作。

向前橋知道了,立即將紀委書記喬彥瑟叫去教訓一番:“為了發展我縣的畜牧事業,借重外來技術骨幹到家鄉引種,雖然出了一點兒小問題,又有什麼了不起?記不記得我曾在大會小會上講,借雞下蛋、借船出海,改革開放,難免要交點兒學費,出了這點兒小問題,你們就大河裡撈沙——要不完了,拿起雞毛當令箭,試問今後有誰還敢大膽工作?”

喬彥瑟回到紀委,立即撤銷案件,不允許再查此案。

時間過去數月,舉報人員見自己舉報的問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心中疑惑,又到縣紀委催促。

接待人員一聲長嘆,不得不告訴實情:“沒有辦法,此案遷涉到縣委一把手,無法查下去。”

舉報人員仰天長嘆:“當官的如此腐敗,政府權力掌握在這些貪官汙吏之手,政權豈能牢固,我只得提出懷疑,紅旗還能打多久?”

這是後話,在此僅僅一筆帶過而已。(未完待續)